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魔王一脚踏进了修罗场(下)伊恩的契约第1页_(虫族)联合攻陷计划 - 一曲小说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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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魔王一脚踏进了修罗场(下)伊恩的契约(第1页)

黑色的雾气在透明而封闭的立柱里缭绕,耸立在议政殿的中央。比利亚·杜克的虫体若隐若现,被整整齐齐地解剖开,固定在内部黑色透明的符文底板上。繁复的银色的符文闪烁着流动的光环绕着这个制作精美的标本,边缘上每个符文中心都镶嵌着堕落祭司被挖出的眼睛。眼球上的神经蠕动着,还连接着头部的触手,那些张开的空洞无力地蠕动,发出咕咕唧唧的声音。肌肉反射着跳动,内脏从敞开的胸膛和腹腔中剥离,它们被绿色的精神丝线固定在黑色的底板上,被绘制的符文环绕。这具让虫惧于直视的虫体中心并没有虫核,它被一块银色的武运昌隆符文替代,维持着堕落祭司苟延残喘的生命,折磨着这个无法支配身体的灵魂。

奈萨的祭司们安静地坐在自家议员的座椅上,这些议员只能和红发的执政官那样解下背后的长披风垫雄虫身下,让他们坐在家族的徽章正中,让自己跪在雄虫的脚下做卑微的奴仆。“很好……卢塞洛*,我很满意…作为,伤害恩里克的代价…您满意吗,我亲爱的……法撒诺侯爵?”这位身材颀长的殿下歪着肩膀懒洋洋地靠在扶手上,手指搭在另一侧扶手边拨弄着悬浮的黑色权杖。它在雄虫指尖漂浮、旋转,不断化为细小的规则结晶变换着形状,从比利亚的法器到勒里什的双杵,从卢塞洛的匕首到属于他自己长刃。亲爱的法撒诺侯爵,殿下竟然叫这个烂屁股的贱雌亲爱的!阿尔托·菲斯特抬头拿那双要冒火的银眼睛去瞪叶米利安,被踩在他膝盖上的伊恩殿下扯住了后颈的头发,被迫仰起脸,把黑色的结晶贴着执政官的脸重新组合成一块封闭下颌的束缚器紧紧地困住了红发雌虫的嘴。

这项曾经只用在异虫身上的残忍展示在古老的贾卡王朝之后便没有再出现过——异虫以“牺牲”的形式被切开了献到奈萨的面前,而它逐渐消失的原因并不是文明的进化,而是雄虫不再有能力聚出一个足够大的符文衬板。 一些亚雌议员在看到堕落祭司的标本时当场昏了过去,雌虫们则畏惧地低头回避。神庙的祭司们拿罩袍遮住了脸,在伊恩殿下面前保持着安静和恭顺。

黑发的殿下似笑非笑,一反常态地歪着头盯着狄尼洛。首相忽然意识到伊恩殿下看似胡闹背后敏锐的知觉,他洞察了自己的辩解。瑞亚对叶米利安做了引诱嫌疑的判定,可他有从戈雷出发的记录和伊恩殿下的信物。殿下因为挂记着这个贝利尼来到了议政殿,他当然也听见了法萨诺侯爵的抗议。

雄虫对联邦的背叛自有阿隆索议员提起公诉,狄尼洛毫不怀疑侯爵正打算借此机会扩大自己的势力:平民们积苦已久,而高等祭司们不缴税,拥有崇高的地位和不被削减领地,还可以随意占用祭仆作为不受主脑控制的私人武装。祭司们的家族不断占据着星系的资源,而这一切为之服务的,号称维护虫族免于异虫的混沌所蚕蚀的教义被比利亚的堕落撕开了最后一层遮羞布。塞勒斯冕下并不仅仅是为了追求伊恩殿下而来,也许他还图谋着什么其他的东西……也许安德烈屠戮本族的自我牺牲是尝试拯救祭司们在虫群中的威信,也许阿尔托在殿下面前的隐忍是为了保全菲斯特家族最后的希望——小小的阿尔莱亚的未来。对外界并不关心的伊恩殿下可能并不清楚目前的形势,狄尼洛看了一眼高台之上的塞勒斯·黑斯廷冕下,只要法撒诺侯爵的议案通过了投票,菲斯特拉新的执政官就能在狄卡索宫即刻授权。

但伊恩殿下不会放着自己怀孕的子嗣不管……狄尼洛有一种直觉,哀怨之矛作为阿尔托宗教和军事上的双重依仗,在安德烈捏破武运昌隆符文时几近失控。如果不是事发当时执政官强大的精神力镇压和随后回到菲斯特拉的伊恩殿下的极力挽救——祭司们勉强让一些低等祭仆恢复了神智,那些无主的,失控的僧兵游荡在菲斯特拉,几乎让诺蒙的首都星第一个尝试反噬的恶果,否则执政官现在就要在联邦军团的协迫下交出权柄并接受严厉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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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撒诺侯爵现在受‘证人保护法’的庇护,伊恩殿下,所以您的物品应该……作为比利亚·杜克叛变的证物被严格保管。”狄尼洛盯着叶米利安,用并不通顺的古语向面前这位殿下解释。“……比利亚……”这件涉及到异虫的事件及时制止了黑发殿下的无理,狄尼洛的眼睛瞟了一眼仍然单膝跪在高台上的阿尔托·菲斯特,执政官看了狄尼洛一眼便低下了头,似乎对雄主在大庭广众之下对自己的冷漠感到难堪。而事实上——狄尼洛收到了执政官的示意挪动了脚步,好像是给绕着法撒诺侯爵打转的殿下让开位置,实际上却顺势站到了法撒诺侯爵和伊恩殿下中间。“议会正在审理这个复杂的案件,这要耗费许多时间。您可以在两位冕下的座位上旁听,伊恩殿下,从上面看光屏更清楚一些。”

“……审……理?”黑发的殿下终于拿正眼去看狄尼洛,把两个字的古语发音轻飘飘地吹出嘴唇。雾气在这位似乎神志不清的殿下的眼眶里,随着他转过来的脸打了个弯飘往上飘散,他好像终于从暴躁的情绪里清醒了一点儿,往狄尼洛面前走了一步,几乎要贴到他身上,仰着脑袋轻声细语地问:“审理?审理什么?审理谁?谁来审理?”

