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长痛不如短痛，童墨终于下定决心要说出来。

“陈凌海，上次那个事，我说过期末考试完会告诉你。”

他终于决定不再拖，陈凌海却回头道：“不急。”

童墨被这一下吻的发愣，他下意识想推开陈凌海，却发现他并未深入，只是单纯地贴着，如同汲取他的气息一样，并没有做过多的事情。

窗外，阳光和风穿过林梢，一片广玉兰叶轻轻垂下。

透过窗户的光勾勒出一高一矮两个少年朦胧的剪影。

陈凌海没多问就乖乖转过去。

童墨松了口气。他站起来，飞快的看了下椅子面，还好，没湿。潮液倒没有渗出来，但是裤子后面却是有了水迹。

他从口袋掏出纸巾，往椅子上浇了点矿泉水，飞快地擦干净，又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系在腰上。

你喜欢的是他罢了，所以我们不可能。

陈凌海想，童墨认为他们是两个人。

他的病情可能已经很严重了。

没有亲人，就不会受到伤害。

不用靠别人保护，无论身处怎样的困境，都能坚强的挺过去。

从这个世界里构造出来的童墨，是不是就是他想成为的样子。

陈凌海如此快地找过来，想必很期待他说的事吧。

陈凌海靠近，看见童墨满脸通红，不禁有些担忧：“怎么了，发烧了？”

童墨摇摇头。

陈凌海拉着童墨坐下来：“你的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童墨被引导者，浅浅的回忆了起来：“我的世界和这里很像，我那时马上就要恢复自由身了，并且有一笔不小的存款，等我和公司解约……我就可以想干什么干什么了。”

“我打算养猫养狗，买一间带院子的小房子。”

改桑为童，该是对桑家有多失望。

陈凌海心理漫上一股难以言说的心疼，有一瞬间差点站不稳。

他看回童墨，试探性的引导：“你有没有想过，原先的桑衡去了哪里？”

不过，比起童墨口中的“穿越”说法，陈凌海更倾向于桑衡生病了，觉醒了第二人格。

陈凌海逼比童墨想象的更加了解“桑衡”，如果桑衡变成另外一个人总不可能连喜好都一点不带变的吧，连字迹都一样。

最重要的是，桑衡的妈妈，就姓童。

童墨没有把这个世界的全部真相说出来，比如这是根据自己记忆生成的轮回世界，这太离谱了，说出来没有人信的。

他表示自己是个穿越者，有一天早上醒来就穿进了童墨的身体，然后就莫名其妙的被陈凌海惩罚了。

童墨道：“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我有关于我自己世界的全部记忆。”

去吃了一顿饭，又逛了一会街，最后陈凌海把童墨带回他家。

观察着童墨的神色，确认他应该已经差不多放松了，陈凌海摸了摸童墨的头：“你想告诉我什么，桑衡？”

虽然他不想让童墨心里有压力，但这些事阻碍着他和童墨在一起。不解决的话，他们的关系就会死死卡着。

竹马23—

童墨趴在桌子上缓着，等到所有人都走光……

他看到，陈凌海出现在窗外，缓缓朝他走过来。

童墨不知道他此刻有多么紧张，又忐忑，好像一阵风就能吓进洞里的土拨鼠，充满了退缩和畏惧。

而这副姿态却全然被陈凌海看在眼里。

他决定先想办法缓解一下童墨的紧张。

童墨挣扎的动作才轻了……

良久，陈凌海才放开童墨。

亲的地方持续滚烫，童墨忍不住伸手触碰了下，就像是被烫到一样又飞速缩回去，脸颊飞速升温变色，眼神心虚地躲闪。

等把自己收拾好，童墨才戳了戳陈凌海：“走吧。”

陈凌海转过身，却犹如木头桩子一样一动也不肯动的，目光直直地看向童墨，眼里有很多浓烈到童墨忍不住逃避的情意，他的嗓音低沉，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有了些成熟的味道：“都弄好了？”

童墨点点头，想要越过他向前走，却被陈凌海猛然拉住手腕，书墨的沉香味将他笼罩，陈凌海倾压下来，扣住童墨的腰身，吻了上去。

却没有解释，那原因太难以启齿了，他暂时不想告诉陈凌海。

童墨咬着唇，看了一眼陈凌海，忐忑道：“你能不能转过去一下？”

“好。”

陈凌海不敢再刺激他：“嗯。我知道了，你是童墨？对吧。”

童墨点点头。

陈凌海甚至感觉到自己的鼻子有些发酸。

他紧紧握住童墨的手，无声的给予他力量。

直至童墨停下来，琥珀色的眼珠一错不错地看着他，眼睛湿润着等待审判：“你懂吗，陈凌海…我和桑衡是两个人，两个截然不同的人。”

陈凌海就默默听着童墨讲他原来的世界，讲他的公司，他曾经期望的事，他存下的钱，他想过的生活……还有一个人，让陈凌海有些在意，在童墨口中频频出现的，傻逼上司。

这个人……让陈凌海生出几分警觉。

不过，这就是桑衡向往的世界吗。

童墨一时间有些惊讶，他以为陈凌海会质问，会愤怒，甚至可能打他，逼他把原先的桑衡交出来，却没有想到他如此平静。

不过这个问题他思考过，松了一口气：“他应该去到我的世界里了吧。”

其实，这里整个世界都是虚构的，真正的童墨也是。

他不认为自己会分不清他们。

但，第二人格出现总要有原因的吧？

一时间，陈凌海想到了什么，捏紧了拳头，为自己的疏忽心痛，也恨极了桑家人。如果桑衡不是对这个世界极度失望，又怎会催生出性情大变，失去记忆的第二人格。

陈凌海一开始确实被震颤住了，可同时他的大脑也不停歇地思索起来。

陈凌海忽然想起来，他为什么要惩罚桑衡，就是因为他在考试时交了白卷，自己太生气了。

所以，那个时候就是“童墨”了吗？

何况，童墨已经被带到他家里了，这次他不会让童墨像上次一样悄悄跑掉的。

童墨被叫的一怔，晃了回神，终于手握成拳，鼓鼓气开口：“陈凌海，我想告诉你的是，我并不是真正的桑衡，我其实是另外一个人，我的名字，叫童墨。”

……

那一刻，总是有些无法克制的欣喜漫上心头的。

可随之而来的，就是慌张。

童墨记起来他说会在期末考试后，坦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