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洋沉疑许久,车行。
他问:“难道你就不担心我真的对他们做什么吗?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你的家人不是吗?”
楚晚歌笑了,他没有回答。
陈子洋笑而不语,启动了车,却没有走。
“难道你不痛快吗?”
楚晚歌侧首看向车窗外,“没有什么痛快不痛快,早在六年前就已经不算一家人了,我对他们也没有什么恨意。”
和曾经说再见,就要绝对。
再回包厢,人都站在了门外,看样子是结束了,陈子洋看见楚晚歌笑着走上前搂着他的肩头小声的说:“怎么去那么久?”
楚晚歌摇了摇头,“觉得有些闷,就在外面待了一会。”
楚言低头看了看楚晚歌伸出手的,面无表情的转身就走,没有回答,没有回应。
最终落得楚晚歌一个人抬着手站在原地僵硬如石。
尴尬,多少是有的。
“哈?我操了,哈哈哈哈……你他妈个逼想钱想疯了?你这什么脸?一耳光要他妈十万?恩?”男人气到发笑。
“怎么?先生是拿不出这个钱吗?”这句话无疑是在挑衅,楚晚歌的不知死活迎来的是男人轮番不停的耳光,他一一受着,到最后他们被楚晚歌的态度给折服。
包厢里没有音乐,只有一群人的围观,和不停的耳光声,欢呼声……明明脸皮子都被抽破了,直至最后男人都没了力气,楚晚歌口齿不清的来了一句,“四十个,整数,一共四百万。”
他抬起手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吃的重,楚晚歌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他定了定神,没有指望谢蓝能替他解围,毕竟小唐已经提醒过他,谢蓝的心情不好。
他也不想自讨没趣,站起身看向男人,续而再问:“那先生到底能出多少钱?只要先生拿得出,我自然只服侍先生您。”
男人见被自己连抽两耳光的楚晚歌还条理清晰,不卑不亢的只觉没趣,甩了甩手说:“你这样的货色老子看不上。”
步履轻松的走到了谢蓝的身旁坐下,“谢少爷好兴致,今天居然叫这么多人来玩。”
“哎哟喂!楚晚歌就是楚晚歌,牛逼啊!居然无视我们直接去服侍谢蓝了,妈的,你当我们不是上帝吗?”男人冲到楚晚歌的面前抬手就是一耳光。
吃了一耳光的楚晚歌不怒不气,他抬起头看向男人道:“您也知道【宫殿】只提供一对一的服务,不知道先生您出多少钱呢?”
推开包厢的门。
谢蓝的身边围着一群的富家子弟,他们都是认识或不认识曾经耳闻过楚晚歌的人,见到楚晚歌来了,一个个都闹了起来。
年轻人,急躁,跳嚣。
楚言长得不算特别的帅,甚至有点凶,他的眼神里总是带着掠杀者的目光,初次见他的人总会被他的眼神给掠惊到。
其实楚晚歌知道,他这个哥哥没那么可怕。
“你变了。”楚言开口的第一句话让楚晚歌有些意外,他以为他会装作不认识他。
回到会所,在休息室屁股还没坐热,小唐又来叫楚晚歌。
“谢少爷又来了,看上去心情不算太好,你等下机灵点。”小唐善心提醒。
“知道了,谢谢。”楚晚歌笑着说。
陈子洋笑了,笑得声音很大,“哈哈哈哈……你可,可,真有意思。楚晚歌你觉得我为什么今天晚上要带你去见他们吗?”
楚晚歌摇头,他不知道,真的一点都不知道。
陈子洋到底是想做什么,他没问,楚晚歌说:“我只是想好好过自己现在的生活,所以……以后这样的事情就不要再找我了,虽然我不知道你和楚家的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非要用我来刺激他们,但是我相信以陈总这么聪明的脑子一定还有更好的办法折磨他们。”
陈子洋点了点头,看向了从不远处慢慢走过的楚言,两人目光对撞,撞出了花火,是楚晚歌看不懂的色彩,或许他们之间有点什么,是仇是恨,楚晚歌不知道。
楚晚歌觉得陈子洋应该知道他的身份,否则他不会特地带他来这里和楚家的人见面,他或许只是想利用他给楚言或者楚家的人找不痛快。
车上,楚晚歌直勾勾的看着陈子洋笑着说:“你没有表面上看上去那么的温柔。”
楚晚歌淡淡一笑摇了摇头,无所谓,或许他是该考虑一下把身份证上的名字给改了,他的户口应该早就被楚家被踢出去了,很多证件他需要重新去补,这段时间一直在忙都没去考虑。
既然要活,既然要新生。
那么就认真一点。
“今天我要是不给呢?”男人恶狠狠的抓住了楚晚歌的额前发丝,眯眼道。
“够了。”谢蓝楚了声,“把钱给他。”
一句话让男人扼死。
楚晚歌挑了挑眉梢,眯眼一笑,“既然这样,那先生打我的那两耳光要怎么算?”
男人瞪眼如铜铃,怒了,“我操你妈的,老子打你是给你面子,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放在以前你是楚家二少,放在现在你他妈不过是个臭婊子,别不识好歹!”
楚晚歌抿唇,他抬起手捂着红肿的脸点了点头,“先生这话说的有点意思,我是卖身,被打也算卖,所以先生请您给钱。一耳光十万,一共二十万。”
“臭卖身的还他妈有脸和我说钱?”男人不可置信的瞪眼看着楚晚歌的淡然。
“不和您说钱那和您说什么呢?我本就是出来卖的,您没钱,难道是想白嫖不成?”楚晚歌抬起目光,带冷一笑。
男人只觉被羞辱了。
他们一拥走到了楚晚歌的面前,是骂是辱是讽笑。
“来了来了,楚晚歌,各位,我来介绍一下!曾经楚家的二少爷,在大学那会那是目中无人,就连谢蓝给他提鞋都不配,结果呢?哈哈哈哈……结果现在居然在这里卖身做鸭。”
楚晚歌淡淡的看着眼前的人哄闹。
楚晚歌低头一笑,“人,总是会变。”
人体细胞每2.4年就会更换一次,更何况足足过去了六年之久,楚晚歌落落大方的抬起头看向楚言伸出手,笑道:“小白。”
这样的自我介绍其实显得特别的多余和可笑,但是楚晚歌不想输,他不想输在自卑心和过往的伤心欲绝里。哪怕是装腔作势的虚假勇气,他也不愿意低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