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叔婶婶他们知道吗？”
叶景湛“嗯”了一声。
叶国庆情绪又上来了，“你这不是给我丢脸吗？”说罢，他直接给叶国永打电话。
黎霞：“一直都在一起？”
叶景湛静默片刻：“不是…后来分了。”
黎霞：“那现在？”
连她自己都没注意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叶景湛眼眸低沉，“…在一起过。”
这次换黎霞撑不住了。
“五一吧，五一小煦学校放假也能回来。”
……
吕仁佳：“你真的坦白了？”
叶国庆笑了：“你忘了，咋家孩子喜欢小帅哥，不喜欢大姑娘。”
“那也得找个温柔的小帅哥，小煦就挺温柔，懂事有礼貌。”她说着说着发现自己说错了话，低下头暗暗收拾厨房灶台。
叶国庆一愣，自从上次叶景湛交代完事情后，他们就没再提过。
“兄弟啊，咋们就是想开点，小一辈的事就让他们小年轻处理，走了。”
……
接下来的日子一如往常，似乎这场风波只是一场梦，没有谁在提及。只是大家都小心翼翼地避开一切关于叶景湛和叶煦明两人的话题。
“让你起来就起来！”叶国庆情绪激动音调就高。“不孝子！管不着你了，你自个浪去吧。”
黎霞拉着叶景湛，把他拖起来，然后凑到他耳边低声道：“你知道你爸的性格，这一时半会真的不好接受，小景你让我们想想，行吗？”
叶景湛点头，把母亲拥入怀中，黎霞被这么一抱，眼眶瞬间红头，鼻头一发酸说话也带着鼻音，“没事啊没事啊。”
“我和叶煦明在一起是我们的事，流言风语让他说去，爸妈，大不了以后见着了我，就说叶家有个不孝子，和他弟弟厮混。”他顿了顿继续说，“听多了就习惯了…我不怕。”
“不是让你房间待着，怎么出来了？”黎霞催促他，让他回去。
“我还要躲着是吗？”
叶国庆说不出话来，暗暗坐在沙发上感叹。
“可，可他俩是兄弟啊，这算什么事啊。”
黎霞皱眉，不知如何是好。
“小景先说说怎么回事，怎么就？”
叶国庆属实气愤，倒了一杯水来平平心，他怕叶景湛再说一句什么惊天动地的话，直接让他去问候叶家老祖宗。
叶景湛如实招来，“高中的时候就喜欢了。”
他想，要是叶煦明能一直待在他身边就好了，这样他身边就永远有光明，回家的夜路就不至于那么黑。
“小煦早就告诉我们了。”
黎霞一愣，“这？”
“为了孩子考虑。”
造孽吗？
确实挺造孽的，他不管不顾拉下叶煦明，让他同自己一道肮脏，叶煦明本不用受困于此，如果不是自己纠缠着叶煦明，也许他会找到一个漂亮温柔的女朋友，然后恋爱、结婚、最后看着他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幸福家庭，而自己与他也不再有半分逾越的关系。
叶景湛回了房间打算给叶煦明发消息，他打开微信后想想还是算了，别去打扰他，等这些事过去了，等他处理好，风浪都过去后再告诉叶煦明。
他躺在床上，思绪有些混乱，柜出了，也坦白了，现在他爸很反对。到底该怎么做才能让他爸接受呢？
估计不可能。
“先让孩子起来。”方萍见状赶紧扶着叶景湛起来，叶景湛跪太久了，根本站不住，他一只手撑在茶几上，宁一只手被方萍扶着。
叶国庆怒骂道：“给你叔叔婶婶道歉。”
叶景湛：“叔叔婶婶…对不起。”对不起这三个字说出时，感觉心都在撕裂。
“小景…他告诉你们了？”
叶国庆脾气又上来了，“是啊，这不孝子做的这些蠢事，造的孽啊。”
电话那头叶国永叹了口气，“这事麻烦，我们当面说。”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叶国庆很是愤怒，听到儿子说喜欢叶煦明，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爸，我喜欢叶煦明，不是哥哥对弟弟的那种喜欢，是恋人的那种。”
