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说以前讨论还插上两句嘴,感叹一下邱刚敖时运好,有一张漂亮脸蛋。
但现在,也只会沉下脸呵斥。
你行你上啊,不求一等功。三等拼一个,戴上奖章再来这里酸。
人总是要死的,早和晚的区别而已。
但晚上,总是控制不住的在棺材前抽烟。
一根接一根,一盒接一盒。
低估你,绝对是他们做过最错的一件事情。
那天港城的标题无一例外,都只是平淡的哀悼。
全不见当年你老豆去后,张牙舞爪的想象和臆测。
你仰起头,不自觉摸了摸手上的戒指。
对戒的主人担心的看着你。
阿敖不会那么残忍,一切都会变好的。
你把鲜花放在爷爷床头,抱着乖乖坐在旁边。
“发消息吧。”
堂哥站在不远处,电话就没有停过。
无论这个人多好,对你多重要。
你捧着刚刚从花园里摘的鲜花,看着屋里的医生在抢救。
阿敖站在不远处。
一切都会好的。
刚开春后不久,满花园的花都开了。
爷爷把花园都好好整了整,陪你去看了眼老豆。
在之后,就没有关于荣家的隐私报道。
大家都不瞎。
荣斐和邱sir手上的戒指,经常停在楼下等人的车。
“你母亲,父亲,外祖。去之前的嘱托,都是让我照顾好你。”
“我马上也要走了,但我无人可托了。阿斐。”
爷爷的眼眶有些湿润,带这些怜悯和心疼。
受的苦太多了。
爷爷递给你纱布,“我不反对你和男人在一起,我也不在乎荣家无后。”
他看着花园里的花,有不少都含苞待放。
爷爷拄着拐杖去给你找药箱,从里面掏出烫伤膏扔给你。
久违的点上一支烟斗。
深深的吸了一口,“阿斐,你有没有想过,或许你跟小朋友,根本就不适合呢?”
“你还信这些!?”
你一时哑声。
你怎么能不信,阿敖杀了那么多人,就算他们都该死。
你咽了口口水,“猜的喽,他那么坏。”
爷爷砰的一下,把茶杯扔到你身上。
滚烫的茶水烫的你脚背发红,你捡起茶杯,一声不吭的放回去。
他盯着你,老花镜放在一边。
一贯的清明。
“你的小朋友在干咩?霍兆堂如果是正常死亡,我绝对会比你先知道。”
枪战中他背的全是武器,没有钱
【霍兆堂死了。】
你是在家里,陪爷爷喝茶的时候,得到的这个消息。
邱刚敖挂下手机,扣了扣窗户上的防窥膜。
“阿华,你贴的真仔细。”
坐在后座的阿华点了点头。
邱刚敖坐在副驾上,拿着手机跟张崇邦聊天。
“回不去,你既然怀疑就放心大胆的去做,一切后果我来担。”
“我们认识这么多年,我当然相信你的直觉。”
霍兆堂说的没错,他们真的杀了人。
但他们是因为乜杀的人呢!?
如果霍兆堂想通这一点,说不定他们不会那么惨,他也不会那么惨。
艳绝香江的房地产独女,和权贵荣家独子的结合。
养活了媒体几年的话。
那他俩早逝,只留一独子。
他吓得涕泪横流,“那是你们真的杀人了嘛,我……”
邱刚敖掩在墨镜下的目光一沉。
霍兆堂立刻意识到说错了话,急忙求饶道:“这里这么多钱,你们全都拿走,全都拿走,你要去哪里!?我来帮你们安排……”
哪怕是临死前的违心求饶,他也开心。
“我求求你!是我不好!”
【杀人啊,没必要的。】
鼻腔里全是纸钞的味道,他们在霍氏的中心,被钱包围。
有钱人又怎么样?!
还不是被他们抵着头,命在他们手里攥着!
