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生哪听得这样的话忙捂住安行舟的嘴不让他继续说:“哥你别多想,孩子会没事的。”平日里哥虽然是一幅严父的样子,可自己知道他也爱极了两个孩子。
安行舟也不想让言生继续神伤这次的事总要自己解决便开口问道:“鸿沐还好吗?”
言生缓了缓说道:“他身上没有伤口,吃了几碗粥,便让他去睡觉了。”
安行舟顾不上安慰言生,转身把安鸿泽放在厢房的床上,接过跟在身后言生手上的金疮药说道:“言生别怕,阿兄在这,孩子不会有问题的。言生现在带着鸿沐去熬些药粥。”
言生知道安行舟怕自己看见儿子身上血淋淋的伤口,含着热泪点头便拉着小儿子的手出去了。
过了一个时辰,言生端着煮着浓稠的药粥进了厢房。一开门就闻见淡淡的血腥气和清新的药香味。安行舟已经包扎完了正在洗手,看见言生过来了,忙不迭的擦了一下手接过言生手里的碗放在桌上。
言生便胡乱地拭去脸上的泪水,跌跌撞撞的从地上爬起来向后院的丹药房跑去,在里面冒冒失失地翻找治疗伤口的金疮药。
而安行舟把言生安置好之后就从洞口一跃变成硕大的狼形向着刚才狼嚎传出的方向跑去。到了山底下安行舟就仰天长啸发出一声令万兽战栗奔走的狼嚎。
山林深处的一只眼睛失明的花斑豹听到这声威胁意味的狼嚎缩缩脖子,恶狠狠的看着旁边一个重伤一个晕死过去的狼崽子知道这个时候不走就走不了了,它屈辱地嚎叫了一声就跑出了安行舟的领地。
安行舟站起身把言生搂在自己怀里心里暗道,不管如何,他们两个也是茹毛饮血的狼啊。这样想着嘴上却说道:“言生莫担心,他们聪明着呢,打不过会跑回来的。”
言生双手环着安行舟的腰身深深嗅了一口安行舟令他安心的味道抬头说道:“倒是我杞人忧天了。”
这真不是言生杞人忧天,从远处深林中传出一声凄厉而稚嫩的狼嚎:“嗷呜!”
言生点点头,耳垂却红透了。安行舟看到了却不点破,他服侍着言生洗漱完哄着小人儿睡着了才转身出去进了厢房。安鸿泽的伤口要是发炎了一定会发烧晚上一定要有人守着的。
第二日,安鸿泽一睁眼就是自家父亲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的守在自己床前沙哑的喊道:“父亲。”
安行舟去倒了一杯茶水,喂了安鸿泽喝了才疲惫的说道:“醒了就好,不要让你们母君担心就好。”
第二天清晨,言生就跟在安行舟身后出了空间。抬眼一瞧两个孩子已经站在洞口了,见到自家的母君终于出了空间就知道言生不生气了。两个孩子躬身齐声问好道:“父亲母君早安。”
安行舟仅是点点头,言生从安行舟身后站出来抚着两只崽子毛茸茸的发顶:“鸿泽,鸿木早。”
两小只兴奋的扑进言生的怀里叽叽喳喳的说道:“母君,对不起啊,我们不是故意的。”“对啊,母君你不要生气了,是我们错了。”
安行舟爱怜地吻着言生的指尖:“言生长大了,能帮阿兄了。”刚进门时,言生虽然着急但是还是冷静的至少没有被惊惧所包围。但是,安行舟却想言生一直娇气下去自己可以护他一辈子。
言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言生没有很厉害,言生毕竟是母君,是要保护孩子们的。”
看着言生信誓旦旦的模样,安行舟低声道:“言生要保护孩子们,我保护言生好了。”
言生看见安鸿泽赤裸着上身,缠着层层的纱布如玉的小脸惨白着趴在床上睡觉,哪怕是在睡梦中,床上的小人儿也睡的不安稳,眉峰时不时紧蹙一下。言生心疼地坐在床边轻轻抚着儿子的小脸小声安慰道:“泽儿别怕,母君在呢,睡醒就好了。”言生的安慰真的起到了作用,不一会安鸿泽就沉沉的睡去了。
安行舟吻吻言生的小手,看着儿子受苦的模样眼中浮现了那一个落荒而逃的野兽的影子。眼下,安鸿泽是吃不下东西,言生也一副劳力伤神的模样。安行舟牵着言生的手,看着言生一步三回头的样子离开厢房。
到了卧室,安行舟把言生放到床边自责道:“是阿兄不好,护不住你们。”
等安行舟跑到的时候,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安鸿泽化成狼崽子狼狈地瘫在混着血液与泥土的地上背上有一个大大的爪型伤口几可见骨,旁边的安鸿沐没有伤口却昏迷了。只一眼,安行舟就目眦尽裂。安行舟低下狼头添了一下昏迷的小儿子,安鸿木立马就睁开了眼。
安行舟看见小儿子醒了,就化成人身,抱起重伤的大儿子急促地跑向山上,安鸿沐摇摇晃晃地跟上安行舟的步伐。
等安行舟带着两个孩子回到空间时,就看见言生没有哭眼眶通红急切地踱着步子在等他们。一看见安安行舟怀里只剩微弱气息的狼崽子言生又落下两行热泪。
这两个山头只有他们一家是狼,言生听见这声痛苦的狼嚎焦急的站起身问道:“这是怎么了,应该是鸿泽的叫声!”说着,他就要向山下跑去。
安行舟拦腰把急慌慌的小人儿抱在怀里向洞口走去,把言生放在空间里。大手拂去言生脸蛋上淌不尽的滚烫的泪水安慰道:“我现在就下山,言生别怕呆在这里不要出去,还有,言生不要哭了阿兄心疼。”说着就匆忙的走了。
言生像是失了力道,慢慢坐在湿凉的地上,两只手一抹才发现自己已经泪流满面。言生的脑子里如万马奔腾抓不住一丝思绪,想着临走时安行舟的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自己不能出去,因为自己没有自保能力出去也是拖累哥哥,那也不能哭了,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哥哥带回孩子来。若是母君哭的一塌糊涂孩子们应该更害怕。
安鸿泽吃力的点点头,安行舟说道:“嗯,再睡一会吧。”说着就出了房门。
安鸿泽看着外面的天色,就知道父亲是去给母君做早食了。虽说平日里自己和弟弟面前都是母君做饭父亲远庖厨,可是私底下父亲哪里舍得母君操劳?安鸿泽迷迷糊糊地想着便顺着意识慢慢睡去。
等安鸿泽伤势大好之后,安行舟就重新开始带着两只狼崽子外出打猎。安行舟在自己的领地的边缘处闻到了那个豹子身上的味道,看着远处暗沉沉的太阳,马上就要沉到地平线以下,看着附近的两个狼崽子也知道快要回家了已经在溪水里舔去自己身上的血迹了。
安行舟站在旁边看着言生脸上纵容的神色,看着清晨的阳光打在两个孩子的兴奋的脸上,本该豪情万丈的大丈夫心胸现在却顿觉此生无憾。
山中不知岁月,山林中已经一岁的小崽子们早已经像逛自家后花园一样随意。
洞口外,言生坐在石桌前担忧道:“哥,他们才一岁就这样把他们放出去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