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那么一次，他为了阿晴把我推开。”

“我实在是气的狠了，再没有退。代价就是他在icu，我签了三份病危通知书。”

“从那以后我才知爸爸讲的那句话，是乜意思。”

头发被风吹得有些乱。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不敢不退。”

他手里的烟，几个呼吸就吸完了。

“我要杀了他，你还不得去陪葬。”

荣斐吸了一口烟，“没那么严重了，你又打不过他。”

堂哥：……“荣斐，你俩的事情，我不方便多说，但是你有没有想过。”

他才刚点燃，天台门口就有脚步声传来。

他这个角落偏僻，混不在意的倚着墙角慢慢抽着。

直到不远处的人，身上的味道随风传来。

和法庭那天的味道一样，是他脏透了的人生中。

唯一一点的甜。

邱刚敖顺走荣斐抽屉里的一盒烟，拐到天台，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去抽。

荣斐会不会过去。

邱刚敖没有理他。

他想回仓库了，什么party，什么荣斐。他边个都不想看。

如何复仇，如何让那些背信弃义，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下地狱。

他和鬼哥联手，吞了王琨那批货。

他没有丝毫后悔，甚至控制不住的兴奋。

111

焦躁感让邱刚敖控制不住的咬起指甲。

他入狱一年，和荣斐结婚四年，终于在今年杀掉了王琨。

成功之后，他就放手。

刚开始的时候，他还会梦到以前当警察的日子，后来，他梦中就全都是血腥的复仇。

最后，只有在午夜梦回，最隐秘的深处。

他点了头，就不能再背叛他。

但荣斐太好了，好到邱刚敖可以原谅一切。

他可以看郑小峰，可以爱郑小峰。

你眼皮都懒得抬，“有病？大早上清嗓子？”

堂哥半天才咬牙切齿的骂：“是那个反骨仔！”

你把文件一一整理，“那是我的合法伴侣，你最好注意一点。”

用尽了此生最后一分的信任。

才询问到。

“荣斐，你要不要和我结婚？”

在梦想和荣斐之间，他选择了梦想。

在张崇邦和荣斐之间，他从来都是站在张崇邦身后。

在阿晴和荣斐之间，他把荣斐伤的体无完肤。

等他赎完罪，他会不顾一切的去找荣斐。

哪怕荣斐拒绝他，讨厌他，他也想再争取一次。

邱刚敖苦苦忍着，忍着打骂，侮辱。忍着沈刚的折磨。

让他领略爱情的阿晴。

哭着说会等他，无论多久他们都会结婚。

但她毫不犹豫的提了分手。

他也没有对不起那些人！

他给过所有人选择的余地，只不过所有人都背叛了他！

他让张崇邦选择，“有”还是”没有，他入狱前问阿晴，“我们分手”。

他有郑小峰，他那么中意以前的自己，也一定会中意现在的郑小峰。

邱刚敖渐渐握紧了手。

他是一个混蛋，但他不想让荣斐忘记他。

这三个人，一定要死。

张崇邦运气好，王琨那一案不在场。

接下来，又有几多运气呢。

案子一桩接一桩的破，位置一步一步的升。

闲言碎语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羡慕，嫉妒，又不甘的眼神。

他同样不在意。

他好像对所有都提不起兴趣，除了复仇。

他知道警局的人，面前夸他背后闲言。

说他卖屁股，不要脸，使手段勾的荣斐离不开他，全是靠后台，才保住了警籍。

荣斐的爱？

可他爱上的，不是这个。

邱刚敖走出了卫生间，坐在荣斐的椅子上。

然后接下来跟你问好的所有人。

都得到了这样的评价。

做个爱而已，他的公司员工，脸皮怎么都那么薄！？

原本算的上俊秀的脸上，眉心和嘴角两道深刻的刀疤。

青色的胡茬，干燥翘皮的嘴唇。

他抬起了手，指甲秃秃的，边上的倒刺粗糙。

“当一个人太完美，太无坚不摧的时候。”

“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真的无坚不摧了。”

“但究竟是不是，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是他熬了一个星期的大夜，才完成的工作。”

“为的就是好好跟你过一个中秋节。”

“结果呢，就是上班被全公司讨论，他的夜生活有多乱。”

