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官竹经商沉稳,中规中矩也不敢中饱私囊,之前他去最合适,可现在...
“表哥经验虽足,但太过墨守成规,交给他,恐怕难有发展。”
菊笙一听有戏,急忙说:“可不是嘛东家,咱们开门做生意,当然为了赚钱。”
宋菊笙生来惰性难训,最爱拈花惹草,但宋长汀一直望子成龙,经过私奔一事后,对他严厉过头,反而成了唯唯诺诺的性子。
宋长汀:“东家回来也一个月多,南方生意也需要有人打理,我就来问问您是怎么想的?”
宋阮郎:“这两日我也在考虑这个,不过总要有信得过的人去才行,人选就需要多多考量。”
“已经接回孟家。”
宋阮郎再也无话挽留,将姐弟二人送走门外,梅娘一路平静,上马车也没有回头,决绝的让她心中发涩。
马车光咣当咣当远去,宋阮郎在门口站了会才背手回院。
“什么?”沈氏惊呼:“怎么会给他们呢?”
宋长鸣长吁短叹,颓败地摇头:“西院以酒楼置换,东家就给了他,还给了掌柜和账房,协助菊笙打理。”
“凭什么?就是要置换,也轮不到西院啊,不行,我去找东家。”
接人走,总要通知主人,宋阮郎闻声赶到时,梅娘已经都收拾好坐在院子竹荫下。
孟云清:“多谢东家照顾长姐,此恩没齿难忘。”
宋阮郎看着眼睛红红的梅娘,问:“梅娘答应了跟你回去?”
“我就怕梅娘心里舍不得,不管怎么说他也是孩子的父亲。”
“那种狗男人有什么舍不得的。”
不日后,宋阮郎就招来所有掌柜,当众宣布让西院接手南方生意,又挑了两个掌柜,一名账房一起陪同,确保账目无差。
梁芷柔扥下他的手,嗔瞪一眼:“女人被婆家休弃回到娘家,就是再有理,也是面目无光的事情。”
孟云清强压下不忿,环住她后腰缓慢地走:“你知道我们去宋家南院,那个金姨娘说了多少难听的吗?简直是不堪入耳。”
什么勾引野男人,找姘头,听得他差点动手打人。
她摆手让梁芷柔把盼哥也带走。
孟云清刚回来就先到梅娘房中,正巧碰上梁芷柔牵着盼哥,“姐姐怎么样了?”
“不见好,咳得厉害。”
宋长汀脑子思索片刻,此事如果让南院捷足先登,西院日后一定没立足之地,心一横“好,就这定了。”。
此刻宋阮郎才将将走到门外,“那好,就按规矩办,每年上交两成利润,到时我会让杨掌柜随表哥同去。”
阴雨霏霏,稠密的水线从天而降,梅娘刚到孟家就病了,吃药也不见好。
宋长汀没想到宋阮郎这么打算,忽有种白忙活一场的感觉。
原本宋家的家业分得就不平均,东家最大,次之是南院,到了他们西院就只剩下几间铺子和几十亩药田。
要想赶上南院,早日立足,不知道要到猴年马月。
之后两日梅娘再也没有提过回南院的事情,沈氏也没再来过,一切的风平浪静都显得格外不正常。
这日,宋阮郎出门后不久,孟云清就来了东院。
一见梅娘,他神色有些心疼:“我来接长姐回家。”
“不过嘛...”宋阮郎挑眉轻笑:“记得西院今年在外省新开了新酒楼,如果菊笙走了,那酒楼不就...我们不能拆东墙补西墙。”
宋长汀:“不是还有舅舅在吗,再说西院手里的铺子也不多,能打理的过来。”
“舅舅,打理是其次,菊笙经验不足,又人生地不熟,我想要找些当地的掌柜,毕竟他们比咱们懂行情。”
宋长汀笑说:“东家考虑的是,而且要有打理的经验才可,我就直说了吧,让菊笙去,你意下如何?”
宋阮郎:“菊笙经验尚浅,若要打理南方的生意,恐怕会有心无力。”
宋长汀闻声笑意敛住,菊笙打理店铺的经验确实少,况且名声又不太好,实在是他腆着老脸才主动来说,“东家莫不是想让官竹去?”
风扯撕扯衣襟,梅娘走后当晚就下了瓢泼大雨,宋阮郎浅酌小酒,微醺在对窗的床榻上。
红袖进来吹灯关窗,宋阮郎睡了一会后,就听到叩门声。
三舅在厅堂坐着,身旁站着宋菊笙。
“嗯,宋官竹那个畜生既然已经休妻,我还是把长姐接回去,以免日后落人口实,再受他们欺辱。”
他态度坚决,字字铿锵有力,一副势要让梅娘脱离这个乌烟瘴气的地方。
宋阮郎:“盼哥呢?”
“哎..夫人...夫人”
宋长鸣听后,心铛铛落地,当即一言不发走回南院。
欢欢喜喜的沈氏见人愁眉不展地回来,跟进书房把阿胶粥放下:“怎么了老爷,今日不是宣布谁接管..”
“给了西院”
“姐姐是什么样的人我最清楚,怎么可能做出那种事情,可见宋家是真的容不下她,这种污蔑的话都能说出口。”
梁芷柔听闻心里难受起来,叹口气:“你们男人啊,想休妻总是诸多理由。”
孟云清一时失语,“回来也好,不受那气。”
孟云清:“换个大夫瞧了吗?”
“怎么没有,连常山先生都请了。”梁芷柔把盼哥交给下人,拉着愣头愣脑的孟云清回房:“我看姐姐是心病。”
“心病?为谁?为那个忘恩负义的宋官竹?”
梅娘捂着嘴一直咳嗽,“你现在有身子,也少往我这来,免得...免得过病给你。”
梁芷柔肚子已经微微凸显,看她咳得这么难受,连连叹息:“过去的就过去吧,别想这么多。”
梅娘咳得两眼冒金星,脸一直保持着病红色,一咳就是好半响才能说话。
宋长汀的考虑并不难揣度,宋阮郎也不再打太极:“这样吧舅舅,贸然让菊笙打理南边的生意,恐怕二舅会不肯,如果西院把酒楼转到东院来,我也有好有个置换的说法。”
宋长汀有些犹豫,酒楼这两年做的风生水起,利润颇丰,如果去换了南方的生意,不一定划算。
宋阮郎也不急着催促,搁下茶杯:“舅舅先考虑,等想好了再来。”
梅娘听不明白,询问才知道,宋官竹把她给休了,连盼哥都已经被送回孟家。
梅娘知道后如同雷震,坐在凳子上双耳轰鸣,眼睛怔怔地。
孟云清见此痛心疾首,后悔当日没有反对姐姐嫁给这等人渣,蹲在她面前,捧着她的手说:“让长姐受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