谢临川愣了一下，去看怀里的人。

云簌一只手还按在小腹上，落泪落得无声无息。他浑身颤抖，满眼都是不解。

谢临川只觉得，这一刻他宁愿云簌晕过去。

他低着头，久久没有出声。

云簌已经明白了，腹内的痛绵密而剧烈，他抿了抿颤抖的唇，含着泪看谢临川。

谢临川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也从两人的举动中明白了几分。他抚着云簌脑后的黑发，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似乎，有哪里不对。

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子宫一阵阵收缩着，但是腹内安静的过分。

云簌吃力地去按自己的小腹，抬头去看裴元。

谢临川揽住云簌的腰身将他瘫软的上半身抱在怀里，怀里的人咳得艰难，他好像很难受，一直颤着手想去按自己的心口，但是没什么力气。

大夫在旁边看着，谢临川也不敢轻易动他，正焦急间，却见云簌颤了颤，然后小小呕出一口血。

“阿簌！！”

“拿纸笔来。”

裴元下好针，也松了一口气，问谢临川要了纸笔开始写方子，写完吩咐他说，“等情况平稳了给他灌下去。”

云簌此番情况凶险，但他怀着孩子，也不能下猛药，只能先用针灸吻住他的心脉，再慢慢用药调养。

三人一起沉默了许久，裴元率先打破了沉默。

“还请谢道长好好照顾阿簌，事不宜迟，我去准备片刻就来。”

谢临川抱紧了怀里的人，点了点头。

“阿簌，听我说。”

裴元将他的手放下，看着他说。

“胎心已经停了，现在要尽快引出来，不然对你不好。”

“师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神小心翼翼。

裴元也察觉到不对劲，又拉起他的手给他把脉。

谢临川眼睛都红了，用手抹了他唇边的血迹，抬头看裴元。

“无碍，是淤血，吐出来就好了。”

云簌呕出这口血，意识渐渐清明起来。他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心口的窒息感散去，取而代之的是细细密密的腹痛。

这一柱香的时间过得格外漫长，榻上的人虽然发着热，但也难掩苍白，他半阖着眸子，除了艰难起伏的胸口已经看不出生命迹象。

终于熬到时间到了，谢临川看着裴元收了针，云簌却开始低低弱弱地咳起来。

裴元又摸了摸他的脉，对谢临川说，“把他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