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啊?”我跟着念。
钱多多朝我翻白眼,“没听懂吗,说陈隽偷钱呢。”
“鹅鹅鹅嗝……”我笑出鹅叫,“就他?路上捡到一百块都等了失主几个小时,还偷钱?”
“早操之前,这钱肯定都在。”
“难道有其他班的人,来拿走了吗?”
“……你这更扯。”
嘈杂之中,一道声音掺在里面。
“会不会被偷了?”
班里安静一霎。
“对啊,你再找找,没准儿就在你包里呢?”
“我刚刚都翻过了,没有啊……”
书包被哗啦啦倒了个干净,李明明在杂七杂八的东西里翻来找去,好半晌,垮了脸,“就是找不到!”
王某某得意至极,“看!就是他偷的!”
“陈、陈隽……”有女同学不敢置信,“真的是你?”
有人从门外跑进来,“李明明,陈隽。老班让你俩去办公室!”
“陈隽有点低烧,之前跟我说过了,我让他课间多休息的。”李班略作停顿,“待会儿我去问一下,其他班有没有同学也没去做操,现在就这样。上课。”
话里话外,分明是袒护这个好学生的。
到这儿为止,我私以为,这件事绝对与陈隽不相干了。谁知一波三折,难以预料。
“都安静!”
“现在上课了!”
“王某某!”
王某某附和着开口说,“陈隽,你要是偷了就拿出来,谁也不怪你。”
“咳……”他有些烦躁的蹙起眉尖,话未出口便低咳好几声,让他更是抿紧了淡色的唇,哑着嗓子,道,“不是我。”
“你说不是就不是?”王某某纠缠不休。
课间操后,教室里。
我捏着薄薄十来张的粉红色毛爷爷,心里顿感悲催,“唉,这钱拿去吃喝玩乐不好嘛。”
“真惨,认了吧!”同桌钱多多幸灾乐祸,“谁让你成绩又下滑了,再说,阿姨也是为你好哇!”
陈隽在班里人缘挺好,尤其在同年级的女生之间,大多都知道他。所以还不等他本人出声儿,就有好几个同学为他说话了。
哄然吵闹声中,我不经意看了眼陈隽。
他似乎是生病了,眉眼恹恹,病容倦怠的靠在椅背上,沉默地观看着不远处的一场闹剧。
“我记得陈隽今天没做操吧?”
三三两两的,那些刺人的视线,逐渐落在角落的少年身上。
我还没听懂那句话,就有别的女生蹦起来发火,“你什么意思啊?”
“别扯了,谁能缺这点钱啊。”
“我要是敢偷钱,我妈能把我手砍了!”
我半看不看着那边儿,还在愁着怎么逃过寒假,却发觉“消失的补习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换了一个风向。
“这钱又不会飞,也没长腿,还能在哪儿?”
“是不是你丢在家里,没带来学校里?”
李明明当即反驳,“不可能,上课前我还检查了一遍!”
我愕然看向他,眼底映进的,是他的苍白与单薄。
在课后,李班尚且没来得及给个答复。王某某与另几个男生极其手欠,趁着陈隽不注意,将他书包一把夺来,并倒落满地。
随着纸张一同洋洋洒洒落下的,还有刺目而显眼的,数目刚好能对上补习费的——人民币。
哗然大惊。
直至李班点名,王某某方才噤声。
他不得不暂且搁下课本,“发生什么了?你们在吵什么?”
李明明站起来,将事情从头到尾的讲清楚,委委屈屈的。
有女生怼他,“那你说是就是喽?”
还不等吵出个究竟与结论,上课铃响了。
李班拿着书和保温杯进门,拍了拍讲台,“安静!”
“真为我好,不应该让我开心嘛?学习令我痛苦……”
这边的闲话还没落,后排的李明明骤然惊呼出声,“卧槽!我书包里的钱呢?我进班后还在的啊?完了完了,我爸非得打我一顿不可……”
“也就一千多,最多说你几句,不至于不至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