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会猜?怎么不猜猜自己会不会昏迷不醒?”浓浓的怨气。
“你真的来了!你是活的!”低沉磁性的嗓音。蔡泽语吓得一下子惊醒,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床前的夏侯靘。
“你只希望我的灵魂来吗?”夏侯靘好像生气了。
“他昨天打电话的时候,你正昏迷不醒,还在说胡话,我就把情况给他说了,他挺着急的,还劝我不要担心,叫我给你多喝点米汤…..”蔡妈妈仿佛又回到了昨晚的场景,心有余悸!
“妈,我没事,就是感冒了,睡几天就好了。”听到夏侯靘的名字,蔡泽语露出难得笑容。
“还笑!你把妈妈魂都吓没了,昏睡了一天一夜。你爸爸一听说多喝米汤能好,一大早就熬了米粥。起来喝两口,大夫说醒来吃点东西,就吃药。”蔡妈妈看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想喝水?还是饿了呀?和小华,他担心你的情况…..”蔡妈妈着急的询问。
“哪个小华?我想喝水!”
“就是你那个朋友,加拿大的那个叫……李华的……”
“我刚打完篮球!小娘子…….”陈志辉唠唠叨叨的加完微信,突然想起了什么:“我得走了,我妈让我去接我妹放学。明天来我家玩吗?”
“再说吧?!”蔡泽语感觉后背快被夏侯靘的眼神烧着了。
“我给你看我们学生会主席照片,超火辣,不说了,微信联系啊……”陈志辉终于风风火火的走了,临走也没和夏侯靘打招呼,仿佛他就是个客厅摆设。
“抹了怎么了!蔡泽语,你上次走了我挺后悔的,我看你走的时候挺不高兴的,其实我没有别的意识,就是想给兄弟分享一下……”陈志辉想起春节的那次见面。
“我知道!”蔡泽语也忘不掉那晚回家后的落寞。
“我后来,总想当初借给你钱,到底是帮了你,还是害了你?我妈也总说我,所以,我有时候都不敢面对你。现在好了,你参加了高考,我心里的石头才终于落地了……你不会怪我吧?”陈志辉很真诚反省的样子。
“没事,胆结石!做完手术了!过几天就出院了。”说着突然侧头看着蔡泽语,问道:“听说你昏迷不醒了?”
“没事,我就是感冒了!”蔡泽语有点不好意思。
等了半天也不见蔡泽语介绍自己,夏侯靘只好主动给那个辉仔倒了杯水:“你是小泽同学?喝水。”夏侯靘尽量模仿长辈的口气。
蔡泽语突然感觉,错过了一年,就像错过了百年,很多东西都回不去了!
终于考完试,第二天下午,蔡泽语却发起了高烧,吃了药也不退,最后只能住院。
“大夫说每年像小泽这种情况的孩子挺多,甚至有的家长也会这样,多休息几天多注意营养,就好了!都是考试前,精神压力太大导致的,有的孩子刚考完就晕在考场的都有,加上小泽从小身体就弱…….这几天又没胃口,吃不下东西,哎!我们……”
夏侯靘硬把蔡泽语塞他怀里,箍紧。“睡觉!”
下午,有人敲门,门外站着一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剪了个利落的板寸,一身篮球服,耳垂上明显的耳洞,能看出也曾是个叛逆少年,他疑惑的问:“蔡泽语在家吗?”
夏侯靘侧着身子,边让边说:“是……你….”
“怎么就醒了?!这孩子说话,没轻没重的!我们这不是怕吵着你嘛!快去喝水,嘴干成啥样了都。”蔡妈妈嗔怪道。
晚上躺在床上,蔡泽语学他妈妈的口气:“小夏,今年多大了?”
