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见沈檀深落了泪，连忙飞过去，碰着沈檀深的脸颊。
它焦急道：“主人，您别哭，您别哭啊……”
系统明明是没有感情的电子音，此刻竟是也染了哭腔。
花陵那次打趣时，他还以为是自己吃多了东西……
三个月。
那是在小天地里。
沈檀深低头看着自己的腹部，眸光变来变去。
他道：“嗯。”
“就是，就是，您已经怀孕三个月了，期间还差点小产……”
凌子宵墨色的眼眸深沉了几分，心下已然有了打算。
走到厨房，他看着手心里这堆碎裂的瓷片，冰冷的目光落在了上面。
他想，他何尝不想打了这个孽种。
“师尊不着急给我答案，我再去煎一副药。”
凌子宵进退自如，可沈檀深却心乱如麻，他的确需要很多的时间去缓一缓。
只见他泪光闪烁，别扭地捂着衣襟，点了点头。
凌子宵凑在沈檀深的耳边，他用一种明明极为冷淡的声音，却轻声说着刻骨铭心，缠绵悱恻的情话。
“也是我一直念念不忘，愿意用命去换，此刻却不敢逾矩亵渎之人。”
“我心悦于你。”
“那些都不是你的错，沈檀深。”
这是他第一次没有用敬语。
沈檀深眼神恍惚，他颤抖地重复道：“那些……都不是我的错么？”
青年的手压着他的头，让他得以靠在青年的颈项上泣不成声。
他听到青年用他冰冷的声音，竟是同情绪激昂，声音嘶哑道：“那又怎么样？”
“就算你成了这副样子，又怎么样？”
小白团子顿时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连忙闭嘴。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楚。”
“啊！我什么也没说！！主人！我还有事，我先走了！”
沈檀深只觉得，原来他在凌子宵面前要鼓起这么大的勇气，才敢撕开这些一直让他不安的伪装，吐露过去的所经历的一切。
越是害怕失去，便越不安。
与其等凌子宵揭露他的不堪，还不如自己动手来得痛快。
他的眼泪坠在身上的绸被上，一滴又一滴。
“这明明就是安胎药……”
“我身为男人却怀了身孕，甚至连腹中孽种的生父都不知……”
他又递了一次，沈檀深却没有顺从地张嘴。
凌子宵的眸色变了变，他唤道：“师尊？”
沈檀深才动了动，他伸出手，直接夺走了那碗药，狠狠砸在地上。
凌子宵冷淡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安心，他不动声色地走了过来，伸出手覆在沈檀深的额头上，道：“师尊，还不舒服么？”
沈檀深面色如常，他摇了摇头，只是声音带了一丝嘶哑道：“我……没事了。”
见状，凌子宵放下手中的盘子，他扶着沈檀深坐了起来，又端起那碗散着热气的药，盛了一勺，吹了吹，随后递在沈檀深的嘴边。
尽管三百年前，凌子宵、花陵、叶星阑三个少君对它来说，它都很喜欢，可它最喜欢的还是主人，何况，谁知道会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它不得不忍着内心的痛楚，告诉了沈檀深真相。
“主人，是花陵的。”
——————
随后，系统砸吧砸吧道：“主人，合理发泄也是极大的解压神器。”
沈檀深额头青筋暴起，还好他现在并没有在现实中清醒，不然他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面对子宵。
他只得扶着作疼的头，道：“我这是怎么了？”
它语无伦次道：“您要是不喜欢，打了这个孩子，我带您离开这里，我们去别的世界，换一副身体，好不好……”
换一副身体……那和夺舍他的人有何区别。
沈檀深摇摇头，他抚摸上小白球，阖上眼，一字一句道：“这是谁的孽种。”
是花陵还是叶星阑？
沈檀深摸着自己的小腹，他双眼睁着，生生落了泪下来。
他竟是连孩子的生父都不知。
小白团趴在沈檀深的手心里，支支吾吾道：“我本来还想着，您可能不太想停留在这个世界，带您离开去其他世界看看来着。”
“可是您怀孕了，如此一来，我也不能带您离开这里了。”
沈檀深却下意识抚摸上自己有些微微凸起的小腹，他难以置信，自己这般竟是怀了身孕。
小白团立马想要事遁而去。
沈檀深不得不缓了语气，他抓住想要逃跑的小球，又摊开手心，道：“别走……我不怪你，你说便是了。”
小白团抖了抖：“真的？”
他也嫉妒师尊坏了别人的孩子。
可只是认知到这是师尊的孩子，他才觉得可以忍受一二。
凌子宵便拾起地上那些破碎瓷片，尊敬地退了出来。
虽然表明心意的事情提前了许多，但是结果已然是好的。
只是……到底是谁告诉了他的师尊有了身孕的消息。
沈檀深的眼睛遽然睁大，他不敢置信，直到凌子宵松开他，稍稍退后，青年凑了过来，轻轻吻了吻他。
“这便是我深藏于心，哪怕成了方外之人，都片刻不得安宁的秘密。”
随后，凌子宵起身，为沈檀深拉上里衣，他不愿做出任何强迫之举，给了沈檀深充足的时间去认真考虑。
“嗯。”
青年郑重道。
“不管你变成什么样，你都是我一直尊敬的师长，”
沈檀深的身体颤抖着，顾不上此刻肿胀的胸乳，任凌子宵紧紧搂着他。
“你是我的师尊，这永远都不会改变。”
凌子宵像是阐述一个永恒不变的事实一样。
沈檀深痛苦万分，他用力抓着自己的头发，狠狠折磨自己，又自暴自弃道：“凌子宵，我已经不是那个沈檀深了，也不是你心目中的师尊，我淫荡下贱，我、我和他们都上了床……”
说到这里，沈檀深目光破碎，他竟是啜泣到声音也发不出来，他只觉得满心的痛苦和煎熬，快要活活将他逼死。
可是，一个带着冷香的怀抱却异常坚定地搂住了他。
“你在小天地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
沈檀深抬起满是眼泪的眼，他看着凌子宵，掀开绸被，解开自己白色的里衣，把一双涨乳的胸脯展露出来。
他痛苦道：“我现在是双身人，不男不女，下面有了女人的雌穴……”
安静的厢房里响起瓷片碎裂的刺耳声，勺子里的药洒在了凌子宵身上。
沈檀深的身体颤抖着，他不敢看凌子宵，却又无处可发泄心中愤恨的情绪。
“你都知道了还骗我……这哪是什么宁心养神的药……”
他道：“有些苦，喝完了，我会给师尊一串糖葫芦。”
沈檀深垂着眼眸，盯着凌子宵手里这碗黑乎乎的汤药，他道：“这是什么药？”
凌子宵面不改色道：“宁心安神的药。”
沈檀深醒过的时候，凌子宵恰好端了一碗粥和一碗药进来。
两人目光接触，皆是一顿。
沈檀深醒了过来却没有像之前依恋地看着他。
“啊，怀了孕都这样，情绪起伏大嘛。”
沈檀深浑身一震，眼瞳收缩。
他艰难道：“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