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热的大手放在小腹上，透过薄被和衣物也感受得清楚。

两人只是对视着，长久无言。

这一刻要是能定格就好了，云簌默默地想。

云簌闭着眼睛缓了缓，一只手放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这只手在日光下白得晃眼，淡青色的血管清晰可见，正随着呼吸和腹部一同起伏。

之前方乔搬来的小板凳还在旁边，谢临川坐下来，将这只细白的手握在手里。

“能走吗？”

谢临川看他点头，然后扶着他慢慢往外走。

云簌有孕以来脚腕以下常常肿着，此刻脚底按在地上，针扎一样痛。只是他长久病着，病痛已经有些磨钝了五感，此刻感受着细细密密的疼痛，反倒觉得真实。

云簌一边嚼着蜜饯咽下去，一边看着他点头。

谢临川正要伸手抱他，感觉自己的衣角被捏住了。

“让我....走走吧。”

若是自己是一副康健的身体，此刻，他们应该都是极幸福的吧。

若是，没有若是。

云簌睁开眼睛看他，眼睛里盛着树隙里透下来的细细碎碎的光。

谢临川将这只手拉下来，然后用另一只手去摸他的肚子。

云簌眨了眨眼，他知道谢临川不想让他怀这个孩子，这是谢道长第一次主动摸他的肚子。

谢临川不想让他走太远，只到之前摆放在树下的躺椅，便扶着他坐下。

云簌也没有什么力气能走更远了。

他腰腹无力，甚至都有点坐不住了。谢临川看着他的样子，将他搀扶着躺下，然后拿起椅背上的薄被搭在他身上。

云簌的眼神温温润润，里面有一些恳求。谢临川看得难过，摸了摸他的脸，“好，我扶你。”

云簌不能起得太快，谢临川扶着他站起来，然后揽住他的肩等他适应。

他已许久没有下地走动过了，靠着谢临川喘了半晌才平复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