叶国庆气得满脸通红。
“兄弟，咋家对不住你。”
“怎么了这是？”
“正在教训叶景湛，孩子之间居然闹出这样的事，也跟小煦赔不是。”说完他给了叶景湛一个眼神杀。
“复合了。”
黎霞一时大脑无法处理这些事，有点缓不过来，她就说，总感觉今天叶景湛怪怪的，欲言又止，还给我们打了一大笔钱，说是养老金。
但他们给拒绝了。
叶国庆吓得赶紧扶着她，让她坐在沙发上，“别激动别激动。”
黎霞摆手，“…我…我没事。”
下一秒，叶景湛直接跪在二老面前，低头认罪，“我喜欢叶煦明，从小时候就很喜欢了，我和他在高中的时候就在一起了。”
“是啊。”
她斟酌了一下语言，“那叔叔阿姨他们怎么说？”
“咳咳！！咳……”
“砰——”杯子狠狠地搁在茶几上，叶国庆已经去找他的皮带了。
黎霞赶忙拉住他，让他把话听完，“…小景，那你和弟弟的关系？”
他看着钟表的指针慢慢跳动，时间流逝，太阳照常升起、落下，邻居家的猫又跑出去浪了几天没回来，厂里头的机器总是出问题，生活一成不变。
“你说咋们要不要找时间和小煦他们出去吃个饭？”
黎霞静默片刻，“行。”
黎霞在厨房希望，看到窗外一个姑娘托着行李箱进了小区，“隔壁老王的女儿好像又回来了。”
叶国庆劳累了一天躺在沙发眯眼，“她女儿不是嫁出去了吗？怎么天天往娘娘跑？”
“说是那边待她不好，”说着黎霞联想到自己儿子娶了个凶老婆，“小景以后娶个姑娘得温柔点。”
她轻轻拍着叶景湛的背，就像小时候吼他睡觉一样。
叶国庆看着就心堵。
叶煦明父母已经说明自己的想法，不多做停留。
叶景湛说着在黎霞面前跪下，“爸妈，对不起养了个不孝子。”
黎霞撇了眼叶国庆，不知所措道：“起来起来。”
叶景湛跪着不动。
墙上挂着的老式钟表滴答滴滴答慢走着，平添一份落寞。
“要是以后亲戚朋友们知道，这是得让人诟病。”叶国庆纠结得心里发堵，一口闷气郁结在胸口，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这边叶景湛的父母也沉默了，是啊，就算他们接受了，别人也无法接受。
方萍缓缓道来：“我让小煦想清楚，毕竟这不是件简单的事，他说他已经想的很清楚了。”她垂着眼眸，回忆着叶煦明对她说的那些话，“我也不想看到叶煦明为此伤神，他似乎很久没在我们面前笑过了。”
“小煦是个开朗的孩子，很听我们的话，这大概是头一次他有了自己想法，想和一个人在一起的想法 。”
叶国永插进一句话：“做父母的，求的是孩子开心，以前我们对他要求太高，管的太严，这事我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要真是这样该多好。
他当初心思的确不纯，一开始对叶煦明只是肉体关系，你情我愿再好不过，等到腻了，就一拍两散。可谁能料到，叶煦明居然对他动了心，哪怕他自己再装不知，也不可能感受不到。
而他自己，也不可自拔地陷进去。
空旷的房间只剩叹息，他外面的声音听不见，只是偶尔会传来模糊的字眼。
“后辈们的事。”
“不懂事…造孽。”
方萍：“有什么对不起的，没事没事啊。”
黎霞见好时机，“小景先回房间吧。”
“好。”
挂断电话后，叶国庆气消了些，“你叔叔婶婶等下回过来，到时候你诚心诚意地向他们道歉，你说你都干的些什么事啊？那是你弟弟，被人知道会笑话的…”
所以当叶国永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叶景湛跪在地上低着头，挨教训，叶国庆有一没一句的教育他，黎霞在父子间当调和剂。
“你说，你喜欢男人我和你妈也就忍了，你现在又告诉我，你喜欢你弟弟！！”
叶景湛沉默不语。
黎霞见两父子间火药味太浓，从中调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