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穆玄说到后面的时候一直看着师施,连陈臣都明白老板看上别人了。
师施淡定迎视他的目光,脸上虽然在微笑,笑意却是客气而疏离的。
两人离开总部大楼的时候,季阳说:“过几天我们和祁旻安那边联系下吧。”有谢穆玄这种虎视眈眈的人在,师施多半连续约都不想跟他们续了。
—全文完—
“你们的顾虑是什么?”谢穆玄追问。
季阳接过话:“我们最大的特色就是亲民,这不是我们刻意打造的标签,而是我们运营这个账号的初衷就是希望那些喜欢旅游又和我们一样预算有限的人能多些便利。所以转型对我们来说也不是一个能完全出于商业利益决定的事,根本来说,是我们需要想清楚接下来我们到底想以什么方式向人们介绍这个世界,以及,向谁介绍。”
谢穆玄点头:“你们考虑的很有道理,高端路线完全可以试水着做,2比8或者9比1的比例掺杂,或者直接另开一个账号作为副号。”
师施和祁旻安说起过那个带来转折的梦,祁旻安听了皱眉:“听上去很撕心裂肺的样子,我只希望我们一辈子也不要经历这样的悲伤。”
师施握住他的手说:“不会的,我有信心。”
她没有告诉他的是,她后来还做过另一个梦,就在她决定答应祁旻安求婚的那一晚。在那个梦里,她居然见到了谢穆玄,这个几乎快被她遗忘的男人。
怎么会是他?而且他还穿着古代人的衣服,莫名其妙的。
自从那一次,师施再见到祁旻安的感觉就变了。她对他忽然产生了一种悲悯的感情,再看到他向她投来的渴慕目光时,她变得很想要怜惜他。
她开始一点点回应他的感情,祁旻安在第一次接收到她的信号时有瞬间的受宠若惊和欣喜若狂,随后马上变得更加积极主动,终是在一系列的倾心安排下正式向师施表白,令她答应和他展开恋爱关系。
“我觉得冥冥中我好像一直在等一个人。在那个人出现之前,其余的人好像只是不够好,不,该说是不适合。”
师施差点问那你等到了吗,然而祁旻安炯炯看着她的眼神让她觉得还是不要问为好,不然他下一秒就能告白。
更加诡谲的是,某天她突然做了一个梦,梦里自己深陷一场很深很黑甜的睡眠中,感觉像是终于走完千山万水,可以暂时好好休息一场了。只是在那个安稳的黑暗空间里,一直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师施、师施这样的叫个不停,让她莫名觉得烦躁,想睡又无法睡沉,想醒过来看看到底是谁在叫她又困得睁开不眼。
她是个美女没错,可若他只是因为她的颜喜欢她,那这样的感情也太肤浅,这样的他也打动不了她。
他到底看上她什么,她还真不知道,他从相遇一开始就表现出对她很有好感,可那时他们都没有相处过,即使是现在,两人的相处也大多是公事公办的状态,她实在找不出什么让人一见倾心的瞬间。
“你不相信人家对你一见钟情而已。”对此,季阳是这么说的。
师施说不过她,直接回房睡觉。
之后祁旻安变得有些主动,合同签成后,更是三天一个小理由五天一件事地约师施见面,有时也叫季阳一起。
季阳感叹:“这人真是习惯做人做全套啊,我都快同情他了,有时我站在你们之间还尴尬,要不你就答应了他吧。”
师施不做声,什么时候可以了,其实自己心中会有答案,既然没有心动,那就说明时机未到。
见她不愿多谈,祁旻安也就识趣地不再多问,转而说起别的事。
回到两人合租的公寓,季阳八卦兮兮地问师施:“你真的不打算考虑一下人家?”
