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在厨房这一方面殷旻给好字的后果就是、他甚至都不会敲蛋,壳裂了,他的蛋也砸进碗里了。
因而从小到大没有一次不是敲出过完美蛋黄的林子雄在听到那一声小小惊呼而后侧身回头的傻了,他瞧瞧碗里的蛋,瞧瞧殷旻,瞧瞧碗里的蛋,瞧瞧殷旻,刚刚开着火的灶炉关掉,以一种疑惑万千的眉毛开口问道,“你在干什么明明?”
“知道我们现在要做什么吗?”
殷旻环视台面上一圈,而后答,“奶油霜?意式的?然后蛋白糖,棉花糖?”
“嗯,真聪明,脑袋没睡昏,挺好。去,洗手,然后再从冰箱里拿俩鸡蛋出来。”
真服了,上个矮楼梯都趔趄差点儿摔成个狗啃泥的,干嘛呢。
行,那要是他牛逼以后都不让殷旻脚沾地好了呀,去哪儿哪儿抱着,反正是上神天仙了。
林子雄撇撇嘴,也不是不能够。
因而洁癖美人依旧偏爱虫子,比如蟑螂一般肥硕巨大如果不是为了肢解必要用尽一百零八种方法将其给虐杀殆尽的东西,他眨了眨眼睛,张望着那又在忙碌起来一锅白色软球的壮汉,而后口罩下的嘴角轻轻一弯,旻天微风吹过,留下萧瑟温柔。
况且蟑螂没有痛觉神经,我这算是,为全人类单纯的除恶而已。
因为蟑螂不会疼啊,牠不会疼啊。
他依旧是冷漠的。
讲难听点儿,他很有可能还嫌脏,又是透明黏液又是裸露皮肉。
可要是把后面那个恋换成杀,就可以见他笑了。
有,定然是有的,怎么可能没有,他再怎么聪明也不是说超越万物的存在。
只是吧,如林子雄所想,这个人的笑点,是奇怪到高。
一言以蔽之,别人不爽,他殷旻就开心,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嗯。”
“好吃哦?我也觉得好吃,嘻嘻嘻,口感巨轻盈。”
也就得亏林子雄继续往里头加了香草和奥利奥,不然不也就是一单纯白糖片子了?有什么多好吃的,就除了轻,蛋白糖不就是那样嘛。
……
“来,吃几个吧,真地不甜,真地真地不甜,口感还挺有意思的呢蛋白糖。吃嘛吃嘛。”
哦哟,殷旻还真是应了那求人意思的模样戴上手套似拿起珠宝般的、拿起那既不是玫瑰也不是爱心的宝塔形状蛋白糖扯下口罩往嘴里送着。一进去,就化了。
那回答着睡音给准备走回厨房的壮汉听着真是更精神了,他回头无奈说着怎么还好意思嗯出来答应。
“嗯。”
“……你真是,好懒好懒,以后怎么当人媳妇儿啊?”
嗯,太过专业高级的烤箱致使某人第一次用时没太掌握得当,那纸杯蛋糕有点儿干干巴巴的了……但是就一点点!!不仔细看、仔细吃,是不知道的!!
他妈的还好老子搁外边那瞧着有什么不对,不然不就真全他妈完蛋了吗?手还被烫着了呢!
切,还“甜品大师”,没常识。
玫瑰和爱心吧!
……
干什么!又怎么啦!?
睡音的懒散消失,转而是低沉冷淡的嗓。
这给正用电动打蛋器打蛋的壮汉听得有些些懵,他按下停止回想着,随即又开,整着粗犷的声,喊,“可以去学?学什么啊学,真是的,世界上哪还有人学打蛋的,你拉倒吧。还是我来。”
“嗯。”
“所以,”林子雄拿过那还未被祸害着的好蛋比划着,“你真的是连一个蛋都不会敲了??”壮汉拿来另外一个大碗而后单手一敲一裂一开,一颗完整好蛋就降落于那大碗中,“这很简单的,不难啊。”
“嗯…”
“我的天我真是服了,那你再等一下吧,再等一下我就喊你来帮忙,好不好?”
“啊??那你以前的吃食全是什么保姆阿姨做的了??”
“嗯,饭菜油烟味道大,我今天是第一次进厨房。”
他就瞧着面前人完全没有一丝丝二十二三岁了连敲蛋都不会的丢面颇感无奈,只能用手掌盖住自己的脸表达着我真服了的意思。
放屁,明明是他把我的心给拿走了,问也不问一下的唐突。
“起来帮忙总可以了吧?然后给你小蛋糕吃。”
“嗯。”
“敲蛋。但是,我不是很会。”
“你连敲蛋都不会??”
