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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看病吧(第1页)

房间里是白色的,偶有灰色和黑色,反正很简单。有几盆绿色的多肉植物,书柜上还有几本不明所以的书和一些可爱的摆件。

夏饴坐下来,坐在沙发椅上,把挎包脱下来,抱在手上。

“好久不见。”坐在桌子另一边的男人笑着说。

他坐的是公交车,因为没钱。

太阳很大,他讨厌太阳,他总觉得太阳可以把他的一无是处照得更加的一无是处。

他在路上把头发扎了起来,南方炎热的气温还是让他的汗水落下了额角,他走进写字楼的电梯,摁了楼层,哼着一首歌。

夏饴也曾经短暂的迷恋过她曼妙的身体,但是在前仆后继献身的女孩儿中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他想盖上被子,空调实在是太冷了,却发现被子已经被小维扔进了脏衣娄,微信对话框里她发来了地址和时间。夏饴知道自己又要去那个鬼地方,见那个不想见到的人了。

他是个暴脾气的人,但是现在他并没有力气发脾气了,只是骂了一句脏话,忍着头晕站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到饭桌前,打开只有堪堪热的饭。

洗衣机进入第二轮的注水环节,水流的声音连续不断,像是无数次夏饴灌下一瓶啤酒,透黄色的液体顺着咽喉流进胃里,酒精疯狂蔓延,充满血液。

女人走了,拿着大的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那支滚到门边的啤酒瓶。

窗帘被拉开了一半,阳光照在一半的床上,夏饴又躺下,阳光洒在他白的皮肤上,他翻了个身,还是不习惯,滚进了暗的那半边床上。

“关你毛事啊。”

夏饴放弃抵抗,退回到床上躺下,手臂搭在自己的眼睛上。黄色的床头灯照在他露出的小腹上,阴影随着呼吸起伏,纤细的身体有一种微妙的脆弱美感。

门响了,他觉得是梦,他昏昏沉沉的,想要睡觉。

门又响了,夏饴慢慢地起身,骂着脏话开了门。

是范游承。

他说,“我要射了。”又想起内射要加钱,于是把女孩推走,射在了她的胸脯上。

他站起来去洗澡,洗完澡开始穿衣服。女孩躺着,问他,“不休息一会儿吗?”

他说,“走了,我开的是钟点房。”

“那你可以尝试一下……”

夏饴不想再理会这个道貌岸然的坏种说得任何一句话,他开始想念那些女孩,想念那些真正让他变热的瞬间,他好想让自己的血液流动起来

离开诊所已经是傍晚,他打开自己的微信钱包,看到剩不多的几百块存款,他又坐上公交车。

“最近还好吗?”范游承问。

“他妈的,我要好的话我用得着来这里吗?”夏饴感觉他的躁郁症久治不愈的原因就是碰到了这个庸医。

心理咨询漫长而冗杂,夏饴心不在焉的回答范游承的问题,他真的很烦,他好想从窗户飞出去,就像外面的蝴蝶一样。

“去看看医生吧。”

啤酒瓶从床边滚到门边,那是夏饴能买得起的最便宜的啤酒。

日光慢悠悠的从厚窗帘的缝隙中照进来,刚启动的洗衣机扑哧扑哧的运作起来,一个颓靡的房间,一个颓靡的男人,还有一个不速之客的女人。

夏饴讨厌他一丝不苟的头发、讨厌他从高中到现在没变款式的金属框眼镜,讨厌他自如的神情,和这一整张让他作呕的脸。

“嗯。”夏饴说。

他的胸牌上写着“范游承”,打印的字体出现在每次的年纪大榜上,出现在高中的吹牛逼的一条条微信消息里,光是看到,夏饴就觉得很恶心。

前台的女孩让他等等,他坐在小小圆桌边的小小椅子上,有个拿着餐巾纸擦眼泪的十几岁姑娘从他面前经过,他喝了一口前台女孩为她倒的水。

柠檬水,酸的,又冰又酸,他皱着眉吃了一颗桌子上的糖。

“夏先生,你可以进去了。”前台女孩叫他。

他懒得热了,毕竟他连自己都热不动了。

这天很快就来了。

夏饴抽过两张纸,擦干净自己射在马桶沿上的精液,和自己的老二,穿上裤子,背了一个挎包出门。

他是一个乐队的吉他手,前吉他手。在封控,不停的封控里,他们不能演出,整整一年他都没有再走上舞台了。没有绚烂迷幻的灯光,没有燥热的空气,没有汗水,也没有女孩问他自己的唇彩是否好看。

他不习惯戛然而止的疯狂,他无法安静下来,无法独处,无法正视自己和过往,只有热、疼痛、无限制的躁动和性能让他感受到安全,感受到活着的真切。

躺在床上,他想呕吐,不速之客的女人是他的队友,是他身边为数不多的没有和他上过床的女性。她叫小维,小维是他的高中同学,多酷的一个女孩儿啊,打着鼓,染着绿色的头发,穿着性感的衣服,露出纹身,用手推开夏饴的头,告诉他,“省省吧我不吃你这套。”

“夏饴。”他说。

“你有病吧。”夏饴想把门关上,却被他摁住,挤进了房间里。

“不是和你说别喝那么多了吗?”

在女孩的骂声中,他背上挎包离开了酒店。

用最后的钱,他买了最便宜的啤酒,拉开罐口,冰冷的液体流进喉咙里,他感觉到自己身体是热的,他很开心,走上了回家的路。

夏饴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他看到好多蝴蝶在眼前飞过,飞过他以前读书的村镇,飞过弹吉他的他,飞向开满紫色花的丛林。

酒店里白炽灯的光他很讨厌,于是他只打开了床头暗黄色的台灯。光线下,喝完的酒瓶映照出玻璃质感的光,他躺着,身上的女孩儿发出腻了吧唧的声音,扭动着。

他感觉自己陷进了一片沼泽里,翅膀湿润,身体干燥。

他的手掐住女孩儿的屁股,用力地抬起、用力的放下,眼睛无神地看着女孩的脸。

“我好想操b。”夏饴突然看着范游承的脸,如此说道。

“冒昧的问一下,你有固定的性伴侣吗?”范游承说。

“没有。”

“嗯。”

夏饴坐在床边,齐肩的卷发盖住眼睛,苍白的指尖掐住床沿。

女人叹了一口气,将地上的酒瓶逐个捡起,放进一个大的黑色塑料袋里,敲敲桌子上的打包盒告诉夏饴它的午餐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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