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经武让外面的中国侦察兵欣赏了一下,就带着黄振烨又把角度转了回来,仍然是给罗爱庭看一个后背,然而这时候里面的画面可更刺眼了,阮经武的左手竟然开始在黄振烨的脊背上抚摸起来,从肩头一直往下移动,这是要一直摸到屁股吗?好在到了腰椎那里就停止了,然而这也已经很让人受不了了,看来这两个人就差上床了。罗爱庭只觉得一阵头重脚轻,头往前一撞,就轻轻碰在百叶窗上。
伍元朗看罗爱庭已经被打击得差不多了,便冲着他一勾手指,带着他离开了,一边走还一边说:“你要是对战友还有一点情谊,回去后就跟谁都别提这件事,再也不要讲什么‘黄振烨黄振烨’了。”
罗爱庭神情恍惚地回到营房,杨参谋看到他这个样子,连忙问:“怎么样爱庭,看到振烨了吗?”
阮经武的声音变得低柔诱惑,宛如神秘的夜色:“振烨,今天是我的生日,我想和你要一件东西,你愿意给我吗?”
黄振烨显然有点傻傻地,问道:“啊,生日快乐!阮中尉,你要什么?”
只见阮经武左手搂住他的肩背,右手抬起来兜在他后脑,说了一声:“就要这个。”然后头部就往前一倾,吻了下去。
罗爱庭感觉自己简直被人逼到死角,只得硬着头皮说:“我保证不发出任何声音。”
大爷的阮经武你上辈子干律师的吧?(阮经武:我只干机械师(#^.^#))
阮经武找了伍元朗做帮手,将罗爱庭带到黄振烨住的房子外面,伍元朗先让罗爱庭站在一边,自己身体紧贴着墙,偷偷地透过窗户向里瞧着,只见阮经武将正坐在书桌前学习的黄振烨拉了起来,让他背对着窗户。伍元朗立刻对罗爱庭一招手,前任侦察兵立刻猫着腰就过来了,学着伍元朗的样子站在另一边往里面一看,只见阮经武正和那个只能看到背影的人说话:
罗爱庭马上听出了阮经武话语中隐隐的威胁,如果自己在这个问题上坚持争论,对方很可能将自己的羁押期延迟,推到最后一批遣返,甚至有可能长期扣留,但是这都抵不过难友的情谊,虽然他与黄振烨军种不同,因此相互间的交往并不深,但毕竟是同胞,是战友,他不可能只顾自己回家,却把黄振烨孤零零丢下这里,任凭越南人摆布。
于是罗爱庭顽强地继续说:“我知道黄振烨一直在这里的,虽然有百叶窗遮挡,但是我也能看到他的身影,他的身体已经好了,请问贵军为什么一直将他单独关押,不让他与战友们在一起?现在战争已经结束,请让他回到战友身边。”
阮经武脑子里急速转着,此时昨天晚上那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已经荡然无存,他又变成了平日里那个冷静果断的中尉情报官。
这时杜国清悄悄地说:“我有一次听越南人说振烨出事了,好像是脑子这里……”
罗爱庭瞬间恍然大悟,方才的种种疑惑这时候全解开了,拍着床板骂道:“该死的越南鬼子,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啊!”
伍元朗狠狠灌了一口啤酒,眼睛死死盯着前方的草地,过了一会儿这才说:“他又没失忆。”
即使在重山围绕的山谷之中,五月里的阳光也是十分灿烂的了。
阮经武看着面前站着的这个人,他对这个中国军人印象比较深,罗爱庭是当初和黄振烨一起被俘的几个人之一,自己还从他口中得到了黄振烨的名字,这几个月在战俘营中,罗爱庭一直保持着侦察兵的本能,十分机警,但也并不违反规则自讨苦吃,不过今天他为什么突然要见自己呢?为了早些打发掉他,已经把他列入了首批遣返名单了。
罗爱庭被他这一问,总算是渐渐清醒了过来,恨恨地一跺脚,说:“杨参谋,可别再提了,就当他死了吧。”
杨参谋顿时就知道事情不对,追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肯不肯释放黄振烨?”
罗爱庭连连摇头,只是不肯说话。
罗爱庭只觉得脑子里“轰”地一声,简直跟被命中了一发炮弹一样,82无后座力炮啊,这简直太吓人了,黄振烨就这么让这个越南鬼子给非礼了?这要是个越南女兵还好办,可是阮经武是个男的啊,就算是和尚营待了几个月饥不择食,黄振烨你也不能干这个啊!
这让我回去可怎么汇报?下士机械师黄振烨同志违反军队纪律,与越军男中尉发生超越友谊的暧昧关系?哎呦这亲得还津津有味的,连声音都出来了,呜呜咂咂的,阮经武那嘴上有糖,你跟他亲得这么来劲儿?就算刚才是出其不意来了个奇袭,这时候你也该反应过来了,怎么还不赶紧推开他?就这么任着他占你的便宜?
阮经武的视线向外面一飞,正对上罗爱庭那大瞪着的眼睛,他的眼神中立刻带了一点促狭的笑意,环绕着黄振烨肩膀的手臂用了一些力道,将他的身体带得转过来一个角度,正好让罗爱庭看到他的侧脸。罗爱庭只见自己的战友半脸迷迷瞪瞪的表情,仿佛已经被吓傻了一般,被人家吮吸着嘴唇也不知该有个反应,喉咙里还发出软弱含糊的声音,简直就是一副中了毒的样子。
“我找了一些蜡烛来,今天晚上我们吃饭的时候关了灯,点起蜡烛来,你看好不好?”
那个人点点头,口气很开心的样子:“好啊,这样也算是烛光晚餐吧。”
果然是黄振烨的声音,不是冒充的!话说黄振烨你这是要干什么?跟个越南军官烛光晚餐?哦对了你这桌子上还摆着一瓶花,虽然是野花吧,但是红的黄的倒也开得挺热闹,今儿晚上还要点蜡烛吃饭,这可是挺浪漫啊,你谈恋爱呢?你这事儿要是让教导员知道了,你想过他会怎样狠狠批评你吗?这是政治错误!
阮经武脸上的笑容灿烂了起来,对着罗爱庭一点头,道:“你想见他吗?可以,但是不允许你发出声音,你能做到吗?”
罗爱庭见他笑得那么欢快,本能地就知道事情不妙,但是事已至此,自己是一定要见黄振烨一面的,否则对自己的良心都无法交代,于是罗爱庭点头道:“好,我不会说话。”
阮经武精细的天性在这时表现得淋漓尽致:“还包括其它声音,比如咳嗽撞墙之类。”
“你有什么情况要和我说吗?”阮经武淡淡地问。
“阮中尉,我想知道我的战友黄振烨现在怎么样了?他什么时候可以遣返?”
阮经武立刻警惕起来,微微一笑,说:“遣返的具体事项由我们安排,你已经在第一批回国的名单里了,后天二十一号就送你们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