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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七章 神魔二重性(第2页)

把前世今生所看到的历史串起来,余若荻感到,人的行为其实是一个不断试探的过程,如今全心全意按照马克思的经书来搞全面公有制,再坚持十几年终于发现此路不通,最起码在现阶段是很难办到的,于是便转向改开,发展“社会主义市场经济”,又过了三十几年,改开似乎也遇到了危机,于是便开始提倡传统道德,这便是风水轮流转,政治经济的取向竟然也仿佛时尚圈一样,每隔一段时间,总有一场轮回。

余若荻不由得便想到了前世在网上和人辩论鲁迅找女学生的事情,那个人微博性别男,自己咬死了鲁迅不该找女学生,对方最后急起来便说自己是“无礼无教”,自己一看这四个字登时就乐了,“礼教”出来了,新文化男权毫不惭愧地回归传统男权。

捧鲁迅的人许多应该都带有一种公知范儿,自认为是有水平分析社会批判社会的,然而当他们发现所谓的新文化似乎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马上便会转回传统思想。

“不晓得呢,偶尔还是能够看到有逃过来的,说是竟然越来越糟了。”

“唉,也不知怎么竟然弄成这个样子,按理来讲,人民公社是个挺好的办法,大家彼此合作,可是不知为什么就是不行。”

“可是一平二调受不了啊。”

然而如今可是不好干的哦,那叫做“倒买倒卖”,幸好女儿去了香港,否则可能要给人家抓住批斗的。

第二年,一九五九年六月,报纸上登出了一个消息,陈璧君已经死在了上海提篮桥监狱。

看到这则新闻,余若荻的思绪瞬间便回到抗战刚刚结束的时候,法庭审判陈璧君,据蚂蚁传的消息,陈璧君在法庭上夷然不惧,说起话来相当厉害:“日寇侵略,国土沦丧,人民遭殃,这是蒋介石的责任,还是汪先生的责任?说汪先生卖国?重庆统治下的地区,由不得汪先生去卖。南京统治下的地区,是日本人的占领区,并无寸土是汪先生断送的,相反只有从敌人手中夺回权利,还有什么国可卖?汪先生创导和平运动,赤手收回沦陷区,如今完壁归还国家,不但无罪而且有功。”

“姐姐,这鸡蛋你是从哪里买来的?前几天不是说这个月的副食票已经用完了?”

听她问到这一句,温瑞元向左右看了看,恍然间也感到自己的好笑,妹妹这里不像自己家里,人多口杂,她家中只有一个人,十分清静,不过几年来万事小心已经成为习惯,因此说话前竟然要查看周围是否有人:“妹妹啊,如今有人开了黑市,就在xx巷子里,虽然是贵了一些,不过好在有孩子们留下来的银元金条,可以换了钱然后换东西,或者是直接换东西,小贩也是肯的。”

温瑞盈恍然大悟,心头升起一缕希望:“有地方买东西就好,管她什么黑市白市。”

温瑞元拉住了她,说道:“我吃过的,不必忙了,你快吃,我们说说话。唉,有些话平时窝在心里,也不知该和谁说,如今想一想,当年倒是不如跟着两个孩子一起去香港了,如今要出去也不容易。”

温瑞盈点一点头,虽然一时间还说不到什么后悔,不过有的时候回想起六年前女儿回家时说的话,倒真的是一语成谶,后面果然是越来越不好了,自己纵然从不参与政治,又已经是这个年纪,站在外圈看着,却也不时地感到惊心动魄。

本来还只是一些运动风潮,自己闭门安安静静地过,倒也罢了,哪知从去年开始,这粮食便渐渐地紧了,油和肉也越来越少买得到,竟然时常会感到饥肠辘辘了,要说抗战的时候,也是很艰苦的,可是如今明明已经安定了,连内战都打完了,为什么还是如此艰辛?

一切都是工具,太认真就输了o(╥﹏╥)o

可不是说起来很好听吗?然而实际上难以推行。马哲不是神棍是哲棍,完美的逻辑忽悠得大家一愣一愣的,最要命的是进去之后出不来,这种只有进入机制没有退出机制的情况非常可怕,偏偏还满口大道理,堵得人说不出话来,一说就显得自己小了,个人主义自私自利。

到现在余若荻是最怕清教徒的革命,神性的另一面便是魔性,不过中国走向今天,似乎倒也并不意外,真的是灾难太深重了,因此病急乱投医,觉得马克思的理论非常诱人,居然也真的建立起了苏联,而且好像还果然很美好的样子,短平快立刻见效,于是便效仿着自己也开干。

所以如今余若荻已经不再信什么“浴火重生”,凤凰涅盘是有可能获得新生命,不过困境之下出昏招倒是更加容易,就好像后世代孕的小风一个劲儿地刮,有人便说不如索性放开代孕,让社会崩掉,或许反而能重新来过,建立新世界,那时自己想的是:只怕越糟糕会越疯狂,到那时不知会干出什么事情来。

当时自己一听,莫名便想到了江青,两个都是深深陷入政治漩涡的女人,而且很不巧地站错了队,但却一直强硬到了最后。

谢芳仪对这件新闻没有太多感想,她想的是大陆的饥荒:“如今已经六月,夏粮该收了的,粮食问题会不会缓解一下?”

余若荻:冬小麦是已经收割了,早稻再过一个月也可以入库,然而根据“三年困难时期”这个名词,起码还有一年半。

当年秋秋回来,给自己怀里塞了满满一包金条银元,甚至还有十几支盘尼西林,那金条都是小黄鱼,这样一小条一小条拿出去,不至于太招惹注意,当时自己一看这样一包硬货,便想到自己后面二三十年都不必担忧了,很够自己养老。

那时自己也很是惊疑,问道:“秋秋啊,这几年你到底是做了什么,赚下这么多的钱?”

女儿当时笑着对自己说:“妈妈呀,战争的时候做一些投机生意,很发财的。”

温瑞盈叹了一口气,说道:“新闻里面说,是今年自然灾害太多,所以粮食减产,要大家克服困难,忍耐一下。唉,早知道就把那火腿再多留一阵,不过已经过了六年,再放味道便不好了,以后的事情只能以后再说。”

听她提起火腿,温瑞元也是心情复杂,五二年的时候,两个孩子回来了,随身大包小包的东西,光是火腿就拿了五只,自家三只,妹妹瑞盈两只,另外还有一些蜂蜜笋干之类,都是可以长期保存的东西,虽然留不到如今,然而此时想起来,倒仿佛当初便预见到了什么似的。当初瑞盈见自己这边人口多,便将一只火腿送了给自己,多亏了她拿来的这只火腿,一家人几年来不曾断了油水,只是如今也吃干净了。

温瑞元摇头道:“如今又能说什么呢?只希望明年的收成好起来,再不要这样紧巴巴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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