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背靠在椅子上，酒精的作用上来。

灵魂都好像漂浮在半空中，看着台下那个博弈的自己。

很简单啊，不过是把上辈子的自己。

蝴蝶刀的刀身很薄。好就好在锋利一击毙命，坏就坏在太薄易折。

刀身弯曲到极限，倒映出邱刚敖的脸。

凶恶丑陋，好像地狱里的恶魔。

不知足，一定要问到阿sir的地位。企图再从中捞一笔。

法庭上的妥协，不过是为阿敖的天真买账。

现在阿敖不在，边个都不能再从你这里，敲到半分。

他们想分荣家一杯羹，又想咬一口失势的荣斐。

恶心，跟这种人在一起，一秒都闲多。

邱刚敖站起身，用鞋底擦去地砖上的浮灰。

霍兆堂的名字，浅浅的印在地砖上。

你转着酒杯，理解不到霍兆堂究竟想说咩。

“很正常，商场上嘛，我也天天盼着霍生，你咩个时候出个差错。”

“好让我分一杯羹。”

他俨然已经把你当做同党。

“咩个意思？”

霍兆堂坐到你旁边，给你倒了一杯酒。

反而转向另一个话题。

“阿sir的滋味，怎么样？”

你也觉得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是因为酒，还是霍兆堂。

身后的撞击好像永无止境，伴随着不同人的羞辱。

比地上的泥还要脏。

你面无表情的回答：“见过两面，不过不认识，我觉得你应该去问一下典狱长。”

监狱里，那间牢房中。

所有肮脏龌龊的回忆。

明明胃里一点东西都没有，他却吐得浑身痉挛。

“邱sir进的，就是他管辖的那个区域啊。”

邱刚敖的拇指，被划出一道血痕。

他整个人的心，都跳的厉害。

你跟他说，我们是一类人，他反而会高兴的告诉你。

世界上其实全都是他这样的人。

“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他同样摸了摸左手的戒指。

“荣生咩要开玩笑，法庭上的那些代价。我可都是看在眼里，拿在手中的。”

他伸出手掌，正反两面。

外祖和荣家的百分五。

“你有一百万，就是十个选择，有一千万，选择就是100个，一亿两亿。钱越来越多，选择越来越好。”

“那天成为世界首富，地球都在你脚下啊！”

“当诱惑那么多，你又有足够的实力去选择去反悔的时候。”

“但我们是资本家的嘛，怀疑是本能。你付出那么多，连宋小姐都辜负了，我不相信一条狗，能值得你去做那么多。”

你敲了敲桌子，“霍生你也知我们是一类人，得不到手的自然千想万想，得到了……”

你看了霍兆堂左手的戒指。

邱刚敖闭上眼，摩挲着左手的戒指。

他们没有签婚前协议，荣斐的一半身家。

全是他的。

理智告诉他，荣斐是在骗霍兆堂的。

但他的谎话太真，就好像之前跟他说的每一句。

万一他对霍兆堂说的才是真的，被骗的，只有他自己呢？

邱刚敖听到荣斐点了一根烟。

“不要这么说，阿sir咬起人，可是很厉害的。”

他肺那么不好，还抽烟。晚上说不定要炖点清肺的汤。

166

真正听到荣斐说出那一事，邱刚敖反而松下一口气，或者清醒的他知道。

这正是他所希望的。

描述出来而已。

你开口道：“得手了，但还没有腻。”

霍兆堂露出会意的微笑：“荣少果然好本事，能把那条张崇邦的狗，训成自己一个人护卫。”

他吓了一跳，松了手里的力气。

蝴蝶刀发出一声哀鸣，强撑着没有断。

“那荣生你现在……”

“百分五而已，男人啊。”

你摊摊手，轻飘飘的说出真理。

“你得不到的时候，倾家荡产都不算多。等得手了，一分都觉得是浪费。”

荣斐乜有第一时间理解，是因为他根本就不会往其他方向想。

他一瞬间就明白，是因为他和那些人的想法，虽然有些出入。

但大抵还是一样的。

霍兆堂的脸色有点垮，却还是接着说下去。

“你以为他们只惦记着荣家？”

你抬起眼，有些明白霍兆堂到底想说些什么。

“实不相瞒，要不是你爷爷压的严，港城勋贵里，可是有不少好奇那位阿sir的。”

你的眼神有些变了，霍兆堂讪笑着解释。

“不要怪叔叔说话不好听，荣生你长得这么好，当年你老豆一去，有多少人盼着荣家倒呢。”

邱刚敖没有在把玩蝴蝶刀，而是用刀尖，在因为常年累月堆积垃圾，而散发出恶臭的地面上，无意义的来回刻画。

霍兆堂说的每句话，他都牢牢的记在心中。

你觉得有些可笑，笑霍兆堂活的贪心。

你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霍兆堂自顾自的开口，“荣生，你现在年轻。觉得图新鲜，将来想甩掉，可是难如登天。就像我家那个，要不是她握着我一半身家，我早就跟她离婚了！”

“将来你要是后悔，想甩掉那个难缠的警官，我可以帮你啊。”

荣斐的话没有任何问题，他不知道的。邱刚敖剧烈的呼吸，拼命的摄取氧气。

哪怕空气中都是腐烂的臭味。

霍兆堂点点头，没有继续问下去。

五指在脏污的墙面划出血痕。

窒息感却让他更加紧张。

口里好像有东西，喉咙永远都是黏糊糊的，被人恶意抚摸的皮肤，不由自主的战栗。

霍兆堂不会蠢的，在荣斐面前挑明，他曾经想搞死他们一群人。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

邱刚敖把流血的拇指，含入口中。又迅速的拿出，忍不住呕吐起来。

因为喝酒，脸色通红。

又因为兴奋，止不住的小酌。

他抿了口酒，“我还想向荣生打听一件事，不知道在监狱里，有没有见过一个叫沈刚的狱警，那是我远方表侄，不争气去做了狱警，我记得……”

霍兆堂意味深长，“我们就成了他人口中的恶人。”

对待霍兆堂这种人，你告诉他你不一样。

他只会觉得你假清高，诱惑不够而已。

“尊夫人当年名满香江，不是也变成了有名无实的霍夫人。”

霍兆堂哈哈大笑，“男人嘛，情情爱爱不过是过眼云烟。”

他干下一杯酒，彻底认同你与他是一类人。

对钱一辈子，就是对他一辈子。

霍兆堂竟然鼓起了掌，“荣少好手段，真的好手段啊。”

他看着你，依旧有所怀疑。

邱刚敖的指腹抵在蝴蝶刀刃上，左右虚空摆动。

刀刃寒凉刺骨。

不可能，荣斐在撒谎。

在里面加上点药，让他走的没有痛苦。

最后再用防腐的化学制剂保存。

自己就守在他旁边，做他口中的那条狗。

荣斐不要爱他太多，这样他就可以专心的去复仇。

不用担心荣斐的爱，会牵绊住他杀人的路。

你说的是真话，霍兆堂却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