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洱。”师父放开我的手,“这个伤是好不了的,你不必这样挂心。”
我愣愣看着他。
“这是剑伤,剑上淬了特殊的毒,所以好不了。你、你无需这么看着我,我没有大碍,这么多年不是活得好好的么。”
我晕头转向,一边惊叹一遍乱闯,稀里糊涂直接掀开了浴室的隔帘。师父背着我,上身全是裸的,他慌忙拿起衣服遮,却被我看出端倪。
我伸手往他身上抓过去,他想躲,奈何无处可退,我这一下直接扯掉他的衣服,露出他身前缠绕着的隐隐透着血色的绷带。
“你受伤了?”
“普洱,”师父冷不丁给我头上来了一巴掌,“又没规矩又没礼节,吃过饭还要打坐练功,在这里叽叽喳喳耽误龙姑娘的时间做什么。”
“规矩?礼节?师父你也会说出这种词?”我惊掉下巴。
师父欲言又止,哼了一声,果然又被我气到了,要不是龙鹤在场,他绝对要直接伸手把我打趴下。
我看着师父的眼睛,我说不出话,觉得心头很酸。师父在那个我什么都不知道的五年前丢掉了半个姓名,丢掉了半条性命,直到现在都用着一具再难完璧的身体。
他只有带着肃冬雪气的瘦长清风,和一弯残缺不全而努力发出柔柔辉光的朗月。
我站在师父身前,屏住呼吸,以一种几乎小心到极点的手法轻轻解开他的绷带。洇出的红越来越浓,汗水打湿我的手心。最后一道绷带落下,我看到一道熟悉的伤口狰狞地往外渗出血珠子。
“这是五年前那道几乎致命的伤,我是知道的。”我抬头看着师父,师父没有看我,眼神躲闪,“它不是好了吗?不是愈合了吗?我亲手给你敷的草药,后来它不再流血,不是应该慢慢长好的吗?”
“是前段时间又崩裂了吗?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我又不会怪你,这次我们去找大夫包扎,一定服服帖帖……”
吃过饭道别后,我和师父终于进入这高不可攀的酒楼厢房。与最初那家黑店相比,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雕花的大床又宽又高,床单镶了金线,帷帐薄如蝉翼,桌椅是金丝楠木,连夜壶都有个晶莹剔透的玉盖子。
师父说要更衣,拿着衣服钻进浴室,我才发现这厢房里还套着各式各样的小室,如厕的、洗浴的、就餐的、读书的,令人恨不得一辈子住下。
“师父,皇上住的地方,也不过如此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