三人又一起吃饭,祁旻安提议去一家新餐厅,师施谢绝了,上次吃的很不错,她正想再来一次。
这次饭间聊天,祁旻安问了一些更有深度的内容,比如,师施为什么没有谈男友。
这是个有些冒险的话题,问得不好要么像催婚的老妈子,要么搞得自己有所企图。虽然他确实是有所企图,但不给人一种不适感是关键。
“那么,我们再看看合同?”祁旻安征询的目光轮流在二人脸上扫过。
“好。”两人都很干脆地坐了下来。
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新合同几乎是现场就拟定好了,只等她们再找律师过一遍眼。
“你说的对,大不了从哪儿来的再回哪儿去。这么多年我们也攒了一些钱,什么也不干玩几年也不错。”
师施没说什么,她倒没有真的认为她们会沦落到那种地步,毕竟她们是自媒体,本身是靠群众起家的,也没什么黑历史怕被曝光。只是这谢穆玄她是真不想再扯上一点关系了。
两人蜗居了一段时间,祁旻安那边打了电话,说危机且算过去了,问两人愿不愿意再出来见个面,谈谈签约的事。
她是真的无求于他,且对他有点避之不及的样子。
或许正因如此,他才对她这么有兴趣,她和他以往遇见的类型都不一样。或许他潜意识里知道,这一次他可以得到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也偏偏是这样的人,不会轻易抓住他伸过来的手。
谢穆玄看着沉默思附的两人,忽然像是有点失去耐心,直接对着师施问:“有没有考虑过以后走高端路线?”
师施反问他:“怎样算高端?”
“主做国外,五星酒店度假村,轻奢民宿,乃至冒险级的定制路线。”谢穆玄随意抛出几个关键词。
师施以一种怜悯的眼光看着他:“你根本不懂我在说什么。”她说的是,作为一个人堂堂正正的活着,而不是为了得到某样东西委屈自己。
“你大可以继续为难你的竞争对手,我不会再和你们续约了。我和季阳本来就是从一无所有开始,也不怕再回到一无所有。或许有很多人都希望能从你这得到什么,里面不包括我。”说罢,她转身走出这间办公室。
谢穆玄在她离开后独自沉默了很久。
“你根本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师施讥讽地看着他。
“哦?你可以告诉我。”
“我想要永远光明磊落地活着,而谢先生你已经结婚了吧?”师施直视着他的眼。
“我还想要你,没错。”他终于将内心的想法宣之于口。
“这是不可能的。”师施说。
“你怎知?一切皆有可能。”
“听说你们接触昊阳了。”昊阳就是祁旻安的平台名称。
师施说:“是。”
谢穆玄见她这样,笑了。
师施心想,果然。
“谢总也在,要不你们还是和他聊聊吧?”
这一次,师施说:“好。”她倒要看看,这个男人到底想把事情做到哪一步。
两人主动联系了祁旻安,表示愿意和对方正式合作,不料祁旻安却表示自己这边出了点问题,可能要等情况稳定后再考虑新业务。
“实在抱歉,如果可以的话,我真想在这一刻就让你们签合同。”
“没事没事,世事难料嘛,先祝祁总顺利度过难关。”季阳说。
下一秒她还是稳住自己,她不想在某种负面情绪的驱使下做决定。
“我们这几天就把几家有意向的都接触了,然后就可以把事定了。”师施说。
季阳表示同意。
“哎呀……是不是真的啊师施,我也不容易,不要让我难做啊。”
师施不说话了。
陈臣听着这边的沉默,知道再说下去就是强求了,索性回撤:“好好,我绝对没有逼你们的意思啊,你们有事当然是紧着自己的事优先。我这就回复老板去。”
世人总觉得贵的才是好的,但师施一直觉得,千金难买她乐意,合乎她心意才是对。
“你们今晚有安排没?没什么事的话我带你们去吃顿好的。”陈臣在电话里说。
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情愿。
师施说:“我是偏向第二家的。”
季阳说;“我也是。姓祁的是真的看中我们本身的价值想跟我们创作出一些新的东西出来,陈总那边,还是营销的心太重了。”
师施点头,就是这样。
“哦?怎么个优待法?”季阳问。
“这个……”陈臣刚想把几个惯例标准拿出来说一说,一旁的谢穆玄突然发话:“想要什么随便提,只要我们办得到都可以写进合同。”
陈臣脸上闪过一瞬间的空滞。反应了一秒后才点头道:“嗯,随便提。”
师施眼神闪了闪,不自觉地转移视线看向别处。
季阳咳了一下,“好了好了,知道我家师施长得漂亮,收敛一下你这目光。”