真可笑,又可悲。
更可悲的是,他们的一切,都是因为这个虚伪的有钱人。
爆珠人很话不多,用枪抵着他的头,把他逼到识别屏幕。
“某玩嘢。”
所有人的怒火都在一瞬间迸发,下手毫不留情,不给任何人反应的机会。
一路挟持霍兆堂,进了金库。
可谁让他现在爬到了总督察的位置。
不过一个调令而已,不在场证明轻轻松松的搞到手。
剩下的,就看张崇邦自己,能抗争到何种地步吧。
整个计划完美无缺,警队那群蠢人。
果然以为他们的目标是运钞车,把全部人手都派去支援。
蠢货。
“聪明又可爱的,跟你妈妈一个模子刻出来,没人舍得害你。”
他喝了一口茶,继续数落。
”你现在被绑了,我都不知道舍不舍得拿钱去救你。”
死了好几个,还消失了一批军火。
爷爷看着报纸,摇头说现在世道太乱,让你多小心,别再像小时候那么倒霉被绑架。
你躺在他的摇椅上,有些无奈。
就喜欢在荣宅,还是过着他以往的生活。
浇浇花,撸撸猫。
阿敖时不时的会过来,在爷爷的调侃声中。
大家都不瞎,任务一起做。
谁的能力强,自然是有目共睹。
更难得的是。
山上的风景虽好,也没有仇人的尸体赏心悦目。
爷爷八十大寿过后,生了一场病。
不重,但明显精神不如以前了。
他把机车推下悬崖,头盔也扔了下去。
转身下山。
早在法庭上的那句‘有’,监狱里被逼着跪下去,张嘴伺候不同的人。
一切都是无济于事。
邱刚敖带着头盔,骑着机车。
平复着刚刚跟张崇邦,自己的师傅。
银行押运的路线,保险的漏洞。全在那张u盘里面。
马交荣,他们两个,谁也没预谁。
杀人的快感让他欲罢不能。
其实这笔钱,抢或不抢区别不大。
如果但是报仇,杀死霍兆堂就可以。
但邱刚敖不能允许一点的漏洞。张崇邦在怀疑他们,即便没有证据,也一定会紧盯。
邱刚敖,一个几乎可以写在,东九龙重案组传奇史上的警察。
如果说成绩全优,银鸡头获得者,一路破纪录的升迁速度,活着的一等功。还不算稀奇的话。
那因为过失杀人,做了一年牢。
邱刚敖从来不畏人言。要是在意这些东西,他早八百年就被吐沫星子淹死了。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霍氏银行的保险系统,要进行更换,这次机会错过,他们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和灵堂上的香纠缠在一起。
发丧的前一天,你在灵堂整整呆了一夜。
看着里面的爷爷。天一亮他就会变成一盒骨灰。
无不宣告着两人的关系。
但就是没有媒体敢报。
看不过的人一直都有,但大多数却是变了。
停灵三天,第四天发丧。
阿敖请了几天假陪你。
你在情感上,完全可以接受。
你站起身。
“发!霍家都已经被我吃掉大半,荣氏60%股份尽在我手里。没人能玩出花样。”
果不其然,媒体不会犯第二次错误。
他担心的走上前,“要不要再压几天?”
你从花束中抽出一张白玫瑰,整了整领带。
“有咩好压的,我都不是当初的毛头小伙子。”
心电图变成一条直线,奇迹不会出现。
但往好处想,说不定你所有逝去的亲人,都到了上辈子你的世界。
看到上辈子的你。
他一直不想去医院,你也就随着他。
全套的医疗设备,和所有医生都在荣宅待命。
可一个人年龄到了,总要走的。
“你要一个人走下这么长的路。一直忍,不是方法。”
你给爷爷找来一张毯子,盖在他身上。
安慰道:“呸呸呸,百无禁忌。”
“我这把年纪,乜都看开了。”
“后代,荣氏,都无所谓。”
“你才是最重要的。”
“他做事极端,你除了做生意以外,脾气那么软,时间长了,怎么办?”
你有些茫然的看向爷爷。
“我们……很好啊,他不过是……”
可那也都是人命。
但受那些苦的是阿敖,你乜有资格去阻止。
只是淡淡的叹了口气,“年纪大了,就信了吧。”
“他那么坏?那我年青的时候,比他坏上不知多少倍!”
“是不是也该死啊!”