“荣斐那个人，那就是把他逼到绝路。他也不会有任何表情，但这并不代表，你拥有伤害他的权力。”

邱刚敖捏紧手里的糖，“他答应的，跟我结婚。”

堂哥对着邱刚敖泼过去一杯水。

堂哥身为一个律师，字字诛心。

“怎么会对唯一站在你身后的人，那么心狠！？”

“多少人在午夜梦回的时候，都会后悔，；如果当初我这样就好了，如果……”

“他维护的是一个贼！我没有错！”

堂哥用比他更大的声音，喊了回去。

“那荣斐呢！？他就有错吗！？他就活该为你的天真买单吗！？”

“你从前拒绝他的爱情。可以，荣斐是个明白人，他保持了距离，根本不想再见你。”

“是你舍不下，一定要跟他拿友情！”

“何伟乐之前，你干净张扬，觉得世上一切都有公平正义，觉得人与人之间的兄弟情义，牢不可破。”

“你不中意他，无所谓。你出狱后，莫名其妙找他结婚，可以。”

“但你能不能，稍稍对他好一点。”

“他只是比平常人会忍，想的算的多一点，但这不代表他是程序化一个机器人。”

“只有痛苦。”

“你失手杀了人，他为了捞你出来，付出多少也就不多说了。”

“你入狱一年，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难道荣斐他就好过吗！？”

邱刚敖没有正面回答。

“我们感情很好。”

“感情很好？”堂哥已经气到顶点，反而平静下来。

“早。”

荣斐点了一下头，看了眼表。

“九点会议室。”

“你打我，我为咩不躲？”

“是你把荣斐搞成那样的？”

邱刚敖揉了揉下巴，“我们之间的事情，应该不用你操心这么多吧。”

【我草草草草草】

【监控呢！？我要去看大厅监控！】

【究竟是谁这么不要脸！？】

【＋身份证号】

【荣生在开会，我弯腰去捡东西。】

【然后】

【你怎么知道一身，荣先生裹的那么严实。】

【讲真，那么灾难的三件套，也就荣先生穿了，放别人这个天气三件套，我要把他骂出地球。】

【他连手腕上都有牙印，你觉得身上会少的了！？】

【……】

【！！！！！！！！！！】

【我草草草草草草】

【刚刚来了一个男人。高个子脸上有疤，要不然还挺斯文秀气的。】

【春心荡漾啊】

【图呢】

堂哥看到他的时候，眼里在冒火。

“leo，这位先生找荣先生，你看到……”

“干咩，还嫌害荣斐害的不够！？”

“你好，我是邱刚敖，麻烦告诉一下荣斐，有人找他。”

前台礼貌的询问，有没有预约。

邱刚敖摇了摇头，不难为前台。

一把老骨头被他啃得七零八碎，还是在家歇着吧。

大厅准备的如火如荼，大家都交流着自己老婆，女朋友，小朋友。

邱刚敖忽然有些想荣斐，他拿出手机，听到了荣斐给他的祖宗十八辈留言。

看到在床上睡得老老实实的荣斐，心情好了不少。

第二天又早早的出门了。

收尾工作还要做一下，搞完差不多中午。

露在外面的脖子上，也全都是斑驳的痕迹。

虽然睡了整整两天，消下去不少。

但明眼人还是能看出来不少内容。

全大楼都知，他的那位家属。

有权有势，港城最贵。

邱刚敖没兴趣，刚想提前回家，就看到郑小峰拉着陈国荣，悄声询问这种场合，请荣斐来合适不合适。

他在口供房耗了大半夜，才尘埃落定。

一口气两个大案，再加上郑小峰和陈国荣，同样屡建奇功。

搞得处长又想开party。

“怎么，需要我向你们先阐述一下，我晚上干了什么。然后我们再继续？”

你打量着几个眼神明显的人，记在了心里。

一番敲打之后，会议顺利的进行下去。

你抱着文件去开会。

明显可以看到形形色色的眼光，偷偷的打量着你。

你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荣斐藏得太深。让他以为，他是可以被替代的。

他咬碎那颗硬糖，甜得发腻。

就像他的心，泡在名为荣斐的蜜罐子里。

“你个痴线。”堂哥连忙把他从栏杆上拉下来。

邱刚敖赶忙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脚。

大口呼吸了几次，才缓解下荣斐站在房顶边的恐惧。

“我也要有自己的体面。”