祁旻安并不觉得不好意思,反而大方承认道:“好的,我做一下表情管理。”
“行,我们先吃饭吧。”祁旻安关了电脑,一晃已经是中午了。
三人就近去了楼下一家轻食餐厅,看得出来祁旻安是这里常客,店员都和他热情地打招呼。
“这里的食物搭配健康,味道也属于有滋味的类型,我觉得你们应该可以接受。”祁旻安说。
“我也觉得。”季阳附议,“感觉团队很有凝聚力,不只是为了做事拿钱。”
这就可以看出祁旻安的高杆之处了,两人来到这里,最大的担忧就是不知道这里的人到底是如何,无数次的经验告诉她们,只要人对了,一切都会顺利。即使实际合作中刚刚见到的90%的人都不会和她们再接触,但这种基调是无处不在的,它实际反映公司组织者到底以怎样的理念待人。
两人又听祁旻安说了些公司创立以来的动作,确实觉得双方是可以走到一起的人。
祁旻安也笑,笑得很坦然:“不敢跟两位美女争辉。”
哟,接得挺溜,还不令人反感。季阳不禁更对此人高看一筹。
祁旻安并不急着跟她们说些什么,而是带着她们到各部门都晃一圈。
祁旻安的办公室和谢穆玄会见她们的办公室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同样都是大,不同的是祁旻安是实木风,整体偏柔和自然;谢穆玄的办公室则是黑灰色调的工业风,简洁大气的同时也冰冷。
二次见到祁旻安,师施又被他俊逸的外表晃了下眼。长得帅的男人比好看的女人其实少很多,主要是因为男人其实并不太懂美这种概念,不打扮邋遢,打扮又容易油腻。但祁旻安不属于这种,他的打扮是最基本最克制的那种,没有油得发亮的头发,纯色衬衣黑色长裤,只以材质剪裁上佳的衣服勾称出挺拔的身形,配上原本就干净不俗的面容,足以令人一见倾心。
季阳趁他走远帮两人倒茶的时候压低声音对师施说:“我发现他跟你其实是一个类型,你们很搭。”
“哇,这么快又见到大人物了,好稀罕呐!”季月故意话中有话。
也不知对方听不听不得出来,师施只觉得陈总比以往更殷勤更客气,又是给她们泡茶又是上点心,而大老板——谢穆玄就坐在沉稳的黑木办公桌后好整以暇地看着他们,一句话也不说。
又来了,这种被当作囊中物一样打量的感觉。
师施说:“好。”
还没等到她们联系祁旻安,祁旻安主动先联系了她们,确切地说是给师施发了微信。
这个人很懂得分寸,简单的问好后就是约正事,没有半分别的意图的参杂——至少表面上看起来如此。季阳说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招,懂得时机二字的重要。
季阳:“是。现在就是我和师施还需要时间拿主意。”
谢穆玄点到即止,也不逼她们当场做决定。“当然,你们考虑着,有什么顾虑随时找小陈,或者直接找我也可以,一切都可以沟通。”
季阳心想:这赤裸裸的推销啊,殊不知躲的就是你。
梦里他以一种极心痛极心碎的表情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大为对不起他的事一样。师施冲他亮出手上的戒指,说:“我现在很幸福。”于是他便转身消失了。
师施醒来就决定不要去深究这个梦,因为就像她在梦里做的那样,她现在是幸福的,这就够了,她不要再去看那些阴暗的角落里可能埋藏了什么。
不管前尘往事可能发生过什么,那都不重要了,唯有现在是真实的,而她有幸,终是把握住了这一世的幸福。
两人在一起后,师施便知道他确实是一个表里如一的人,他对她的好未随着时间或关系上的变化改变过。
几年后,他们先后订婚、结婚,其间几乎从不争吵。旁人都说这是一对神仙眷侣,连季阳都在他们的婚礼上哭了。
彼时,她们的vlog也早已走上国际,她们确实开拓出了一个新方向,就是把中国美景介绍给世界各地的人。
刚开始她没把这个梦当一回事,随后的几个月内,她开始反复做这一个梦,而且梦的内容开始出现变化:开始她只能听见那人的声音,到后面能感觉到那个人模糊的身影,不知为什么那人是跪着的;再到后来,她开始能看到那个人的脸,只是关键的眉眼部分总被一团黑雾罩着,只看得见那个人焦急地张着嘴一开一合。
终有一次,那团黑雾散去,那个人的面容骤然明晰——是祁旻安。
师施便在那瞬间惊醒。
“因为你自己没有过那种体会,便觉得这种情况不可能存在。我是相信的,我一直觉得一见钟情就是上辈子的久别重逢,是宿世姻缘。”
师施对此不置可否。她不知道人有没有前世,姑且说有好了,可即使如此,人遇到的还是这一世的人,他们已经没有了上辈子的记忆,只可能根据当下这个人的状态做判断,不是吗?
