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因着这件事,朝堂上文臣武将争执不休,有人说,若是当初主和,便不会丢了这样多的城池,牺牲这样多的将士,动摇军心,也动摇了君心。
“殿下,我想到我要什么了,我要你明天下朝后陪我出宫一趟。”贺卿说得认真,他的殿下确实温柔,还是记忆中的那个少年郎啊,纵使到了这样的境地,也不会将怒气撒在旁人的身上,反而自己去背负许多。
白青岫似乎有几分不信:“仅此而已?”
“还未想好,等想到了再告诉殿下。”贺卿颇有几分哭笑不得,他让了半子也能被殿下看出来,以往他让林询的时候,林询可是无知无觉。
“只此一局,后面的便没有好处了。”白青岫强调了句。
贺卿慢吞吞地收拾棋盘上的棋子,只说:“奴还不至于恃宠而骄。”
贺卿低眉,落了一子,殿下并非不知晓自己的棋术,或许更清楚自己会要什么,但他还是说了这个承诺。
他是君王,但又不同于旁的君王,他的喜欢并非施舍,某种意义上,或许他们是平等的。
自己喜欢他,所以都愿意,殿下或许同自己是一样的。只是他们之间隔了太多的猜忌误会和提防。
贺卿自认,他是个自私的人,他的东西,谁也夺不走。许久以前他想过,若殿下有朝一日成了别人的夫君,那不如便毁了他。
可如今他舍不得了,他舍不得顶住这样多的压力辛苦的殿下,他如今是皇帝,本不该是他一个人的。
“皇上过誉了。”贺卿道。
“你还需要我安慰?
恐怕你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如今心里正得意吧?”白青岫嗤笑了一声。
贺卿本身也只是逗他,最近事情有些多,总是困扰着白青岫,有些事他不能干涉,也只能殿下自己处理。
“仅此而已。”贺卿答。
白青岫应允了他:“好。”
本该是平淡的一天,却因边关送来的信件而使殿下乱了神色。
信上说,首战告负,北羌士气大增连下十城,我军节节败退。
白青岫陷入了内疚,总觉得是自己决策的问题,可事到如此,多说无益,只能期盼着前线的战士们能够赢一场。
一场棋局下了许久,茶水都凉了几回,最后却是和棋,白青岫看着棋盘上的黑白子,又看向贺卿:“方才你让了我半子,督公为了和棋,可谓是费尽心力了。
怎么?朕是皇帝了以后,督公都开始学会趋炎附势了?
输了便是输了,朕欠你一件事,你想要什么?”
朕字字句句哪有在夸你的意思?白青岫将棋盘摆了出来,国事纷扰,不如做些旁的:“你若是赢了我,便允你一件事。”
“任何事都可以?”贺卿自然而然的过去坐了下来。
“只要我能办到。”白青岫应了句。
其实,旁人给他的压力已经足够大了,众多男子皆三妻四妾,更遑论皇帝?
刚即位便顶住了许多压力,如今王师出征,国库更是被掏空了不少,当下的境况,选妃是最好的。
可白青岫没有去做,任由流言满天飞,白青岫辛苦,自己也舍不得,殿下只是嘴硬,他高贵,他琼枝玉叶,所有的口是心非都显得十分可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