“嗯,算是,不会的。”
他听话去,乖巧回,手上拿着两个椭圆形的东西,当真似小孩儿般……明明,他是该不喜欢的,所谓幼稚,所谓毫无魄力和担当,但,确实了又,谁说冷酷剑仙不能快意人间?总之,因为那人是殷明,所以怎么样都可以。况且,这样就这样了呗,他知道自己现在不看的话,以后也不清楚是要求得哪路神仙才能大降好运的再现了。
“好,知道该怎么取蛋清的吧?很简单的,敲开,然后倒一倒,把蛋清倒出来,就好了。”
眉毛轻轻一蹙。
“嗯。”
……
好了,估计前头只是神经稍微搭错一下,殷明依旧没有什么变化的,能怎么少言少语应付过去就少言少语……他抬起眼皮见那还未完全消散红热不然真像死了进冰棺的睡颜,真没办法了。
当媳妇儿就要当牛做马了?少逼人骂他。
“嗯。”
“哟!!小心着点儿!!这么大个人了怎么连路都不会走啊!”
单纯的,快乐与痛苦并存的虐杀。不然真是没什么好笑的。
把乱七八糟的东西放进人身体里去他不感兴趣,但如果用刀将人的屁股给切割成一朵肉色的大丽花,正之所谓,漂亮,殷旻是会觉得骄傲的-前提是,流光了血被清理干净了的尸体,否则……
可,尸体,又是不会发出求饶哀叫的了。
反过来,见了别人在自己跟前怎么好和幸福,他会反胃。
因为理解不来,理解不了。
那性……诶,他的那怪癖可和性虐恋没有一点儿关系啊,什么看人一脸难耐的表情叫主人求解释放,上面的那幅模样可激不起殷旻一丁点儿的欲望。
因而也不奇怪,殷旻过后依旧面如死水,再度脱离与外界所有的联系般……
啧,虽然从未站在林子雄那一方,但拥有如此美貌,怎么就不笑呢??
世界上也算是有挺多好玩的事情,难道真没有一件值得他发自内心的开怀大笑吗?
嗯……
英眉轻蹙。
“好吃吗?怎么样?”
再没常识也比他好,娘的蛋都不会敲,怎么做人媳妇儿?在我们村儿那边虽说少有和我妈一样的能者多劳,但最起码简简单单的菜式是要会的啊!否则谁做饭啊?我示范个那么一两次还不行??
我们村里的男的,就没有下厨做饭的这一说的!
穷屌现在要是再敢开口一句废话出门马上被车撞成肉饼。
没什么啊,他急什么?被戳中什么了?土和俗是吧?
呵,再土和俗也没有你的份儿。
烤箱门开,烤箱门关,烤箱门开开又关关,中间的一个小时林子雄原本想和人说些闲话唠些家常的,可人突然低起了头在手机上左滑右滑而后又把头昂起眉眼略动的不知道搞些什么东西,他就只好又一个人在外看着那烤盘内的状况了……哈,好了,一大盘的蛋白糖像颗颗轻飘飘的珠宝在白色的海上游荡着,成色,当真是比纸杯蛋糕要好的。
好了,蛋清打到七分了,只不过糖水现在还有些烫,先关火,等降着温度后倒进去,再搅和搅和屁热着的,就成蛋白霜啦!
然后就弄进裱花袋随便挤出个什么形状放进烤箱的又烤烤,嗯,牙痒,先整几个蛋白糖尝尝-那谁叫殷明不吃小蛋糕的,我一下也不好怎么一个人了。
来来来,油纸油纸,我挤成个什么形状好的呢?
“嗯…”
灶炉再度响起,林子雄刚把水喝完准备用瓶子将那蛋黄给吸出来不要浪费才是。
“其实我是不太喜欢蛋液沾到我手上的粘,如果你觉得不好,我可以去学。”
不是,这不过是不会敲蛋嘛,怎么了,杀人放火通敌叛国?有什么好羞愧的啊,丫也太小题大做了吧。
可真的是太离谱了啊!敲个蛋,而已啊,我他妈现在要是把蛋给着一个五六岁小孩儿,人绝对敲得比殷明好,敲得比殷明棒。
怎么就……??
他终于起来了,微微甩着一下头好似要把所有的困倦负面都给弄走,就留着揉揉太阳穴的清醒。
“你说说你这人,真是的,怎么能有那么爱睡啊?啊?我看前几次你推脱拒绝我,估计都是在忙着怎么睡觉身子起不来吧?”
“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