诡谲的是,有次她问祁旻安为什么到现在还是单身,他的回答是:
师施现在才发现签约的坏处,有时祁旻安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你还真没法拒绝,而且人家叫你出来确实也和那些事有关。
实际上,目前为止他也没做什么让她反感的事,即使有意追求,也一直维持着有礼有节的姿态,看出师施暂时没有这个意愿,甚至都不敢明显地表达什么,只求时不时能和她见上一面。
师施并不讨厌他,某些方面还很欣赏,比如他的才思,他对人平易的态度。只是她对他到底不了解,另一点是,她始终觉得他对她的喜欢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师施沉默,她和季阳确实畅想过这种可能,很激动人心没错,但是这种高端路线确实需要平台的渠道,因为她和季阳本不是高端起家,也不是消费型玩家,有平台接洽是最好的。另一个重要的因素就是安全问题,国外一些地方只有她们两个女生还真不行,最起码要有可靠的当地人做向导,可以大大减少被骗和卷入一些宗教麻烦的风险,有团队依托就免去了筛选的成本。
如果这只是一场普通的谈判,她这会可能已经笑开花了,但是今天的架势再一次告诉她,这个叫谢穆玄的男人对她有很明显的意图,所有这些都是有潜在的价码条件的,她不可能只接受开头不接受结果,若不顾一切接下不,后果可能会闹得很难看。
“这部分我们还在考虑中。”和季阳对视一眼后,师施说。季阳眼中并无兴奋,反而是一股淡淡的嘲讽和冷意,如此她就明白了,她们还是一条心。
师施也不能再装作不知道祁旻安心里想什么了,人家表现得确实有些明显,她也不是一点也不敏感的人。
“还没签约呢,就想着和老板发生点什么吗?”
“可以先确定关系啊,趁着你们还没有工作关系的时候。”
“刚分手不久,暂时不想考虑这个问题。”师施如实说。
“说不久也可以了,都半年了。”季阳在一旁评论道。
半年确实够了,祁旻安默默在心中附议。
“今天辛苦你们了。”祁旻安知道接下来只要不再出意外,这个合作基本已经算成了。
“不辛苦,做自己喜欢的事乐在其中。”季阳说。
“是这样。”祁旻安微笑点头。
师施她们当然说好。
“抱歉,前段时间真的是措手不及。但也不算坏事,正好借机修补了一个长期存在的症结。”祁旻安见到两人说。
“没事了就好,无论能不能合作,我们都希望祁总这样有想法的人能长久地在这一行做下去。”季阳真诚地说。
谢穆玄揉揉眉心,若再执着下去,那也不是他的风格,为一个女人执着,他会觉得自己有些失心疯。
但是就这么放手,他又有种说不上来的不甘心,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女人拒绝得这样难看。
师施回去后和季阳说了白天发生的事,季阳竖起大拇指给她点赞。
这是个很直白的女孩,她怎么想就怎么说了,也不怎么考虑后果。换了别人,再怎样也会想在不伤和气的情况下对他婉拒。
他也不知自己这次为什么会做到这种地步,女人,他一向连手指都不用动就有人送上,且大多是对方主动。如果对方实在无意,他也懒得多做追求,就算美若天仙,上过床后也都是那个味道。
这个女孩有一点说对了,她不一样。
谢穆玄说:“我和我妻子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她对我的私生活并不过问。”
师施对此嗤之以鼻:“那是你们之间的事,和我无关。我只知道我和一个人的恋爱关系一定是可以见光的,能够随时随地向所有人公布与众,而不是需要有所隐藏。”
谢穆玄一阵沉默,说:“除了这个,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我本人的意愿即是如此,多说无益。”
谢穆玄交叠了手指,静静端详师施。
“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为什么不试一试?”
