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汶有点犹豫,其实先回去上个药肯定保险点,可他不太好意思让刘吟之等太久,想了想,还是直接过去了。
“主人。” 方汶进了厅,下意识的就在离着沈归海三步远的地方跪下:“方汶领完责罚,您要验伤吗?”
沈归海看着离的老远的奴隶,颇为无语,看来刘吟之当年是刺激的方汶不轻。他看了坐在旁边的刘吟之一眼,说道:“不用验了,起来吧。”
“四十八,谢谢主人责罚。”
“四十九,谢谢主人责罚。”
“五十,谢谢主人责罚。”
“四十二,谢谢主人责罚。”
……
刘吟之在起居厅隐隐能听到方汶报数的声音,暗叹了一口气,这么多年了,主子和方汶也变了不少。
“明天也睡笼子。”
“是.....”
“后天也睡笼子!”
“......别指望我会内疚。” 沈归海捏住方汶的下巴:“也别以为你表现自觉,我就会惯着你。”
方汶抬起眼眸,看向沈归海:“主人,方汶知道。”
沈归海“哼”了一声:“你知道个屁。” 他盯着方汶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我真恨不得天天都对你做三级管控。”
“九鞭,主人。”
沈归海想了一下,道:“那就先打完了吧。”
“是。”
唉,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不操心了!
他单膝行礼道:“吟之想说的话都说完了,多谢主子和汶大人的时间。吟之今天就先告退了。”
刘吟之这话,便是将自己放于了下属的身份上了,沈归海也不想让方汶多接触这个意图鼓动奴隶出门的人,不带一丝挽留的说道:“去吧,昨天跟你说的事,你好好想想,教育不能太死板了,却也需要一些徐徐诱导。我希望你能把民众教育这一块接下来。” 他说完顿了顿,忍不住道:“我突然发现,你还真挺合适的。”
刘吟之看着两人,深深又是一揖:“少主,方汶,吟之当年不懂事,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虽是迟了这么多年,但吟之真心道歉,还请两位原谅吟之。”
方汶不说话了,沈归海叹了口气:“我也是脾气不好,当年,也把你吓到了吧?”
刘吟之起身笑道:“主子脾气确实不好,汶大人也是辛苦了。”
刘吟之笑了笑,将有些长的头发别到耳后:“主子,多走走,确实是好的。若不是家里一个劲的叫我回来,吟之是真的想再多走几个地方。”
沈归海沉吟道:“多走走,是好。但心也会野的。”
“主人,” 方汶有点担心,顾不得什么所谓的三步距离,膝行过去:“主人,方汶一点都不想出去走走。这主宅就够大的了,方汶有时候,连主楼都不想出去的。”
沈归海脸色更不好了:“见多识广?汶大人也想出去走走?”
方汶使劲摇头:“不想,不想的主人。我就想跟您身边待着。”
沈归海冷哼一声还没说话,旁边刘吟之却扑哧一声笑了。
方汶看向刘吟之,刘吟之便站起来,走到他身侧,却是突兀的对着他长揖到地:“方汶,吟之这次过来,是想为当年的事向你道歉的。”
方汶吓了一跳,连忙把刘吟之扶起来:“诶,你别这样,当年的事早过去了,再说也不怪你。”
刘吟之摇了摇头,再次弯腰道:“当年,是吟之眼界太短,说了许多让你不舒服和为难的话,这么多年,我见的越多,心里便越是过意不去。”
方汶一愣,转身看到黑着脸的主人,还有主人身后的.........那是刘吟之吧?
“主人。” 方汶只略微发了下呆,便连忙请安。他请罚的时候自然不能看通讯,想起之前的震动提示,搞不好就是管家发来的信息。
沈归海没好气道:“先起来。” 不是让他上午请罚吗?这都下午了,折腾什么呢!
“是,谢谢主人。”
方汶站起来,竟然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以往这种时候,他不是跪到主人脚边伺候,就是跪到主人脚边忙自己的事,可今儿他干什么?侍立在侧?好别扭。
沈归海看了浑身都显得有些别扭的方汶一眼,说道:“吟之今天过来,是来见你的。”
五十鞭打完,方汶长出一口气,主人回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麻烦秦先生了。” 方汶站起啦,感觉不出来后背的伤势,便问秦先生道:“见血了吗?”
秦先生摇了摇头:“现在没有,但您要是不注意磨破了瘀伤,怕是就该渗血了。”
不过,这都是汶大人了,可主子对方汶,怎么还和当年一样的不留情面。
他记得那会,他就总是要劝着主子不要当着奴才的面罚方汶,他离开了,就没人劝着点主子吗?
刘吟之轻轻叹了口气,这好像,也不是他该操心的事。
沈归海转向刘吟之:“这你也熟,就不带你参观了,先到厅里坐一会吧。”
“是,主子。” 刘吟之抱歉的看了方汶一眼,方汶偷偷对他笑了笑,等主人带着刘吟之走过大厅,便再次回到先前的位置,苦笑着跪下道:“麻烦秦先生继续吧。”
秦先生对着沈归海的背影又躬身行了一礼,这才转向方汶,再次开始执刑。
方汶:“主人,会被陆庆发现夜不归宿的。”
沈归海:“......早晚在你身上烙个印!”
方汶:“主人......”
沈归海压了压心底的不痛快,松开掐着奴隶的手道:“今晚你睡笼子。”
“是,主人。”
刘吟之点了点头:“是。”
刘吟之走后,方汶还没怎么回过神来。这人来的突然,道歉的突然,走的也突然。可他一扭头,看向主人盯着他的目光,便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刘吟之来了总共不到一个小时,说话也不到二十分钟,可却给他丢下了一个天大的麻烦!
他叹了口气,低了低头道:“主人,方汶是真的不想出去走走,您若心里不踏实,就给方汶换上您说的那个什么放电的pa环吧。”
方汶:“.....”
沈归海:“......”
刘吟之看了两人一眼,这两个人之间到底是有多少真情实意,多少习惯相处,多少主仆隔阂,其实他到现在也不是太明白,但这么多年了,方汶还会那么习惯性的往主子身边凑,想必两人之间也并不全是主仆之情吧。
沈归海:“......”
刘吟之又是扑哧一笑:“汶大人,你当年,也总是动不动就跪到主子身边去。”
方汶:“......”
沈归海:“.....”
刘吟之不太好意思的看向沈归海:“主子,我就是想起了以前。那会,您也老这么找茬。这么多年了,您怎么还这样啊。”
沈归海脸又黑了黑,他这是找茬吗?他斜睨着刘吟之:“你可是比当年开朗多了。”
方汶有点头疼的看向主人,见主人一副看戏的样子,便连屁股都疼了,他再次把刘吟之扶起来,叉开话题道:“当年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想到你还真的出去看了,还一走就这么多年。我都有点羡慕你了。”
刘吟之微微一笑,还没说话,沈归海已经沉声道:“汶大人,你羡慕什么?”
方汶一愣,差点冒了冷汗,顾不得刘吟之的诧异,连忙跪下道:“主人,方汶羡慕吟之少爷见多识广。” 随口一说啊主人。
“是。” 方汶也有点尴尬,起身后,看向刘吟之:“吟之少爷,好久不见了。”
刘吟之清了清嗓子:“是啊,好久不见,汶大人。”
方汶笑了笑,主人那边还绷着脸,他不敢跟刘吟之多说,只打了个招呼,就再次看向沈归海。沈归海瞪了方汶一眼,问道:“还差多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