太过于野蛮,叶米利安皱着眉头站立在环形的席位中央,这不像自己心目中伊恩殿下的行事风格,却又似乎极符合穆拉的做派——殿下稚嫩时的温柔和强壮时的残忍都和主母的脾气如出一辙。可这不是叶米利安想要的,“死亡是最为公平的,殿下,因为无数次随机而产生生命个体仅有一个,这机会也仅有珍贵的一次。用折磨生魂来惩罚他对恩里克的罪行……与其说是对恩里克的补偿,不如说是您对异虫侵犯诺蒙的震慑,或者是您对其他祭司们冒犯的惩罚。”他不会有第二次这样表达的机会,法撒诺侯爵只思考了一秒就决定在这位殿下面前直白地讲出心里话。他从演讲台背后走了出来,”肉体的伤痛短暂易逝,精神的摧残是永生的记忆。伊恩殿下,我的爱子,恩里克的伤痛无法补偿。如果您也怜惜一个没有雄父庇护的崽子,”叶米利安顿了顿,把视线微微向塞勒斯那边偏了几秒又挪回到伊恩殿下脸上,“不妨在和上签署您的名字,让瑞雅可以越过祭司们的特权看护好每一个幼崽,让这样心怀叵测的雄虫没有任何机会接近他们。”

啊,聪明的小家伙,他把自己置于一个两全的境地,既借此机会制定新的规则——好让今后任何一个受益于这项法案的虫族铭记贝利尼这个姓氏。又用小动作暗示,如果自己在众多议员面前拒绝,也会因为提醒了殿下而受到眷顾。雄虫咧开嘴角,伸出舌尖舔舐着戒指上硕大的宝石,用尖牙轻轻咬着镂空的银雕花,发出愉悦的磕磕哒哒的细响。“殿下,”雄虫的目光落在侯爵紧束的领口,来回描绘着脖颈笔直修长的曲线,和雌虫说话时在高束的领口上来回隐现的喉结。“祭司们过多特权不仅仅会构成幼虫安全的隐患,还会增加相互的矛盾导致无谓的社会成本,让诺蒙无法摆脱对宗教私有武装的依赖,一步步落后于联邦的文明。它还对外部星系的投资不利,让诺蒙不得不从禁锢在目前这一点点的资源上苟延残喘和冒险在异虫嘴里抢夺星域之间做两难的选择。伊恩殿下,请您认真考虑这项议案,比利亚的罪行只不过掀开了冰山的一角,您是一位英明的殿下,可仅仅靠您一个雄虫无法无时无刻地约束所有祭司和他家族成员行为。”

伊恩殿下为此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他温柔可爱的那一面消失了,越来越多地展露出和黑暗之君如出一辙的暴躁、任性和疯狂。即使如此,安德烈也让殿下挂记,难得地给予了一个真正战虫的待遇,而小小的阿尔莱亚也得到了伊恩殿下饱足的浇灌。狄尼洛又抬头看了一眼执政官,看到了阿尔托·菲斯特在传递感应的,微微拉长的双瞳。自己有一种微妙的直觉,尽管法撒诺侯爵一直被殿下眷恋着,可一旦他触碰到伊恩殿下的底线——特别是在目前这种神志不清的状态下,殿下会毫不留情地站到自己这边。

“当然是由您来审理。”狄尼洛低下头示弱,微微偏过头对阿尔托丢去一个暗示地眼神。“这里是您的星域,您是这里的主宰,作为雌虫,我们仅仅是雄虫意志的执行者而已。”

黑发的殿下用残存的理智思考了一秒,似乎终于对雌虫的回答感到满意。“那就让祭司们都过来,”他把脸转向叶米利安,目光描绘着雌虫温柔又带着忍耐的眉目,那双灰绿色的大眼睛藏在金色的睫毛后面逃避着自己,似乎正为了些什么而烦恼。雄虫看着法撒诺侯爵花瓣一样柔软的嘴唇舔了舔自己的嘴角,“让他们……到这里来……把比利亚带过来……把你们的‘光屏’打开……”他的古语里参杂着现代词汇,显得有些怪异。“让所有的虫族都看看背叛我……背叛奈萨的下场……会是怎样……”

雄虫殿下似乎在胡搅蛮缠,他把怀孕的执政官冕下留在华丽的宝座之下,任他在众目睽睽之中跪在冰冷的石板上行礼却不让他起来。从主星系远道而来的塞勒斯冕下不用说也知道为什么会再次出现在狄卡索宫——联邦的冕下们极少冒着危险离开自己居住的大星系,更不用说一而再再而三地拜访曾经属于另一位主母的星域。即使他追求这位殿下的心思已经如此明显,却也不能得到伊恩殿下的一句问候。而一贯主张平民自由的法撒诺侯爵开始为星系的安全和规则的漏洞行使权力的时候,从未踏足过议政殿的伊恩殿下却闯了进来,用对待雌奴的腔调调戏他。

“审理在萨科罗达发生的一切,殿下。”伊恩殿下身上冰凉的气息让狄尼洛感到不适,他微微退开了一步回答道:“祭司比利亚的堕落背后一定还藏有一系列的引诱和罪恶……”

“引诱,罪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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