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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第2页)

阮经武笑了,拍了拍他的肩头以示安抚,过了一会儿似乎漫不经心地说:“振烨,你想过要有一个自己的孩子吗?”

黄振烨楞了一下,摇摇头,道:“从前偶尔想过,不过我们两个已经这么好了,如果我去结婚,这就既对不起你,也对不起妻子,这属于欺骗感情。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你,就算是没有你,我觉得我成为一个好父亲的概率也要比作一个好丈夫的几率大一些,毕竟孩子带有我的血缘,那是天然的联系,而爱情则是变幻莫测的,呃……不过我们一直都很好。”

阮经武点点头,他也知道两个人这份感情维持到现在非常不容易,毕竟背景相差太大,虽然黄振烨失去了部分记忆,但一些想法仍在,“异域风情”起初虽然能起到强烈吸引的作用,就好像磁石的两极彼此相吸,但要长期相处则要看两个人的共同之处,能否有比较多的默契协调。有时候阮经武甚至觉得,因为巨大差异而引发的强烈性吸引力会不会只是因为如果血统距离遥远,在重组后代基因上比较容易优化?就是说那只是为了繁衍后代,而不是为了长期合作共处,情人如同过客,亲人才是永久。

阮经武歪了头看着他,说:“据说西方已经开始质疑工业文明了,说什么抹杀个性、太平庸之类。哦对了,我想起来了,十几年前的法国五月风暴的口号是:‘消费社会不得好死,异化社会不得好死,我们要一个新的独创的世界,我们拒绝一个用无聊致死的危险去换取免于饥饿的世界。’”

黄振烨一皱眉,道:“这些人都是学生吧?太年轻太单纯,整天待在象牙塔里,不知道生活到底是什么样子,消费社会没什么不好,我倒希望现在是一个物质极大丰富的消费型社会呢,好东西谁会嫌多?所谓的共产主义社会不也就是这样一幅图景,每个人都能过物资充裕的很美好的生活?有这样不省心的孩子,她们的妈爸可真是够受的,要是我的孩子,真要怀疑是自己的教育问题,太失败了。”

阮经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too young too simple,sometimes naive啊!我当时一听到这口号,立刻想起中共文革中的一句话:‘宁要社会主义的草,不要资本主义的苗’,两者真有异曲同工之妙,都属于闲的蛋疼,可以用别人的生命玩出自己精彩的说法。这样的人我非常了解,见过不少了,别看他们现在嘴上说得壮烈,一旦涉及他们自己的生命和财产,跑得比谁都要快,把他们饿上三天,不管什么话都一定会倒过来说的。

阮经武含笑慢悠悠地说:“长征书记原名叫做邓春区,因为对中共红军的二万五千里长征仰慕备至,所以改名为‘长征’。当初五十年代搞土改的时候,他们这一派走的是当时中共的路子,杀了很多人,尤其是阮氏南,影响非常大,两年的土改后果比较严重,后来长征书记就被黎书记那一派南方系给搞下去了,黎笋书记那一派后来就发展成亲苏派,和中共关系很差。本来中共和苏共也不过是两只差不多的梨,然而现在中共明显如同脱缰的野马,经济上一路狂奔向美帝了,发展非常快,这种时候再死守着苏联那一套,就是一种自虐了。所以我说长征书记这个时候上台刚刚好,正赶上中共政策的上升期,如果此时中共偏巧实行更严厉的共产经济,这时紧跟就是自找麻烦了。”

黄振烨仔细品了品,这个意思是说,越南的政策究竟是对国民有利还是有害,取决于当时掌权的人亲苏还是亲中,更取决于那时信奉的老大哥是往天堂走还是往地狱奔,其实天堂是不存在的,地狱倒是有很多,根深蒂固的天堂情节不知催化出多少疯狂的事情。

