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听觉得可行,当夜便刻意吃了许多冰,开着窗户不盖被睡觉。
初秋的夜里也是十分寒凉的,早晨时,我便懒怠起床,吩咐柳枝请母亲过来。
母亲来的时候带着大夫,开了几服药就回去了。任我怎么说都不肯写家书让哥哥回来。
柳枝忙跪在地上叩头领命,哥哥这才翻身上马,这一去没有回头。
他这一走我像是丢了魂魄,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
柳枝得了哥哥的命令,总是开解我。母亲也总爱送些奇珍巧物和时令水果送到我的小院子来。
我知道上战场酣战厮杀是每一个男人的梦想,更别说还有岌岌可危的侯府的担子。我不拦他,但我也舍不得他走。
我哭了一整夜,早上的风吹得我睁不开眼。
我看着哥哥坐在马背上,转身要走的样子。手紧紧握着柳枝的手腕,让他支撑我摇摇欲坠的身体,泪水又一次流了出来。
之后,我不知道哥哥怎么和父亲和母亲说的。
侯府再也没有媒人登门。
可之后,父亲就额外的不高兴派了一个安勇的在哥哥身边。哥哥再也不能和之前那样陪我,我也不能像平日那样撒娇让哥哥哄我。
只有我知道,那一天他第一次披挂上阵奔赴边疆时,在阳光下像一尊天神。现在这个天神,放弃了驰骋战场愿意在京城里陪着我。
哥哥当时趣道:“阿兄可不舍得再走一次了,上一次不过是三个月,你就去了半条命,我要是当了将军,言生可怎么办?”
我当时好像说道:“那哥哥知道言生离不得你,就要时刻带着我。”
外面是什么样子,我们两个都不知道。两个力竭而尽的人拥着睡了一天一夜。
我一看见哥哥就无疾自愈,后来我才知道他从松枝那里知道我病的下不来床。不眠不休的换了五匹马,在路上走了三天才赶回来。
到了府门,飞奔似向我的院子里冲来,在推开门后力竭而尽,他用三天救了两个人。
柳枝端着水进来我才知道已经是晚上了。
那一次好像是一个开端,之后我越睡越长,有时醒来看见柳枝哭,有时醒来是母亲在哭,也看到父亲来过几次。
这次,我醒来的时候是半夜,柳枝去睡了,我也没叫醒他。
柳枝在我床边哭哭啼啼,我有心告诉他。是我自己思念成疾,哪怕没有他的主意,我早晚也要病倒,但我实在是没有多余的力气。
柳枝是个机灵的,他趁我喝完药睡觉时劳烦镖局的人送一封信给他的哥哥松枝,镖局的人倒是长干这活,二话没说就应下了。
只是,他们带队的说:“因为常年往边疆那等荒凉地界走的人少,所以时间可就慢些。”
病了许多日,一直不见好。母亲被我磨得受不了终于写了家书,我心情好了点,这才开始吃药,病了好了一些。
可我等了十日,哥哥还没回来。这次身体就直转极下,整日发着低烧,脸色苍白,每天睡得昏昏沉沉。
母亲为我找了一个新的大夫,大夫把脉说道:“郁结于心,导致令公子病灶未除。”
哥哥拿出手帕一点点擦我的眼泪:“真的,哥哥不娶妻。”
我知道哥哥不会骗我的,我高兴坏了。
哥哥擦完眼泪又掰开我的腿给我上药,我的私密处被哥哥看着,心怦怦直跳。
我又在病重,当时气得头晕目眩,柳枝端来煮好的药我也不吃。
不过几日,病情就有重了。母亲这次来就心有惶惶了,又让大夫写下药方。
我自小身体就不大好,小时候极容易得病,后来是哥哥精心给我养着,所以这么多年显得和正常孩子一样了。
我很快便瘦了下来对着哥哥的画像问:“柳枝,你说哥哥什么时候回来,怎么也不给我来封信?”
其实,当时是有信的,不过被父亲截下来。一个做将军的人总是妇人之仁怎么可以成大事。
柳枝当然不知这些事,他搅破脑汁想为自己主子解忧:“要是,主人您病了,大爷肯定会心疼应该就回来了吧。”
哥哥回头了一下,又翻身下马。在父亲和母亲的目光里站到我面前。
黎明之后是划过暗沉沉天地的太阳,我看见他的披风后面荡漾着晨辉像是由天而降的天神。
哥哥摸着我肿痛的眼睛,在侯府门口不便说些什么只对站在一边的柳枝说道:“好生伺候好你家二爷,他若出一点事,我回来拿你是问。”
一年后,我十二岁,哥哥十五岁。
他要去参军,黎明时分他带着一小队亲兵队出门的时候,我站在侯府门口看着他翻身上马。
他挂着披风,在马上气宇轩昂。我知道他从小读的兵书,自小练得武艺,年少时的弯弓射箭一腔热血终于要实现了。
哥哥把我拥进怀里:“好。”
我不知道的是,之后哥哥被父亲叫进安家祠堂里跪了三天。
第三天,哥哥向父亲说不想从军,父亲一记窝心脚把哥哥踢倒在地上恨其不争的骂道:“仅存妇人之心,毫无大志,我安家要你这样后辈儿孙有何用?”
那之后,侯府的大公子弃武从文,是手摇折扇张嘴吟诗作对的贵公子的形象。
忽然门开了,门口跪着那个我日思夜想的人,我以为是在做梦。
我支起身子,不人不鬼的面色散着头发看着脱力坐在地上的人含着泪埋怨道:“你怎么才来。”
他身上的盔甲破破烂烂的浑身都是泥土,褐色的脸庞,眼珠子都是红血丝奔赴千里之遥来见我,门口到我的床不过十几步路他走路都走不稳,连滚带爬的把我拥到怀里。
我在床上又躺了二十多天,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我当时要是能下床,估计一阵风就能刮走。
母亲让人开了库房,拿了各种好东西吊着我这口气。等不来哥哥,我到后面就开始整日做梦,梦里只有我们两人。
梦境太过美好以至于,我一度沉睡不愿醒来。又一次我醒来看见屋里黑乎乎的,从窗棂处透些光,我还以为是早晨。
母亲到底是心疼我,我当时一整日都在昏睡,身上也烫的吓人,嘴上起了一圈的干皮。母亲下令写了三封家书送往边疆。
无一例外,这些来往的家书都被父亲在书房一把手烧了。
柳枝看我病的这么重,跪在我床边哭道:“都怪奴才鬼迷了心窍出的馊主意,把主子您害惨了,等您病好了,奴才就该乱棍打死。”
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女遇见情郎一样既期待又羞涩。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自己的下体是还未长开的花骨朵。
两片阴唇闭的紧紧的,远看像一个鼓起的白馒头还未沾上情欲的颜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