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在发生什么的陆喻本能地开始反抗，但一只手的推搡无异于情趣般地挑弄，顾函双失去耐心将陆喻一把摁倒在床上，分开双腿跨坐在他结实的腰部，用手垫着陆喻的脑袋，开始往自己嘴里送。

不顾陆喻在自己胯下的扭动，顾函双用舌头破开陆喻的齿关，向更深处探寻，逼迫着他迎接自己的到来，他不知满足地吮吸着陆喻的柔软的唇肉，要把里面的氧气全都剥夺干净，他感觉到陆喻的回应，张开眼看着陆喻从抗拒到忘情地迎合自己，身下早就硬得戳在陆喻的腹肌上。

但就在陆喻开始伸手往他身下摸去的时候，顾函双如梦初醒般，猛地推开了陆喻，涨红了脸，坐在他身上大口呼吸着

“你就当你是，再陪我会儿行吗。”

陆喻显然还沉浸在梦里走不出来，语气近乎哀求，姿态低到尘埃里，把清醒的人变得不清醒，让不想动心的人动了心。

顾函双背对着他，松开了一直紧紧抓着床沿的手。

顾函双拿笔的手一顿，他感受到脖子上一股凉意，回过头才发现陆喻已经哭的梨花带雨

“这是怎么了……　做噩梦了？”

顾函双忍住了直接推开他的想法，把陆喻扶回房间坐着，自己也坐到床边，可陆喻还是哭个不停，紧紧抓着顾函双的手，口里直喊

他看见母亲发了疯一样冲进厨房拿了把刀出来，眼神里布满血丝，全都是疯狂。她大吼着陆英才的名字，陆喻却不知道原因，他怀里紧紧地抱着家里的电话，上面是按好的110，却始终按不下拨通键，就在他终于下定决心颤抖着手要按下按钮时，顾函双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小陆喻的眼泪唰地流了下来。

“哥哥……救我，他们疯了，救救我”

不等陆喻喊完，他就被拉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顾函双单薄的身体挡住了他的视线，双手捂住了他的耳朵，他用下巴摩擦着陆喻的额头，一遍一遍安抚他，叫他不要害怕，小陆喻逐渐镇定下来，可是他刚一抬头，就发现母亲拿着刀冲向了抱着自己的顾函双，她高高举起双臂马上就要砍下，陆喻一把推开顾函双自己用手挡了上去……　好痛……

腿伤的痛感终于消散了一些，顾函双的脸还是别到一边不愿意看他。陆喻深吸一口气问

“你的意思是我们应该做朋友”

“我的意思是我们不应该见面了。”

“不了解以后可以慢慢了解啊……嘶”

陆喻艰难地挪动，想要离顾函双近一点，却不慎跌落在地，顾函双动了一下，最后还是忍住呆在原地，收回了伸出去的手。

伤口处一阵撕裂的痛，陆喻脸都疼得皱在一起，却拼命咬着牙，不肯出声，用尽量正常的声音，柔和地看着顾函双，好像生怕吓跑这只惊弓之鸟一样。

陆喻没喝酒，却觉得自己醉了，还不肯清醒。

“你都不会对人设防的吗？！你对我了解多少？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

顾函双毫无预兆地爆发了，挣开了陆喻的手，他第一次和陆喻大声说话，陆喻的表情迅速冷了下来，仿佛回到顾函双闯入他世界的那个下午。

顾函双翻身从陆喻身上下来，背对他坐在床边，颓丧地撑着脑袋，说出的话完全没有了刚刚激吻的炙热，像一座冷却的火山。

“我们都是男生，不应该做这个。”

“顾函双，你明明不是在乎这种东西的人，我可以尝试……”

【知了】：……　凡事得有个度啊……不然你使出必杀技吧，这招是个男的基本都好用

【鲈鱼】：有屁快放

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陆喻烦躁地把手机扔到一边，陆喻心里和敲鼓一样，斜眼看了看客厅对过那头的顾函双，背对着他，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们不能…做”

陆喻的胸腔也大幅度地起伏着，嘴角的余热还未散去，他撑起身子毫不躲避顾函双的目光，再一次将尚且湿润的唇送到他面前

“为什么不能”

“可我不想当你哥哥”

“为什……唔……”

顾函双扶着陆喻的脸吻了上去，三天以来建立的防线彻底决堤，一开始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亲啄，但欲望一旦被点燃就是烧不尽的火，陆喻的嘴唇上还淌着泪痕，尝起来像冰凉的果冻。

“哥哥”

“你真是睡糊涂了，明明你才是哥哥”

陆喻的几声哥哥叫得顾函双心都要化了，他心乱如麻，拿走了陆喻牵着他的手，刚想起身离开，又被陆喻拽了回去，力气极大，陆喻眼里盛着一汪清泉，看着他一字一句的问

陆喻醒了，他大声喘着气，刚刚的梦真实得不像话，那把悬在顾函双头上的刀和真的一样，连带着梦里的哭喊和痛都紧紧攥住他的心脏，他感觉到一股本能地恐惧，他抽出来自己被压住的打了石膏的手，根本顾不上拿拐杖，连爬带跳地穿过了客厅，在看到顾函双背影的那一刻，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陆喻一把从顾函双身后抱住了他，带着浓重的鼻音喊道

“哥哥……”

陆喻记得，说这句话的时候，顾函双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还记得你说过，想要我喜欢你吗，那次是你第一回来我家，也是在这里，你亲口说的……”

“是我的问题，是我没想好，你怪我好不好…我们不应该在一起，你也……不应该喜欢我。”

陆喻本来觉得自己多少是了解顾函双的，直到这一刻，简直比见第一面还要陌生。他拼命理解顾函双这句话的意思，却完全找不到缓和的余地。

“对不起陆喻…”

顾函双意识到了自己拔高的音量，沿着墙边瘫坐在地上。

陆喻不理解顾函双莫名其妙的质问，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难道不是顾函双自己吗？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陆喻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和求欢的小狗一样，环住顾函双的腰，额头抵着他凸起的背脊，抓住他衣襟的手不肯松开。

“你不是同性恋，没必要和我这样的人厮混。”

“你这样，接近我，保护我，照顾我的人？”

迷糊中，陆喻又在床上睡着了，隐约感觉有人给他盖被子，但他好热，不想盖，用没受伤的脚一脚踢开，咂巴咂巴嘴，翻了个身继续睡。

他做了一个漫长的梦，梦里顾函双不再是他的学弟，而真的和他成了一家人，从小到大的每一处孤独的光阴，都有了他陪伴的影子，只是当时自己还是小孩子的形象，顾函双却保持着高中生的样子，牵着他的手到处闲逛。

转眼场景切回家里，陆喻又变成一个人，陆英才和叶娴又在吵架，怎么在梦里还吵个没完，家里的花瓶被砸了，爸爸的书也全部都被扫在地上，妈妈的头发散乱，完全没有了往日女强人的优雅，他们撕扯着，拳打脚踢，直到对方脸上都鼻青脸肿，还是不松手，为什么，这不是他很小的时候经历过的事情吗，为什么要再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