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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不断的忧虑(第2页)

除此以外,在朝鲜经济困难的时候,她们过的又是什么样的生活呢?虽然有些害羞,可是安泰熙不得不承认,自己不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或许是自己的思想境界不够高吧,主体思想没有能够将自己完全武装起来,旧日的盔甲如今已经一块块瓦解了,物质确实能够给人带来愉悦的满足感,也能够抚慰许多创伤,而田口八重子从繁荣的日本来到这样一个贫瘠的国度,心中该是怎样的失落呢?因此自己成为南韩的战俘,其实还是很幸运的?

安泰熙抽出一只手来,抚摸着元俊宰光洁有弹性的脸颊,在营养补充不足的情况下,祖国的军官就难以面色这样润泽,充满活力吧,肌肉会抽缩的吧,不会再那样饱满吧,五官的立体感或许要通过凹陷的两颊来体现吧。

这时元俊宰重重地顶在了他的前列腺上,安泰熙哽咽了一声,伸出的手无力地回落到枕头上,重新被元俊宰按在下面,安泰熙与元俊宰很甜腻地继续吻着,情欲的产生真的与相貌有很大的关系,元俊宰的美色也是让自己沉溺的一个原因,在这样秀美的容貌面前,自己的迟疑与犹豫真的是坚持不久的,在元俊宰持续的推墙动作之下,那道本不坚固的围墙很快就倒塌了,然后元俊宰就走入了幽静的后花园,那是一个极其私密的地方,一向只有自己一个人的。

一个坚硬灼热的器官慢慢蠕动着钻进自己的下体,安泰熙仰面躺在那里,看着上方元俊宰那动情的俊美面容,此时两个人的姿势有些不同寻常,自己的两只手被元俊宰十指交叉按在枕上,此时的元俊宰在亲密之外,也带了一点点强势的味道,这是很少有的情况,他一直很注意不让自己感到弱势,做爱的时候一般都是搂抱住自己的身体,极少用这样的姿态。

虽然略略带了一点压制感,不过安泰熙却没有什么惊慌的感觉,因为元俊宰的吻分外甜腻,不带有任何威胁意味,充满了浓浓的情意,安泰熙也知道性爱之中有许多情趣方法,比如说捆绑,不过元俊宰明白自己是无论如何接受不了那样的方式,所以从不曾试图尝试,此时的状态就已经是极致了。

安泰熙看着元俊宰的眼睛,两条腿盘在他的腰间,一颗心都饱含强烈的依恋,元俊宰从来没有控制过自己,这么多年以来,他似乎连这个想法都不曾有过,一直是这样的温柔关爱,对比那些被绑架到北韩的日本人,安泰熙就感觉到格外幸运。

安泰熙对于这种事情还是第一次知道,因为自己的日侨朋友家族往事的影响,还有黄长烨书记准备叛逃时在日本的经历,他第一时间就想到了朝总联,不过毕竟自己没有真实的依据,所以只能是猜测而已。

而元俊宰则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丝毫不感到惊讶,安泰熙明白,他一定早就知道了,在公开这个情报之前,金贤姬一定事先就已经通报过国情院,甚至在八七年被捕受审的时候就已经讲了出来,如果是这样的话,韩国将这个消息藏匿了二十年,也是很对得起日本的了。

元俊宰握住安泰熙的手,笑着说:“还记得那一次你唱的日文歌‘夜风’吗?那是一九七六年的歌,而田口八重子在一九七八年被绑架,她是很可能会唱这首歌的,虽然不能作为直接证据,但是却让这件事的可信性增强了几分。”

当代韩国人的日常节奏是非常快的,在发达国家之中,她们的工作时间最长,因此工作之余自然要疯狂玩乐,她们驾着现代车狂飙,看着国内外最新的影片,听着 ipod 的咆哮,在迪厅里彻夜狂欢,在这样的氛围中,其她的高远理念都很容易被忘记。而且韩国智库也定期发布报告,估算统一的费用,这个数字一般介于三千亿美元到一点八万亿之间,这是一个庞大的数字,而韩国经济也有自己的为难之处。

相比于其她实际上相当于在荒野之中披荆斩棘的脱北者,安泰熙与美兰都是适应得相对顺利的,然而也不时受到触动,更不要说那些在南韩举目无亲的人,金俊相作为一个知识阶层的人,感觉格外敏锐,他曾经对自己说过,在接受政府提供的所有支持的过程中,他能够感受到南韩人对自己的怜悯、歉疚、尴尬,甚至还有一丝丝忌惮,因为来自贫困好斗的北韩的人,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亡命之徒。这样感情复杂的欢迎,虽然韩国一直以“朝鲜半岛唯一合法政权”自居,宣称所有北韩人都是大韩民国的国民,然而金俊相却觉得在自己的这个“祖国”,脱北者就像是陌生人。