虽然是盛夏天气,然而黄振烨却不由得感到仿佛有一阵冰凉的小风吹过,让人感受到的不是清爽,而是一种惴惴不安之下的寒意,他非常清楚地体会到,自己的命运不能由自己来掌握,上层的变幻不定对自己有压倒性的影响,而这一连串的事情又往往很具有偶然性。比如中共,如果当年不是和苏联闹得那么僵,可能如今就不容易和美国接近,如果不和美国接近,那么即使越南今天是亲华派上台,自己的生活也还是照旧,不容易有太大的改善,仍然要这么苦熬下去,所以有一些事情,当时看起来虽然可能是糟糕的,错误的,但是在未来倒是或许会诡异地转折到一条比较好的道路上来,这可能就是“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吧。

黄振烨:一朝天子一朝臣啊,这一回应该轮到阮文灵书记了吧?┓(?′?`?)┏

当天晚上回到家里,黄振烨迫不及待就和阮经武说起这件事:“黎书记逝世了啊,这一下应该是阮书记当总书记了吧?”

阮经武轻轻一摇头:“新任总书记是长征。”

这时黄振烨忽然欢快地说:“我想好了,如果今后妹妹有了孩子,我们作舅舅也挺好的,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可以寄钱回去,如果你也不结婚的话,我们两个的收入都可以用来支援妹妹,家里的负担就大大减轻了,但愿妹夫是个好相处的,不要把我们当做是外人。话说一想到家里突然要添一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成年人,还是个男人,我怎么觉得心里突然这么慌呢?”

阮经武笑着搂住了他:“果然是一个成熟的人了,现在妹妹连男朋友都没有,你就考虑到妹夫的事情上去了,回家时可别和妹妹说,她烦着呢,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个。”

不过振烨,你说起话来怎么忽然这么老气横秋的?你今年才三十二岁,要想有一个二十岁的孩子,那可得十二岁就与人同房呢,精子太不成熟了,虽然老男人的精子活性偏低,然而你那年纪也太小了点儿了。”

黄振烨立刻脑补出一个小屁孩和一个二十几岁的大姑娘入洞房的画面,双方生理和心理的差距实在太大,搭配起来十分怪异,简直仿佛是畸形的配合,登时一阵恶寒,连连摇头,似乎要把那镜头甩出脑海去。

他瞪了阮经武一眼,道:“你就能作怪,我就不能说是心理成熟吗?抚育后代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事先就要考虑清楚的,不能两眼一抹黑,凡事都等到事到临头再想办法。”

阮经武站起身来做饭去了,黄振烨垂着头郁闷了一会儿,也跟进了厨房。

吃过晚饭之后,两个人并肩坐在床上各看各的书,头顶的木质吊扇沙沙地转着,带来一种现代气息,阮经武已经升为大尉,家里的配置更加好一些了,如今连吊扇都有了,夏天的晚上总算能够稍稍凉快一些。

黄振烨看了一会儿书,仰头看着头顶的风扇,说道:“看传统总看到才子佳人手里拿着一把扇子,很有一种古典美,不过现在看着电扇,就感觉是一种与以往不同的工业时代的美感,自己扇扇子真是有点累,容易手酸,而且睡着了就又热起来,所以是效用产生美吗?”

见黄振烨“哦”了一声,一脸失望的样子,阮经武笑了,道:“长征书记是一位很出名的亲华派,听他的名字就知道了,另外他与阮文灵书记趣味相投,如今中国的大趋势是经济体制改革,这个时候亲华派上台没有什么坏处。”

黄振烨听得出阮经武这是话里有话,阮经武这个人本来就精明,读书既多又活,因此说起话来有时候就有一种政治家的技巧,一般都是讲国家政策和趋势问题的时候,他往往就会用这样的语言策略,日常之间倒是很坦诚的,没有那么多弯弯绕,不需要玩儿“你猜你猜你猜猜猜”的游戏。

于是黄振烨就追问道:“这位长征书记到底有什么样的过往,能给我说说吗?对他不是很了解啊,呃,其实中央那些领导哪个我都不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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