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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佳节时候分外难堪(第1页)

一月二十一号这一天,晚上临近下班的时候,大家暂时没有事情,便聊起天来:

“这几天真的是冷啊,在外面走路的速度都格外加快了。”

“我妈倒是煮了粥,可是这种时候让人怎么吃得下去呢?我只吃了两口,就再吃不下,否则真的想要吐出来了,一阵反胃的难受。”

芮姜:早知道应该买牛奶的,空间里的母羊倒是刚刚分娩,不过短时间内自己也没办法取羊奶,毕竟也要保证羊羔的生存。

在尤白薇家里待了半个多钟头,到了八点多一点的时候,芮姜终于告辞离开,当d号房的房门在自己侧边关闭的时候,芮姜一边用钥匙开门,一边想到,当自己离开之后,尤白薇家里的气氛便会重归之前的凝滞吧?并不是说自己有多么的重要,而是一个外面客人的到来,难免会给家庭之中带来一种新的气息,尤其是这种情况,更是仿佛一潭死水给轻轻搅动一样,究其原因,或许是因为外客的来访会让人感到,这件事并不是自己一家在独自承担,除了家庭之外,其她人也是在关心的,也是会提供支撑的,哪怕只是在精神上。这样惨痛的事情假如能有更多人一起分担,便会让人感到不再那样锥心痛苦了吧。

尤白薇身体一软,靠在了芮姜身上,泣不成声地说:“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我不抽烟不喝酒,诚喆只抽一点烟,之前也戒了,而且出门应酬的时候也好一阵不喝酒了,吸毒我们当然更加不可能,婚检产检我们都做了,都说没什么问题,产检做过几次呢,为什么就没有发现是脑瘫,而且还是这么严重的?”

芮姜没有去问她产检有没有做四维彩超,普通的b超查不出大脑发育情况,只有四维彩超可以,然而脑瘫的原因非常多,不仅仅是孕期,分娩过程中还有脱离母体之后,都有可能因为某些原因引发脑瘫,所以即使胚胎期没有问题,也有可能在之后的环节中发生大脑性瘫痪,生育的危险是相当大的,不仅对母亲是这样,对孩子同样是这样,而孩子的身体问题最终仍然捆绑到母亲身上。

此时芮姜还能说什么呢?她只能像电视剧里的人那样说一些最没营养的台词:“白薇,你也不要想太多了,事情已经是这个样子,再想那么多也是没有用的,你好好休息一下,后面还要带着小柚子去做治疗,现在小柚子才四个半月,也许能恢复呢?你要想开一点啊。”

芮姜将蛋糕放在餐桌上,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就看到尤白薇抱着小柚子正坐在床上,面颊上的泪水不住地流着,仿佛不会有干涸的时候。

看到芮姜进来,尤白薇转过头来冲她轻轻点了一下头,却没有说出话来,芮姜知道她这个时候应该是已经说不出话来,看着她怀中那表情十分淡泊的婴儿,芮姜轻声问道:“人民医院怎么说?”

尤白薇哽咽着说:“还不是一样的说法,脑瘫也就罢了,还是最严重那种,说将来很可能连生活都不能自理呢,现在虽然还算是发现得早,然而这种病很难治,干细胞疗法也不知道行不行,假如这一生真的连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就这么躺在这里,那长长的几十年呢,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过来。”

第二十一章 佳节时候分外难堪

这一天晚上下班之后,芮姜特意绕道去了西点屋,买了一盒枫糖蛋糕,就是那种表面是橙黄色的糖层,上面一个字也没有的朴素圆形蛋糕,作为安慰的礼物带去了尤白薇家里。

她按了几下门铃,申诚喆沉着脸色开了门,见是芮姜,他扯动着嘴角勉强一笑:“啊芮姜,是你来了啊,快进来坐。”

芮姜回到空间中,在基地外一边给田地浇水,一边设想着此时尤白薇家里的气氛,方才在客人面前强行克制的悲伤,此时可能是毫不保留地都表现出来了吧?当客人离开之后,通往外界的出口便似乎也封闭了一样,整个房屋仿佛变成了一个严密的牢房,让人的呼吸都变得更加困难,这样的环境对于自己来讲,真的是很想逃离啊。

浇过了地,拿了一些米邦塔掌饼回到地下基地,来到那间临时羊圈中,将仙人掌给母羊做加餐。母羊坐在一张旧毛毯上,将一枚仙人掌叼在嘴里,慢慢地咀嚼着,芮姜伸出手来将那刚出生一天的小羊羔抱在怀里,小羊身上的白色绒毛又细又软,摸在手中感觉分外治愈,芮姜把自己的脸颊贴在羊羔身上,很温暖的身体,而且十分柔软,还带了一点微微的奶腥气。

这是多么美好温馨的一幕图景,经历了方才的凄风苦雨,就感觉这样一个场景分外窝心,让人的心情重新又明朗起来,不再是那样沉甸甸的。

尤白薇抽泣着说:“是得这样啊,否则还能怎么样呢?不过我虽然也想把这件事先放下,不要总是去想它,可是心里却又怎么能不想呢?不管是睁开眼睛还是闭上眼睛,脑子里回绕的都是孩子的检查结果,诊断通知书上面的字明明是黑色的,可是在我看来却好像是红色的,血泪写成的一样,真的是没办法放在一边,刚刚检查出来的结果,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搁下呢?”

芮姜暗自叹了一口气,刚得到的诊断结果确实给人冲击力非常大,仿佛一柄大锤重重砸在人的头上,然而今后那漫长的时间,每时每刻都亲身经历事件现场,那就是用一把锈蚀钝化的小刀慢慢地割肉,最初的震动虽然能够消减,可是每一天都处于这样的生活之中,那种痛苦到麻木的感觉同样是十分难以承受的吧。而且真的不愧是作家,即使到了这种时候,说出来的话也与别人不一样,很有文采的,唉,自己现在怎么还想这些?

芮姜又劝慰了一会儿,问道:“吃过晚饭了么?”

芮姜看着孩子那显得淡漠的脸,虽然“感同身受”这个词带着一种明显的夸大,但是设想自己假如是在尤白薇的位置,还是能够一定程度理解她的心情,这就是望不到尽头的苦役,孩子也苦,大人也苦,虽然说脑瘫患者的平均期待寿命是三十岁,然而这种数据自己怎么能和尤白薇讲呢?

即使是三十年,那也是相当艰难,人的一生有几个三十年呢?而且还是在一个人最好的年华。这种日子别说是三十年,就是三年,自己也觉得非常难熬,因此如果这种事发生在自己身上,那可真的好像是掉进了无边的地狱,黑夜深沉也不知如何才能够来到黎明。

芮姜搜肠刮肚,最后只能抚摸着小柚子的脸,说道:“白薇,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孩子还需要你照料呢,不要先把自己的身体搞垮。况且你又不是一个人,还有阿姨和叔叔,还有诚喆在你身边,如果你有什么需要,我也可以搭把手的。”最起码临时照顾一下,或者是做饭打扫之类都是没问题的。

芮姜看了申诚喆的表情,暗道,人在痛苦的时候真的还是不要勉力去笑比较好一点,此时申诚喆面色发青,整张脸都好像冻僵了一样,那笑容也异常僵硬,几乎有点扭曲,芮姜知道他这是要表示对客人的礼貌,不过却让人看了心里更加难过。

“诚喆,白薇在哪里?”客厅里只有俞品华正坐在沙发上抹着眼泪,尤白薇应该是在卧室吧?

果然申诚喆说:“她在卧室里,你进去看看她吧,有个朋友陪她说说话,或许心情能够好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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