“呸呸呸呸!你没事干嘛这么说!长命百岁百无禁忌。”
大家都认为荣氏大厦将倾,却被人力挽狂澜,一力维持到现在。
就又是给媒体添了不少标题。
最近的关于荣家的消息,也要追溯到六年前,荣家和宋家的订婚取消。
你背后的冷汗渐渐爬上来。
消息是阿sir告诉你的。
陌生号码,但绝对是他。
“霍兆堂死了。”
爷爷不动声色,倒了杯茶给你。
等你喝完后,才慢慢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好不容易忘记了那截小腿和牙印,不想再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
防窥膜取自读者的名字。
飞车那一段,其实就可以看出来,阿敖已经不想活了,他和邦主的那辆车对冲,邦主先转弯了,阿敖没有
“不用管那些废物,等我回去打报告。”
“我现在不在,毒品组全权交由你,我当然信你。”
“我还有事,下次再聊”
大家都平平安安,多开心。
邱刚敖盯着霍兆堂的尸体,这样想到。
张崇邦的车和他们擦肩而过,甚至他还回头看了一眼。
枪声响起,霍兆堂不可置信的倒了下去。
去哪里?
他们能去哪里呢?
“是我对你不住!多谢你救过我。”
【我是无辜的啊,咩个压力我听不懂啊?救人是他们的职责喽。】
“当年我在法庭没想整死你们的!真的没有啊!”
爆珠阿华他们上去装钱。
邱刚敖的枪对着霍兆堂,就那么静静的看着他们。
他对钱没兴趣,只想听霍兆堂的忏悔。
金库大门打开的那一刹那,好像也打开了邱刚敖心中的魔鬼。
他情不自禁的张开双臂。
满屋的钱,码得整整齐齐。
“你们带我来这里也没有用啊!这里的保安部门是独立的。”
有钱人都是这么虚伪的吗!?
临死的这一刻,还想骗人又想保钱!?
所谓的金主,真的不是一时喜爱。
港城荣家,几乎要饿死媒体的勋贵。
如果说几十年前。
扮作厨师,餐具下藏的都是重武。换上西装假扮银行内部人员,在霍兆堂开完会之后劫持住他。
除了几个安保,没有任何威胁。
再次看到霍兆堂的时候,邱刚敖随手扯了一个手榴弹,晃在他面前。
邱刚敖自然明白张崇邦怀疑,可他能做咩呢?
只是一个高级督察,倒是有一帮忠心耿耿的手下。
他们倒是一个组的,邱刚敖他们去抢银行,自然很难掩饰。
“都不是跟在我屁股后面,嗷嗷叫爷爷抱的小崽子了。”
你撇了撇嘴,把核桃递给爷爷。
抱了他一下,“放心放心。”
“我今年三十七岁,还随随便便的被人绑架。又不是没有脑子。”
爷爷把手里盘的核桃扔向你。
“还是小心为上,你现在不像小时候。”
做两道菜,大家一起吃饭。
你不去关注他的复仇,他也不会跟你透露些什么消息。
新闻报道,又有一起持械杀人案。
你放下工作,觉得荣氏其实也不是那么重要。
钱是死的,多陪陪爷爷才是最重要的。
但爷爷烦你,他不愿意待在医院。
被辱骂着在脸上划下伤疤,割开嘴角。
又或者是牢房里的一夜又一夜,被烫上烟疤正字,和第一声快门响起的时候。
他就什么都不怕了。
第一次正面交锋的惊险与刺激。
张崇邦斗不过他的。他怕死,更怕无辜的人死。
可邱刚敖不怕。
复仇的进一步成功,更是让他兴奋不已。
张崇邦又怎么样?怀疑他又怎么样!?
就算亲自跟他到大楼,险些抓住他又如何。
邱刚敖需要那笔钱。
以防一切暴露之后,他们无路可退。
那是他最坏的打算。不到万不得已,他不想离开荣斐。
出狱后还没有任何影响的,大概也就他了。
有人说他是赶上了好时候。把荣家那位家主迷得神魂颠倒。
但如果没有实力,又怎么能撑过一次又一次的任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