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远珊硬是和他一起把碗洗干净，然后大家各自找座位，有的坐在沙发上，有的坐在餐椅上，一边喝茶一边在音乐声中继续聊天。这个家里可惜的是没有电视，不过越漫晶觉得这倒算不上什么遗憾，如果播片子，大家恐怕就只顾了看片子，没心情说话了。

天南地北聊了两个多钟头，小曦还在卧室睡了一觉，到了下午四点多，亲友们纷纷告辞，越漫晶客气地挽留了一下，便送了大家出去。

她将锅碗都拿回空间，用水又洗了一遍，不是她有洁癖觉得别人洗的碗不干净，而是担心外面的自来水里有重金属，因此这才用空间中的水再涮一遍。

韩泳毅道：“那确实够苦闷，如今的社会主流是父系，母系简直就像是海洋中的孤岛，你家里能保存下来真的是很不容易，我从前没想到汉族也有人保留着母系传承。”

姚远卿说道：“我感觉最不可理解的是，为什么各个地方都在呼吁代孕，而且好像这种事很正常，没有什么了不起一样，事实上生育能力是非常珍贵的天赋，这种天赋怎么可以出卖呢？还说什么这是女性互助，帮助底层女性解决经济困难，也帮助了有需要的女人获得孩子，她们不愿意认同姊妹的血脉吗？就算没有姊妹，几代内的堂表姊妹很不幸都没了，自己就不能够领养吗？让女人出卖子宫来获得经济改善，言下之意就是对于陷入困境的女性，大家都不准备帮忙，那么推广开来就是，如果一个男人陷入困境，他就应该出卖自己的器官，比如肝肾之类，这个太可怕了，直接拉低了社会的道德底线，底线一旦打破，每个人就都落入危险之中，社会是要崩溃的。”

牛宝莉一拍手道：“太对了，那些人非蠢即坏，都盯着女人的子宫呢，代入的都是买家一方，就不想想祂们自己是什么人啊，难道都姓赵，都是红色贵族？女人的子宫一旦被掠夺，下一步就轮到他们了，我都给祖国想好了，人口这么多，今后卖淫代孕器官买卖人体试验那都是全套的新经济驱动器，早就不需要这么多人口了，经济下行之下应该拿什么赚外汇？那就是直接卖人体产品啊！到时候你国就是个大型屠宰场，真真正正祖国山河一片红，想想都可怕。”

牛宝莉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件事，连忙说：“艾玛，这可得赶紧发到网上去，免得更多人中招啊，真的是宣传机构让人吃玉米却又不提草木灰，也太不尽责了，应该把信息说完全啊！”

越漫晶点头道：“等我有空儿找到原文，截图发一下。”

姚远卿则吐槽自己在台湾留学时的感受——她们姐弟俩当年一个在香港读书，一个在台湾读大学——“太孤独了，从小到大都感觉和周围许多人格格不入，尤其是男性，其实我家经济条件还算可以，物质上并不缺乏，然而精神上共鸣实在太少，那种感觉就好像自己驾着一艘小船航行在茫茫的大海上，放眼四望却找不到其她船只同行。我本来以为台湾女性地位高一些，到了那边可能会好一点，然而仍然是这个样子，让我感觉到没有隔阂的男人太少了。”

牛振兴叹气道：“远珊你说得对啊，她下次回来，我得和她说说，怎么就没想到这个茬儿？虽然我估计她是不肯听的，可是提个醒毕竟也是尽到了我们的责任，她的人身自由我们也没办法干涉，如果她真的被抓进去，我们再想办法把她捞出来吧。”

这个话题有点让人心烦，姚远珊便将谈话转到另一个方面去了：“现在网络上说开始出现糙皮病了？有的人脸上身上长疱疹，皮肤很粗糙，还有鳞屑，起初还以为是皮肤病，生怕传染，后来才知道是糙皮病。新闻里还掩着呢，网友刚爆出来的时候喉舌一个字都不提，到现在越来越多的人说这件事，才说只是少部分病例，没有注意营养均衡造成的，看来生病的人都怪自己太挑食。”

牛宝莉笑了一声，道：“我表妹所在的医院已经接诊十几例了，从数量上看确实是不多，然而这事儿得看趋势啊，糙皮病就是烟酸缺乏症，烟酸类维生素缺乏，她们内部都知道，这种病主要发生在以玉米为主食的人群中，然而谁都不敢往外面说。其实也不用她们宣传，现在毕竟没断网，这种健康知识在网上也能查得到，照目前国家这劲头儿，配给的大部分是玉米和马铃薯，不发这个病才怪呢。现在还是大家吃玉米的时间比较短，等再过一阵，只怕发病的人更多。”

然后她就坐在电脑前，找出那本“世界重启”的书，她还依稀记得那段关于煮玉米的话在那里，循着目录找了一下，终于找到了，她截了图立刻发进群里去，然后又发了一条微博：“如果用草木灰水来煮玉米，可以促进维生素b3的吸收，一定程度上预防糙皮病，这是中美洲的古老方法，草木灰煮玉米还挺好吃的。”

想了一想，她又从网上找了一张水煮玉米棒的图片缀在截图后面，这一下显得更生动了。

越漫晶蓦地回想起一件往事：“都不用等到开放代孕，前几年公司调查女员工的生育史之类，我就感到有人在盯着我的子宫了，那种感觉真让人毛骨悚然。”

姚远珊说道：“我们那里也是的，国企是实施统治阶层意志的最好工具，也是一个很明显的风向标，农村搞集体化农场也是这个目的。”

几个人吃了午饭，牛振兴抢着去洗碗，乐呵呵地说：“你们聊天吧，我来洗就行了，反正在家里也是干惯了的，而且这厨房里太小，站不了太多人。”

越漫晶给姚庭阿姨舀了一碗鸡汤：“那么你觉得和谁聊天比较舒服呢？”

姚远卿喝了一口鲜红的葡萄酒，把杯子放在桌子上，很苦闷地说：“台湾母系男，越南母系男，大陆母系男！”

于是大家顿时都笑了。

韩泳毅立刻问：“那可要怎么治疗呢？”

牛宝莉道：“很简单，多吃点好的啊！这个可用到食疗了。”她用筷子夹起一片焗鹅肝，“比如说肝脏，另外还有瘦肉、禽蛋、牛奶，还有豆制品，另外当然还要多吃绿叶蔬菜了！我感觉用这样的法子比口服烟酸要更加有幸福感，毕竟饱了口福嘛，另外烟酸药剂如今也挺贵的呢。”

越漫晶一听简直是大跌眼镜：“可是明明用草木灰的水煮玉米就可以很大程度上预防这种病啊，我看那本，里面说中美洲原生的种族就是这么吃的，在水里加入熟石灰或者草木灰配成溶液，用来煮玉米，不仅味道独特，而且能使玉米里面的维生素b3被人吸收，我自己煮玉米的时候都是这么做的，味道确实还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