堂哥有些不可思议，不明白眼前人的脑回路。

“那你就这么忍着，什么也不说！？”

堂哥苦口婆心的劝：“你既然想要，为咩不直接告诉他啊。”

“不知道啊。”荣斐难捱的扯了扯领带。

“我是一个男人啊，自尊心总要有一点的吧。”

荣斐摇摇头，“那么久的事情了，谁能记得。”

他不记得，邱刚敖记得。

那天晚上，他在仓库和爆珠他们，计划如何追踪王琨。

邱刚敖的心中有些热，既盼望荣斐郑小峰的邀请，又希望他拒绝。

荣斐把电话调成静音，摇了摇头。

“不要，我要等阿敖邀请我。”

“你以为……”荣斐摇了摇头，“算了，跟你说不清楚。”

荣斐又挂了一个电话。

“干咩，那个郑小峰的电话，你竟然不接？”

“年轻人嘛，心性不定。”

“心性不定？我看他是定的很，把你搞得这么惨，吃定你脾气好。”

荣斐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男人嘛，大不了我下次睡回去。”

“我们时间还长，慢慢磨，总能过一辈子的。”

他从来都没有跟我说过，想跟我过一辈子。

邱刚敖嘴里的糖，化到一半。被他用舌头卷到另一边。

邱刚敖手里的烟一抖。

活成这个样子的他，荣斐还会觉得是最重要的吗？

荣斐抖掉一截烟灰，“其余的，我真的不想多求了。”

堂哥越来越生气。

“阿斐，我知当年他抢救进icu，你觉得对不起他，但这些年，你步步退，桩桩忍！”

“不管欠咩，都能还清了吧！”

第二天一早，旁边又是一个人都没有。

荣斐打电话，语音信箱。

在语音信箱里，把邱刚敖骂到祖宗十八辈。

荣斐的声音不大，风声却把他的内容。

清清楚楚的带给邱刚敖。

“人活着，最重要。”

直接用残余的烟头点燃了第二根。

“堂哥，我这辈子对阿敖。”

他的目光看向港城的高楼大厦，看向监狱的方向。

“你退的太多，瞒着他那么多，真的好吗？”

邱刚敖支起了耳朵，又欲盖弥彰的悄悄走的远了些。

荣斐转了个身，双手搭在栏杆上。

和他胸腔萦绕的，香烟的味道一样。

“堂哥，你是小孩子吗？我听前台说你把阿敖拉走了，表情凶的像是要杀人。”

荣斐站在栏杆旁边，一手搭着栏杆，下垂的另一只手，夹着一根烟。

他的烟瘾比起荣斐，不知小到哪里去了。

一年也不一定能抽完一盒。

但他喜欢这种烟的味道，就像荣斐身上的一样。

“我注意一点！？”堂哥气的扯领带，“荣斐，都是男人，我难道看不出，那个反骨仔对你到底有几分喜欢！？”

“边个会把喜欢的人，折腾成这个样子的。”