虽然这一天经历了这样的情感刺激,不过安泰熙如今不像从前那样,在元俊宰面前习惯于不经意地流露出情绪,因此这个晚上元俊宰居然没有发现异样。

于是沈正焕便笑得很僵地说:“啊呀泰熙啊,我这些话不是对着你说的,现在你就是我们南韩的同胞,十几年来一直在南韩嘛,和我们没有什么两样,而且在这边也有亲人朋友啊……我还是去一下洗手间吧。”

沈正焕捂着脸就落荒而逃,作为国情院的人,犯下如此低级错误真的是不可饶恕啊。

旁边的柳民洙走过来拍了拍安泰熙的肩膀,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泰熙,不要介意啊,你也知道正焕这个人是有口无心的,时常就会口无遮拦,他不是那个意思的,我们都是渴望南北统一的。”

安泰熙轻声呻吟着,收紧了下体,自己的意志真的是不够坚定,已经被韩国的物质与元俊宰的相貌所侵蚀腐化,做不到“无欲则刚无所羡慕”了,一个北韩特种军官被一个南韩情报官搂抱在怀里尽情疼爱,真的是很羞耻了。

那些成为囚犯的日本人被送往平壤附近一个“非请勿入”的区域内,训练朝鲜特工,朝鲜特工和她们日夜相处,学习日语及日本人的举止、习俗,一部分人或许还会有看似浪漫的遭遇,比如田口八重子,虽然朝鲜方面说她已经死了,然而金贤姬却认为她应该还活着,而且在一九八六年再次结婚,她在日本本来已经结婚并且有了一个孩子的。

安泰熙可以想象到田口女士是在怎样的情况下再婚的,作为被绑架者,她们实际过的是半监禁的生活,活动范围受到严格限制,在这样孤独的困境之中,人会很容易感到凄凉吧?想要寻找一个温暖的怀抱,或许也是很可以理解的事情了。

田口八重子的新丈夫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根据她的处境,很可能是安保看守,类似于金贤姬丈夫的身份——安泰熙望着元俊宰,也类似于自己情人的身份。不过在那样封闭环境里的、从小接受革命教育的北韩军官,真的会像元俊宰这样温柔风趣,细心体贴吗?说话会让人感觉到有趣味吗?从日本来到这里的人,不会对他们的思路和见解感到枯燥吗?

安泰熙看着他:俊宰,你这种随时收集情报的习惯什么时候能够改一改?

元俊宰笑着将另一只手也放在安泰熙手心中,两只手都与他十指交扣,一张脸不住地向他靠近,一边亲吻着他,一边慢慢地将他压倒在床上。

两个人湿漉漉地亲吻着,安泰熙颤动着喉结,唇舌间发出软弱黏腻的“咿唔”声,就在一阵晕沉混乱之中,安泰熙发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一丝不挂地与元俊宰交合在一起,两个人的肉体之间没有一片布料阻隔。

几天之后,又有一个重大新闻出现,沉寂二十年的金贤姬居然致信韩国议员,并且接受媒体采访,声称自己在朝期间曾与被绑架日本人有过接触,向她们学习日语和日本习俗。

这一下可是舆论哗然,日本很快有了反应,对于国民被绑架,日本政府一向是高度敏感的,整个日本的舆论都关注这件事,上个世纪七八十年代日本人离奇失踪的往事又被挖了出来,那个时候一共有十五名日本人遭到绑架,其中十三岁的横田惠于一九九七年在放学途中失踪,第二年,二十二岁的田口八重子在东京家中被人绑走,造成了亲人离散的痛苦,这种痛苦被绑架者的亲人一直没有淡忘。

当然,受到伤害的不仅仅是日本人,几名澳门、泰国的居民也被绑架,朝鲜培养特工可谓不遗余力。

安泰熙点了点头,说:“不要担心,民洙,我知道的。”

“那就好,那就好啊,我现在也要工作了,早知道就不和他说什么双龙汽车了。”

安泰熙也继续工作,然而方才的事情却盘旋在他大脑里,久久不肯散去。沈正焕的态度他并不感到奇怪,事实上这不是他第一次察觉南韩人这种微妙的感情,作为一个把整个朝鲜半岛当做一个整体的韩国人,大家当然要说“统一是我们的渴望,做梦都想”,然而老一代正在逐渐逝去,生于战后多年的南韩年轻人,比如说元俊宰这一代,对于失落的另一半朝鲜没有太多伤感,相比于北韩充满革命性的同龄人,她们似乎更倾向于自己过自己的日子,许多时候宁愿忽略那个矗立在在北北部边境的张牙舞爪的、赤贫的、装备有核武的独裁政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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