“我是不想让你们和他签约没错,我和他是老对手了。”
“恐怕不止如此吧?”师施盯着他,眼中是压抑的愤怒。
谢穆玄眯了眼,这是个聪明的女孩,人也大胆。
季阳有些了然,借故没有跟去,既然人家是冲着师施来的,她在场反而会碍事。她也不担心师施单独跟那个男人会面,到了这个层次的人,玩的都是心理。
师施再一次走进这间黑色的办公室,到处都是钢铁合金,透着一种冷峻的感觉。
坐在软椅上的男人同样具有这种感觉,看着她的眼神一如既往地让她觉得讨厌。
师施皱眉:“还是先说说你们的想法吧。”
陈臣把刚才没能说完的话撸了一遍。
两人把这些条件在心里过了一遍,都是事先她们能想到的一些东西,谈不上惊喜也谈不上失望,只是觉得不够好。
挂了电话,两人面面相觑。师施有种直觉,这事和老东家似乎脱不了关系。
陈臣很快又来联系她们,约二人见面,这一次两人没有拒绝。
“听说祁旻安的资金出了问题,缺口不小,短时间内公司连继续都有困难。”陈臣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向她们“透露”这个信息。
接下来几天两人都在忙碌中度过,在不同地点辗转、见不同的人,一番折腾下来,还是祁旻安给她们的印象最好。
“就选他吧。”季阳说,“我都疲了,不想再寻寻觅觅了。”
师施也觉得差不多了,其实有时第一直觉已经说明了一切,后续的再三求索也不过是为了给时间让自己接受罢了。
挂了电话,季阳说:“那个人还真是对你上心。”
师施想,这不是什么好事。
本来她还想再抉择一下,被这么一搅,她忽然很想马上就和祁旻安签约。
“干嘛那么紧张陈总,我们要真有什么想法也不是你一顿饭搞得定的啊。”季阳说。
“是是是,我哪有那个能力,今天又是我们总裁出马,两位赏个面子吧。”
师施在话机旁沉默一瞬,果断说:“不了陈总,今晚我们有自己的事。”
这世上真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第二天就接到陈臣电话,人家劈头就说:“师施啊,祁旻安昨天是不是把你们拐到他那去了?”
“陈总,你在人家那安了卧底啊?”师施开的免提,季阳在一旁接话。
“呵呵,我还知道你们中午吃了啥,要我说祁旻安太小气了,也不带你们去吃顿贵的。”
接着他做了一个变脸的手势,把两人都逗笑了。
一顿饭吃得其乐融融,祁旻安没有在饭桌上谈任何工作相关的话题,只是随意随心的聊天,却是句句真诚。吃完饭两人感觉差不多了,直接想走,他也不强留二人,直接送她们到一个方便拦车的地点叫车上车。
回去后,季阳问师施:“你心里是不是已经有主意了?”
“师施喜欢这种,她自己就经常吃。”季阳看着菜单,心说你们果然有缘。
“这样吗。”祁旻安转头看着师施。
师施轻轻点头,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他看着自己的眼神好像在发亮。
“祁总口才太好了,我都快动心了。”季阳开玩笑说。
“‘快’动心了却还没有动心,还是我魅力不够。”祁旻安回之以恰到好处的玩笑。
“别急嘛,我感觉快了快了,等我和师施回去后再最后合计合计。”
“我们是家创业型公司,来的大多是年轻人。”祁旻安表现得像一个尽职尽责又没有任何功利心的导游,就只是单纯地给她们介绍谁是谁,叫什么名字,擅长什么,又或者性格里一个好玩的小面向,还真让两人很快就对每个人都有了一点突出的印象,瞬间对这家公司感觉亲切不少。
师施看得出来这些员工对祁旻安这个大老板也没什么畏惧感,即使有他在场也能和她们耍宝谈笑,而且不是一个两个,大多数人都具有这种平常心。
“这里氛围好像确实不错。”师施在一个空隙中对季阳说。
师施捅了她一下。
季阳叫了一声,祁旻安回头看她们:“怎么了?”
“没事,说你长得好看。”季阳冲他没脸没皮地笑。
师施不动声色地接过茶杯,她的手莫名出了很多汗,指尖凉得厉害,正需要借热茶找回一点暖意。
陈总终于做完基本功,开始进入正题。
“你们下一步怎么打算的?如果还有意跟我们续约,我们当然是很欢迎的,各方面都会优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