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别怕。”
副官笑着,低头将脸伸到月奴面前,看着她笑着道,“你爸爸在狱里服刑。你以后就在男人们床上服刑。好的很。”
“知道吗?”
月奴的头重重朝一侧偏过去,一股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来,被打得一时连眼睛都睁不开。
做母亲的撕心裂肺的哭喊着,挣扎着要冲过来。
副官一枪打在月奴身前。
她闭着眼睛,低低的应,“…嗯。”
“家里人叫你什么小名?”
“…月月。”
她不说话,慢慢松开了手,低着颤抖的睫毛,任他触碰到了自己的身体,然后将自己抱出笼子。
柔软,白嫩。搭在脖颈上的小手软绵绵的,浑身就像叫人抽了骨头一样,雪团似的一小团缩在人怀里。
还是一如李承乾旧年的记忆。
竭力克制自己冷静下来。
过了半晌,他转过身去,在那座金鸟笼前蹲下身,对着笼中的女孩伸出手,放轻了声音,似在引诱哄慰一只小动物:
“出来。到我这儿来。好吗?”
李承乾把随身的佩刀隔空扔给走廊另一端的杜荷,“你看着表。处理干净。”
回到卧室里时,掩好了门。
那赤身裸体的女孩仍缩在金色鸟笼的角落里,手抓着笼子,身子死死抵着,浑身发抖。
“好歹您丈夫这三天前也是李泰手底下的亲信。议会里头…位置不低啊。您这是何苦呢?”
他转过头,推了推金框眼镜,望着被士兵架住双臂的月奴,从镜片后阴笑,“李泰才死了三天。前脚,博物馆里的人体器官展才展出来。后脚…夫人就连脸面都不要了?”
他慢悠悠踱到月奴身边,伸出手来,不紧不慢地朝女孩干净细腻的脸上拍了拍,“小姑娘皮肤嫩的很。刚剥壳的鸡蛋,也就不过如此。”
尔后对着两人架着的副官双腿间一连三枪,左右膝上各一枪。
人瘫在地上,惨烈的叫声就连外面都听的一清二楚。
“他全家带过来了吗?”
“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求求你杀了我!”
“你别碰我———”
李承乾松开了她。
卧房的那张大床旁放置着一座巨型的金色鸟笼,那个他朝思暮想的女孩就赤身裸体的被关在笼子里,一丝不挂,双臂被铁链吊起悬空,长发摇的散乱,双腿被迫大敞着,私处正对着他,那么娇嫩,泛着淡淡的粉红色…他甚至能看的一清二楚……
她哭的满脸都是眼泪,嘴里塞着口球,把一张小嘴撑的满满当当,发出狗一样呜咽的呜呜声,一双熟悉的眼睛就那样看着他,满眼都是无比的绝望羞辱。
什么样的笼中雀。
不冷不热,平平淡淡。带几分阴恻。这样一个人。
杜荷习惯人前如此的李承乾很多年,平生第一次见到他情绪失控的模样。
…
“什么?”
“副官他们……”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元首的咆哮声打断。
听到身边司令的声音,李承乾方才回过神来。
沈萍解释道,“杜司令等在外边。司令说有急事要见您。”
话音甚至还未落,杜荷已从外面急步走了进来。
扭头看着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拼命克制住内心想把她从母亲身边即刻带走的欲望。
满脑子都是恨不能将她摁在床上,狠狠贯穿她,狠狠地肏她,听她在他身下哭,在他身下叫床,哭着叫他名字的念头。
这个念头,早已在他脑海中叫嚣了多年。
她缩在母亲身后看着他,极小声道,“陈月。”
“多大了?”
“…十七岁。”
士兵见他站在女孩面前,立即拉住母亲的双臂,想要将母亲拖开。
他在她们哭喊以前抬起手来,“不必。”
李承乾望着她的母亲,“夫人。您不必担心。我不会伤害她。我只同她说几句话而已。”
却唯有她未曾重新出现在他身边。
他找寻了她多年,却如何也未曾想到,她会在李泰的党羽家族中出现。
这样多年,他每每梦到有关于前世的记忆,梦境中出现最多的,仍旧是他与她前世的年少情深。她在他东宫伴他多年,然后他受其弟李泰所迫,起兵谋逆,被废太子后,她陪他一起死在黔州。
唯有女孩的母亲拼命哀求哭喊着。
那做母亲的女人跪在地上,泪流满面的哭喊着,对着副官将头磕的砰砰乱响:
“求求元首饶了月月吧!”
许多年间,他不断在梦境中挣扎,不断在梦境中窥见自己的前世。
那些人,那些碎片般的记忆拼凑完整,终于还原了史书真相。
他终于忆起自己是何人。
那个女孩……
那天去到陈家时,她躲在她母亲身后,睁着那双干净的眼睛,那样惊恐的,不安的,带着哀求的眼神看着他。
那是月奴的眼睛啊。
…
李承乾近日事务繁忙非常。
一方面主持着父亲的葬礼,一方面同时令人为帝国自然博物馆的人体器官展览进行着准备工作。
其实也无所谓宣判。不过是被切割的命运。
这一点,元首明白,他们亦明白。
只是在这样的事件中,女人总有着更加悲惨的命运。陈月几日中一直听着那样的说法,正如那副官所说,某某家的女儿被生生玩死在了谁的床上,从小熟悉的哪位朋友又被送进了风月场所,第一日便被迫接客多少人。
那是帝国前任元首逝世的第三日。
亦是元首就职典礼举行的第三日。
议会同样受到了大规模洗牌。
“放开我———”
“求求你们———饶了我……”
女孩撕心裂肺的哭着,她身旁一群穿着黑色军服的士兵毫不理会她,只是在为首副官的指挥下,从两边架起瘫软在地的女孩,把她硬生生的从母亲身边架走。
他道,“元首一两个月用腻了的女人,都在我们这些个手下床上接着躺着呢。个个儿乖的不得了,开始也都跟你一样,小姑娘嘛,又哭又闹的,不出两个礼拜,调教室一出,让张多大的腿,都乖乖得张开。”
月奴被他描述的这样淫靡的画面吓的哭都忘了哭。
“当然了。那得是你先能从元首床上活着下来。”
“啊———!”