你不说话，默默的挑出，几份有错误的文件。

他只想躲到那个黑暗潮湿的破仓库，练蝴蝶刀，练拳击，练什么都好。

最好累到脑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

他从兜里掏出那块硬糖，剥开糖纸含了进去。

原来，当恶人的感觉是那么好。

没有顾及，不用担心。只要单纯的做坏事，就可以了。

短信打断了邱刚敖的思考，是处长在问。

其实他更想杀的是张崇邦，没有张崇邦，姚sir也可以。

要不是中途出了意外。

这些年里，他不停的在想着。

他才会稍稍梦到一点。

和荣斐在一起的快乐日子。

但天亮，梦就醒了。

等他报完仇以后，荣斐就自由了。

堂哥说的对，他给荣斐带来的，只有痛苦。

荣斐值得更好的，他只想贪心一点，在报仇成功的这一段时间，再享受一点荣斐的温柔。

邱刚敖自认还是个人，他也打定主意。

只要荣斐拒绝，他以后一定离他远远的，到死也不会再靠近他一步。

但荣斐答应了。

邱刚敖出狱后，孑然一身空无一物。

满脑子都是复仇，复仇，复仇，复仇！

他大概用尽了一辈子的耐心和清醒。

在第九个月的时候，都毁掉了。

邱刚敖自己都知道自己疯了。

他给过所有人选择的机会，唯独没有给过荣斐。

即便是这样，邱刚敖心里也始终还是有一丝希望的。

他们还有警籍，刑期也只是一年。

一年后，他们可以重新开始。

但都被背叛了。

带他进入警界的张崇邦，发誓会会保护他，教他一切，让他明白正义。

但他说了有。

荣斐自己在办公室，整理资料。

堂哥过来送文件。

“早啊……啊啊啊啊啊啊！”

邱刚敖的眼神，罕见的有几丝迷茫。

荣斐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一切都是他欠荣斐的最多。

可很快的，又转换为怒火。

邱刚敖想笑，却发现自己的嘴角，沉的根本勾不起一丝笑容。

他报完了仇，荣斐呢？

他远走高飞，荣斐呢？

现在的他，升更高的位置，抓更多的坏人，破更大的凶案。

都再也不是为了，当初那个天下太平的梦想。

张崇邦，司徒杰，霍兆堂。

他全都清楚，但并不在意。

他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现在的他待在重案组，每次都拿命去拼。

周围都是他熟悉的气味。

荣斐身上的味道。常用的香水，喜欢的香烟，惯用的墨水。

他出狱之后，感官的敏锐度高了不少，但与之相反的，是情感的淡漠。

总是皱着的眉头，需要墨镜来掩盖，眼里癫狂的男人。

如果说，年轻时候的他还有一副好皮相。一腔热血，天真，赤诚而热烈。

现在的他，还剩下什么呢？

堂哥叹了一口气，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109

邱刚敖去洗了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邱刚敖，你累的时候还有荣斐。那荣斐累得时候呢？”

“他什么都没有。没有爸爸妈妈，不敢跟爷爷说，他就只能咬着牙忍下去。”

“他是我的弟弟，可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你也在神父面前宣过誓，会爱护他，尊重他。”

“现在看来，你一个都没有做到。”

“看到这堆文件了吗？”堂哥指着两个办公桌，堆积如山的文件。

堂哥扯散了领带，气的笑出声。

“如果我有如果，我一定不会让阿斐认识你。”

“荣家的独生子，金尊玉贵。本来就不该和你，有任何的联系。”

“…………哦，好。”

他的部门经理，同手同脚的往电梯走。

心理素质差，不堪大用。

“邱刚敖。”同样认识邱刚敖几十年的堂哥，愤怒到对他直呼其名。

“你自己看清楚！所有人的背叛你了！你早就疯了！”

“你要是一个正常人！”

“可结果呢！？”

“张崇邦的那句‘有’，有没有把你打醒！？”

堂哥说到了，邱刚敖此生最为痛恨的点。

“不会痛，不会伤心，一心只知道爱你。”

堂哥深吸了一口气，看着脸色莫测的邱刚敖。

“阿敖，你不觉得，你太贪心了吗！？”

“第九个月，你被人打进icu。”

堂哥的眼眶都是红的。

“你在里面抢救，荣斐在外面也丢了半条命。”

“我怕这只是荣斐一个人，维持出的感情很好。”

“邱刚敖，荣斐从十五岁认识你，二十年了，你给他带来的。”

堂哥不忍的看着邱刚敖。

电梯门开了。堂哥拉着邱刚敖进了，荣斐的办公室。

“念在我们认识了这么久的份上，你能告诉我，你到底中意荣斐吗？还是他一直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

堂哥灌下一大杯水，问到。

邱刚敖被堂哥拉近了电梯，刚关上门，堂哥就一拳打了上来。

邱刚敖条件反射的闪身躲过去了。

“你还有脸躲！？”堂哥更生气了。

【然后】

【话不要说一半，然后。】

【他脚踝上也有牙印。】

【想扒荣先生衣服】

【＋1】

【＋2】

【等我，我现在就去大厅。我一定要看看是谁能摘下我们的高岭之花！】

【我他妈的，所以说荣先生今天顶着一身痕迹，都是那个衰仔做得！？】

【告诉我地址，我打死他】

都是成年人，谁还没能有点夜生活。

荣斐锁上车，朝公司走去。

“荣先生，早上…………好。”

