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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面纱撕掉就只有血腥(第2页)

辛月仪焦急地说:“婶婶,莫要说这样造业的话,这岂不是逼良为娼?”

“啊哟我的姑娘,她本就是卖身奴,还有什么良贱可说?为了主人牺牲自己难道不是应该的吗?不卖她难道卖你?须知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若是你哥哥不出人头地,将来卖你的日子也是有的。那丫头别看平时不言不语,其实千伶百俐,那一双大脚也没什么,园子里有锤子,敲打一番便好,仍然是个可造之材,到了那醉红院,妈妈说要请师傅好好调教,抬举她做个头牌,那是何等的风光,只怕到了那时候她还要感谢你哩!行了别说了,大侄儿,赶紧去将那丫头锁了,别让她飞了。”

房间里很快就传来辛月仪哀伤软弱的哭泣声和辛彦噔噔的脚步声,梅香在外面只觉得一桶冰水兜头浇在自己身上,真的是好主意啊,扇贝听了都想鼓掌,自己是该骂shit还是该骂shift?三夫人也就罢了,那人一向皮笑肉不笑,看人的目光素来火里带冰,眼神藏针,所以自己对她一直是敬而远之,可是谁能想到辛彦那样一个明朗的人居然也跟着干这样的事情?这可真的是“不信直中直,须防仁不仁”,人格并不可靠,现在既然辛彦你已经来到门前,那么为了不和你大眼瞪小眼,我匿了。

周氏可想而知立刻就将脸色沉了下来,道:“三弟妹胡说什么?我家相公刚刚死了,如今日逐只有出的没有进的,成了个死水儿,常言家无营活计,不怕斗量金,我如今每顿饭等米下锅,还有什么可恭喜的?”

“矮油嫂子看你说的,你家现在就有个银人儿,你还愁柴米哩!你家的那个丫鬟现在可是长开了,好像一根水葱儿,水灵灵的,还是个处子,可值钱了!我刚给你打听了,醉红院的老板肯出三十两银子买她,一般人家买丫鬟最多只给十六两呢,将她卖了出去,可不是你家哥儿读书赶考的钱都有了?将来阿彦得了功名,大嫂你可就是妥妥儿的诰命夫人了,一家子都享福!哎呀幸好大哥是在本地做官,如果是离家千里,突然之间人没了,你们娘儿三个在那远乡异地,没个亲朋故旧,可是连个帮衬的人都没了,如今就在本乡本土,好歹有亲戚帮忙张罗,否则我那侄女儿可不是要做崔莺莺么?”是元稹版本的,不是王实甫版本。

梅香在外面不用看人,光是联想就能够想到此时三夫人脸上那得意的神色。

三婶笑得见牙不见眼:“那是自然,要考试的嘛,不过以大侄儿你的才学,当然是不愁的了,另外到了那里,膳宿费用都要自理的哈。”

一听她说到“钱”这个话题,周氏脸上方才那满腔希冀马上凋零了下来,沉吟着也不说其她,只是机械地念着“钱,钱……”

三婶见她为难,堪称正中下怀,当下冲着自己的大嫂就使了个眼色,周氏会意,叫着梅香道:“这茶壶里的茶眼看见底了,快去添一壶来,怎么这样没有眼色?”

梅香这时便出去张罗茶水,正看到辛彦从房中走出来,辛彦一双黑幽幽的眼睛瞟着母亲的房间,轻声问:“梅香,你可知道三婶来做什么?”

梅香一笑,说道:“说是有关少爷的前程,奶奶要少爷赶快过去呢。”

辛彦冷冷一笑,道:“她果然是无事不来。”然后一掸袖子,便走了进去。

于是在辛彦推开门的前一秒,梅香便拿着茶壶无声地闪进了空间。

周氏立刻仿佛绝路逢生一般面上一喜,但马上皱眉道:“那丫头打小儿罕言寡语,好像个锯了嘴儿的葫芦,偏偏这样的人极有主意,她刚来我家之时,虽然脚骨硬了,可是狠心忍疼也能缠足的,可是当年那十岁的小丫头却抵死不肯,道是没有高攀的心,天足也方便干活儿,如今要她做这个,只怕未必肯依。她得知了消息,若是寻死觅活地,又或者是跑了,我可是鸡飞蛋打,连个做针线赚钱的人都没有了。”

这时辛月仪怯怯地说:“娘,您怎可如此?梅香已经说了用月钱换自由身了,她在外面做一些小生意,也能够帮衬家里。”

三夫人一撇嘴,道:“罢么,我的姑娘,她每个月一百文,一年也就是一吊钱,十年也才十吊钱,怎能比得上三十两银子的卖身银子?更何况她乃是你家的卖身奴,一身一体皆属主人,别说她的钱,连她的人都是你家的,如今她自己说了攒下月钱,这可更好了,就把她月钱都夺了,让她罄身儿出去,三十两卖身银之外又能得了几吊钱。姑娘啊,你莫要这般心善,信那班刁滑的奴才们胡说,她现在为了得自由身,拿甜话儿哄着你,说什么以后帮衬之类,等卖身契交到她的手上,立刻跑得鬼影子都不见了,现成的热饭不吃,还要重新种庄稼?大嫂如今的胆量也小了,你怕那丫头怎的?说到刚烈,不过闹一闹罢了,事到临头有几个人舍得寻死的?若说是跑了,这个可得防住,让我这侄子立马儿将那丫头锁在屋子里,她再跑不了的。”

梅香一看,这桥段自己不陌生啊,辛家虽然不是官宦世家,时不时要搞一下政治阴谋,不过无论怎样普通的人,总有一些不想给别人知道的事情,这种时候就要避开不相干的人了,于是梅香十分恭顺地拿起茶壶就向外走去。

然而根据电视剧的惯常套路,这种情况下一定要有一个偷听的人,这一回梅香就扮演了这个角色,不是她这个人心性卑劣喜欢打探别人的隐私,只是这个时代危机四伏,她是女子又是奴婢,说不得只能上演“步步惊心”,随时都提高警惕。这位三夫人本来说的倒也都是好话,是为了辛彦考虑,也是为了辛家的未来,不过她和周夫人都想到了同一个问题:钱从哪里出?不要怪她太过敏感,可是方才三夫人的样子明显就是在防范自己,莫非这来钱的路子和自己有关?因为身份地位造成的强烈不安全感,梅香说不得只好干一会听壁角的事情。

房间里三婶很显然是喜气洋洋地说:“恭喜恭喜,全家大喜!”

这个时候辛月仪晓得三婶来了,也过来见礼,三婶拉着她的手随意说了几句,梅香送上茶水来,服侍着三个人说话。

三婶乐呵呵地说:“如今朝廷开恩了,南京的国子监招收秀才们读书,我晓得我这大侄子如今正在热孝之中,只是这进修不同于科举,不在孝期的忌讳之内,虽然成祖爷将国都从南京迁到了北京,可是这金陵城仍然是一应衙门俱全,多少也还算是个陪都如夫人,万一将来有事,没准儿还能用得着呢(梅香:对啊,南明啊),那南京的国子监在咱们江南这一片地方,也是最有学问的书院了,我晓得阿彦的功课好,可是如果能到那里面去跟着师傅研习,定然能更上一层楼了,三年后的乡试一定是手到擒来,然后就是考进士,中状元了。”

周氏一家三人听了顿时喜形于色,辛彦则更加冷静一些,脸上的笑容微微绽开了一下,便恢复了沉静,说道:“多谢三婶,不过江南士子众多,这国子监只怕不是想进就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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