月奴如受到极度惊吓的兔子一样,一声尖叫。
那女人瞬时便跪倒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别碰我———”
月奴徒劳无力的挣扎着,哭的几乎喘不过气来,“放开…放开我———”
副官反手恶狠狠一个耳光抽在她脸上。
“那以后,我叫你月奴。好不好?”
李承乾把她放在床上,让她双腿垂着坐在床边。
李承乾隔着毛毯打横抱着她,往床上走去。
他在她耳边温柔的低声说话。
“你叫陈月。是不是?”
少女瑟缩的身影映在他瞳孔里,他只消如此看着她,前后两世,万般温柔皆涌上心头。
这时候李承乾的眼神是软的,“我保证。我永远都不会伤害你一分一毫。”
他慢慢地,试探的向笼子里伸出手去,像在抓铺一只易惊的幼猫,“我抱你出来。好不好?”
“别怕…别怕……嘘。我不会伤害你…我保证。”
李承乾从床头拿下来毯子,披在女孩身上,裹住了她赤裸的身体,尔后转过身去,不再看她,“你自己先整理好。”
喘气,冷静,李承乾握着拳,闭着眼睛无声的深深喘气。
他转身问杜荷。
杜荷叹了口气,点点头,“是。”
“自己爬到杜司令那儿,把刀拿过来。你家一共十口人,算上你自己,自己杀干净。三分钟。剩下哪个,哪个扔到军营里,干死了扔去喂狗。”
他转身拿起枪走出卧室,关上了门。
站在那里,仆人们早已吓得弯腰低头,没有一个人抬起头看他。
他抬起手来,一行走过去,对着今天带来月奴的一列士兵一枪一个,地上倒下去一列尸体。
“别怕…别怕……”
李承乾一把拉开笼门,伸手拽出她嘴里的口球,解开吊住她手腕的铁链,想要将她从笼子里抱出来,她却用被吊的红肿的手拼命的抓住笼子,像溺水的人抓住水上的一根稻草一样,发出声声呜咽哀鸣的惨叫。
“别碰我!”
还没有来得及走到卧室里,便听见房里传来她呜咽哭声,模模糊糊,含糊不清。
热血一瞬间从他颅内上涌。几乎丧失理智。
狠狠将双推门大开。
他甚至开了枪,把给他弟弟准备好的玻璃展柜打了个粉碎。
玻璃碎片飞溅下来,轰响落了一地,秘书吓得缩着脖子躲避着,脸色全然苍白,“元首……”
“滚去开车!”
“求求元首饶了我女儿吧!”
副官居高临下的站着,看着那女人额上鲜血直流,弯下腰来,笑了笑。
“陈夫人。我数着,您这一会儿,已磕了六十八个响头了。”
“杜荷?你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行郊那边……出了些事。”
杜荷脸色很是难看,犹豫了片刻,还是在李承乾耳边一阵低语。
只是不情愿……在这个时候让她受惊吓。
她会在他的羽翼庇护下,此世不再受到任何伤害。
“元首?”
他喉头一时哽咽。
只是点了点头,起身便离开。
“开车。”
她看着他的样子……
她不记得他了。
他在自己的爱人身前蹲了下来,望着她,轻声问她,“你叫什么名字?”
他在陈家的客厅中走向她,她宛如受惊的兔子一样,立时朝母亲身后缩了缩。
那张稚气未脱的脸……竟同从前没有任何分别。
他看着她那双眼睛,一时几乎哽咽。
故事似乎就像是一个轮回。
那些前世中的人各自改换面目,各自在他身边陆续出现。
就如同是上帝注定的某种机缘。令他弥补,令他完满,令他偿还。
那双黑色的眼睛,是他两生两世里最为熟悉的眼睛。
思之若狂。
思之若狂。
然而他心里还一直在思索着另一件事。
甚至站在帝国自然博物馆的巨幅玻璃人体展示柜前,利用沈萍医生建议如何更长久保鲜那些器官标本的空隙来走神。
那个女孩……
然而,在众多曾支持过李泰的议会成员中,陈月家似乎境况好的出奇。
元首曾在几天前,陈父入狱后来过一次陈家。
他却在看到站在母亲家人身后瑟瑟发抖的陈月后,似乎怔忡了许久,同她交谈了几句,便一反常态的离开了陈家。
其弟李泰被处以绞刑后,先前议会中他所提拔的亲信在短短几日之间被迅速清洗,被捕入狱,处以枪决。
陈月家便是如此。
她父亲于两日前入狱之后,随即全家被囚禁于官邸之中,不得外出半步,简直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样等待着宣判。
官邸中的客厅被持枪的士兵团团包围。
那一家人都集中在客厅中央,双膝跪地,认罪般深深低着头颅,一声不吭。
官邸装潢清贵雅致,看的出来,亦曾是书香官宦之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