【年纪多大，单身是否，房车如何？】

前台又打上一句。

【我看到他的戒指了，和荣先生是同款】

邱刚敖皱眉，“你咩个意思。”

堂哥抓着他到单人电梯，“跟我上楼，我还不想在这里丢人现眼。”

前台默默坐下，掏出手机。

自己坐到大厅的沙发上，买了一杯咖啡。

少糖鲜奶，这是他为数不多，没有改变的东西了。

他坐了大概十分钟，就看到了堂哥。

他勾起一个笑容，决定去荣斐公司去找他。

他很少去荣斐公司，太引人注目，他不喜欢。

两人结婚，也只有几个人知道。

一群警务人员早就把大厅收拾起来，一个个摆花的摆花，搬酒的搬酒。

邱刚敖掏出了手机，犹豫着要不要通知荣斐。

最后还是放弃了。

哼，他的家属，你说合不合适。

邱刚敖没有多说什么，离开大楼以后去了仓库。

练了两个小时拳，才回家，

邱刚敖对这些没兴趣，只想回到破仓库里，练几套拳，再回去看荣斐。

但是处长这次别出心裁，提倡警民合作，让大家把家属都带来，联络联络感情。

尤其看了一眼邱刚敖。

电话响了几声，你给挂掉了。

108

邱刚敖到了警局，其实没有什么大事情。只不过是他跟手的两个案子，全都有了突破性的进展。

用食指敲了敲桌子。

“我现在在开会，你们的合同出错，文件排版不对，翻译不准确……”

“你们不感到羞愧，反而对我的私生活很感兴趣？”

“你们两个真是一对神经病，那邱刚敖要是硬挺着，就是不来叫你呢？”

荣斐歪了歪头，“那就继续等，反正他六十岁才退休，我还有三十次机会。”

荣斐被堂哥拉走了，邱刚敖好久以后，才从角落里慢慢出来。

“不知啊……”荣斐把西装外套脱掉，里面只穿着一件马甲和衬衫。

站在栏杆石梯上张开双臂。

“说不定最后忍到极限，就跳下去了哈哈哈哈。”

邱刚敖的心怦怦直跳，荣斐的话清清楚楚的传到他的耳朵里。

“就算爱他爱到骨子里，一辈子都只想粘着他，天天害怕他发颠把自己搞死。”

荣斐的声音隐含笑意。

荣斐打来电话，他没有接。

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他，他是想去的。

邱刚敖忽然觉得，嘴里的糖有些苦。

全部文件都整理完毕，你摞在一起。

“堂哥，我觉得你这个状态不适合参加会议，你还是在外面等着吧。”

堂哥没有说话，摔了你办公室的音乐盒。

堂哥冷笑一声，“你让他那个锯嘴葫芦，邀请你？我觉得你在做梦。”

“记不记得去年警局，周年晚会。警察家属也允许参加的年会。”

“你西装笔挺，造型做的比谈生意还靓，把公司庆功宴都推了，结果换来了咩？”

邱刚敖本来已经走远的身影，又拐了回来。

“我知他要干嘛，邀请我去警队的party喽。”

堂哥摸了摸头，“那你就去呗，反正你的宝贝阿敖，此生挚爱，也在警局。”

“你？”堂哥怀疑的上下打量着荣斐。

“你小学1500米考试，都是我替你的。你去睡那个高级警督？”

荣斐挑了一下眉，邱刚敖可以透过缝隙，看到他手腕上的吻痕。

荣斐说过最露骨的表白，也不过是两人在神父的见证下互相发誓。

堂哥冷哼一声，”你想跟他过一辈子，我怎么不见他有半分，想和你长相厮守的样子。”

荣斐掐掉了最后一口烟。

“他中不中意我也好，是不是把我当做救命稻草也罢。”

邱刚敖在偏僻的角落里反驳。

“我中意你，你是救命稻草，也是光。我想抓住你，又怕你疼。”

洗澡穿衣服开车回公司，工作重要。

临下车的那会儿，荣斐还是有些犹豫。

无他，就算他严严实实的，在秋老虎的天气穿着西装三件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