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洲叼着烟,轻轻挑眉,对此显然不在乎,即便世家里恪守嫡庶尊卑的规矩,他从不觉得自己低人一等。他看这些自恃出身高贵的人,除却早年的可恨,现在只觉得好笑。
“二叔这话就糊涂了,医院里住的太久,怕是不知道现在贺家谁说了算,”贺洲嗤笑一声,轻巧地弹了弹烟灰,无动于衷地由着微红的纸屑落在雪白的被面上,“你那个不成器的儿子,给个小公司都能玩破产,真把贺氏交给他,今天想弄死你的可就不止我一个了。”
贺洲出了门,发现林声正在等候室里,背对着门口喝水。
贺洲动了动眉,将林声微湿的发丝抚至额后。他噙着些许散漫的笑意,难得解释:“没说你不好,自己弄出来。”
林声这才狼狈地解开裤子,单手将根部的银白色环扣解下,一面吮吸伺候着嘴里的物件,一面把自己秀气的肉茎握在手心里,熟练地搓揉抚弄。
收拾完后,林声跟着贺洲出门,贺洲进了贺家长辈的病房,他立在外头夜晚的冷风里,觉得有些头脑昏钝,他偷偷抚了抚自己的额头,烫得意外,看来是发热了。神思恍惚里,他忽得又想起家主的手掌撩开自己额发的触感。
长久的沉默里,面容清俊、薄唇珠红的美人望向眼前坐着的男人,已在拿捏挑弄下泛出一层薄淡的红。
男人像是天生掌权的上位者,高挺深邃的骨相,锋利漆黑的长眉,精壮结实的高大身材,冷冽淡漠的气场。林声虽是贺洲这一路以来的亲历见证者,但却始终学不会领会贺洲的心思,面对眼前的男人,只有臣服的欲望和隐秘的刺激不断作祟,令他浑身的血液似乎朝胸口涌去,一声声地急催着他的心跳。
踩在心口的力道逐渐变沉,微微陷入柔软的皮肉中,在洁白的衬衣上留下浅淡的鞋痕。
“跪过来。”贺洲命令着林声,心中正思索着另一件事,张延月看起来娇气怕疼,胆子却的确是大,打完了还敢踩着线撒娇,而明明是带着血缘的兄弟,林声却是闷葫芦似的,性子相差甚远。
贺洲的目光落在跪立的林声身上。乌黑鞋尖重重踩上前姿态柔顺漂亮的人的肩膀,,不轻不重地碾着:“还记得我为什么给你改名?”
林声原名林盛,一开始也是备给贺家的嫡子贺清当奴的,只是贺清金玉在外,内里却是个草包,不堪大任。后来贺洲继任,不仅把他要了来,还顺道改了他的名字。一个家奴的名字,家主想改自然就改了,以不少人来看,得一个赐名,这还算得上一种荣幸。
贺洲定定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眉眼锋利,饶是这样淡淡一扫也带出一股子无形的压迫感,将烧了一半的烟掷在地上,轻轻碾灭了。
林声低眉等了好一会儿,本以为贺洲这就要走了,却在等候之中被男人用手背抵住了额角,短暂的失神间,他只能听见心跳声在自己耳边隆隆作响。
好在郁重岩没有表现出什么怒意,还真把张延月给托到腿上安抚了。张延月背对贺洲那一方,倚靠着自家家主的胸膛,心满意足地擦干眼泪。侍从端来两方浸过药水的巾帕,张延月乖乖地伸手裹上。微冷的柔软毛巾稍微压下了一些伤口的灼烫感,有些麻,药水慢慢渗进伤口里时,又刺又痛,张延月忍不住张嘴轻轻喘着气。
郁重岩将娇气小动物的腰越圈越紧:“第二件,瞒报的事放假时才罚过你,一犯再犯,死性不改?”
瞒报这件事实在可大可小,秋煜也经常在因为这个挨揍,可到底只不过是一点吃喝玩乐鸡毛蒜皮的小事,是不能和这回自己擅自外出来长棱相比的。
贺洲在他背后站定:“林声,回去了。”
林声被吓得呛了一声,转过身来,贺洲便也看到了他背后桌面上的药物塑封袋。贺洲不动声色地靠近几步,一手撑在桌沿,将林声去路拦住,又轻轻挡开他的手,拨开一板药片,扫了两眼备注说明,才淡淡地问:“病了?”
两人靠的太近,林声的眼前就是男人宽厚有力的肩背,说话时对方灼烫的气息都喷洒在他耳根处,让他越发感觉脑袋充满蒸汽一样混乱发热。他想起不久之前贺洲才对他说的话,犹疑了片刻,如实交代:“好像是有点发烧。”
病房里灯没开,贺洲立在贺显之的床前,燃起一支烟,手指夹着烟嘴,吐出一口白雾来,他的神情隐没在烟雾里,带着点阴沉,有些令人背后发凉:“准备什么时候办葬礼。”
贺显之算是贺家上一辈里针对贺洲的牵头人物,身为郁家嫡系的他,子女原本也应有继承贺家的资格,对于出身低微的贺洲,他本就是绝看不上眼的。
这几年贺显之手里的产业都在走着下坡,连带人都衰老得厉害,他重重咳了两声,面庞涨得发红,连发怒都气力不足:“不要以为我走了,这贺家就由着你了!”
贺洲侧首支着下颚,已经发觉了林声胯下的变化,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只是这样就会有感觉吗?”
兜在裤子里的性器被锁环牢牢束着根部,此刻稍稍勃起也涨得发疼,发出林声通红着脸,颤着声回答道:“是,家主。”
“别发情了。”面对男人带着微嘲的斥责,林声大约也觉得此刻的自己情态难堪,只是被男人踩着,就调动了情欲,他深深低下头去,冷静了片刻,等到克制收敛一些才跪前两步,来到贺洲两腿之间,用牙齿解开家主的腰带,俯首贴近沉睡模样的性器,含入湿热殷红的口腔里去。额前微长的碎发遮住了他的表情,贺洲便只能看见肉棒在林声嘴里进出而逐渐变得湿润壮大。
林声听贺洲的声音似有不虞,绷直了身子,以便家主施力踩着,连忙回答道:“是要我平时多言语。”可是林声深知,家主令行禁止的规矩,尤其讨厌家奴博宠,他又不是什么心思活络的,一条舌头笨得很,说不出什么讨人喜欢的话,因此总是被问得无话可说。
“想什么就说,不用等我去猜你心思。”贺洲倒也不指望林声这么大还能改安静的性子,鞋尖微微侧过,顶起他的下颚。
清淡的皮革味道在鼻尖散开,林声微微一窒,他哪值得让贺洲费心琢磨自己,有些话,他心知是不该说的,说了就是僭越,就是痴心妄想。林声在皮鞋的踩弄下自然地张开唇瓣,却再没有吐出一个字节。
张延月梗着脑袋,不敢抬头,小声嗫嚅着:“没……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
男人的手掌按抚着怀里人的脊背,状似安慰,说出来的话却让张延月又是一抖:“回去再收拾你。”
张延月听了彻底不出声了,缩着手鹌鹑似的窝在家主怀里,就这样一直呆到此次竞拍结束。郁重岩将张延月带走了,房间里只剩下两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