“23!”又学夏侯靘的口气。
蔡妈妈中午回来,抱歉的对夏侯靘说:“小夏,不好意思,你大老远来,还让你照顾我们家小泽,怠慢了。”
夏侯靘把手指放在嘴上“嘘”了一声:“小泽刚睡着。”
蔡妈妈马上禁声,随后又压低了声音的对夏侯靘说:“你去休息,做好饭叫你。”
“夏侯色!滚!”等蔡泽语反应过来已经面红耳赤,一把把他推开。
夏侯靘压着嗓子说话,尾音上扬,是蔡泽语的死穴。
“嗯~欺负我?来呀?!”夏侯靘坏坏的笑着。
照顾蔡泽语的‘重担’落在了夏侯靘身上。
“你的青梅竹马了?”夏侯靘随手从电视柜上拿起一个相框,戴着红领巾的蔡泽语笑的如阳光般灿烂,被一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男孩搂着脖子。
“没有,是同学。你穿着白衬衫像个干传销的或者卖保险的,想欺负一下你!”在自己家里就是底气十足。
- [ ] 临回家参加高考的前一晚,夏侯靘静静地抱着蔡泽语,轻轻的拍着他的后背,开启着哄睡模式。蔡泽语在他怀里恬静的入睡。
回到家,依然拎着夏侯靘给他父母买的大包小包。
蔡爸爸只是淡淡的通知他去拿准考证的地址和时间,对那些东西视而不见。
“你来怎么不告诉我,你吓着我了……”前一秒还在装傻,后一秒意识到地方不对,蔡泽语又紧张的问:“我妈呢?”
“阿姨回单位处理点事,叔叔回去给你熬米汤去了!到底谁吓着谁?还让我告诉你?!你电话呢?五天没开机了!”夏侯靘看来真的有点生气了。
出院以后,蔡妈妈正常上班去了,蔡爸爸则早回乡下的学校任课去了,周末才会回家。
医生说的话在这个时候,对于蔡妈妈来说不亚于是圣旨,蔡泽语勉强喝了两口粥,没坚持一会儿又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嘴唇上暖暖的,偶尔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口中,如甘露般滋润着干裂的喉咙,蔡泽语伸出舌头舔了舔湿湿的嘴唇,沙哑的声音叫道:“妈……”艰难的睁开了眼。
床前那个熟悉的轮廓跳进眼框,蔡泽语以为自己产生幻觉了,笑了一下,又无力的闭上眼:“你来了?我猜你就会来!”
“你怎么有他的电话?你都和他说了些什么?”蔡泽语一愣,着急的说话差点喘不上气。
“也没说啥,他就问了一下你的身体情况。对了,昨天晚上还有一个姓夏的打电话,说是你同事,也是问你怎么了,我就告诉他你生病了……”蔡妈妈一边说话,一边往开心里兑凉水。
“妈,以后不要给李华说我的事,姓夏的问你,你怎么说的?”蔡泽语嗓子都快冒火,喝了口水,舒服了许多。
“妈…..妈……”蔡泽语躺在床上,虚弱的的喊道。
“唉!唉唉,不说了,小泽醒了,我去看看…..”
“妈,你在和谁说话?”
小小的客厅突然变得异常诡异的安静,电视机里的女主正对男主说:“你这个人渣……”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蔡泽语说的是真心话,都是自己的选择。
“我总算放心了!”那孩子一兴奋,一把搂过蔡泽语在他脸上吧唧亲了一口。“快,加我微信,以后我们还是有酒一起喝,有妞一起泡的好兄弟……”又吧唧一声。
“你死不死?!滚!臭死了……”蔡泽语嫌弃的推他。
“嗯!”那孩子瞥了一眼,点点头,继续对蔡泽语说:“还走吗?听说你回来参加高考了?”
夏侯靘悻悻的绕到他们身后,把电视的声音关小了。
“嗯!过几天就走。你别往我身上抹啊……”那孩子吃完手里的苹果,手指上沾的果汁抹在蔡泽语袖子上。
蔡泽语从沙发上探出头,嘴里刚啃一口苹果,吃惊的叫道:“辉仔,你怎么来了?”
“我妈病了,我请了三天假回来看看,听说你也病了,就顺便也来看看。”那个辉仔一屁股坐在蔡泽语旁边,抢过他手里的苹果就啃起来。
“阿姨没事吧?”蔡泽语关切的问。
“哈哈哈哈哈,居然谎报年龄,明明25了,还说23,哈哈哈哈哈,原来你也有这时候…..”
“你再笑!信不信我给你打针!你是不是白天睡够了,晚上这么精神!”好像夏侯靘来了以后蔡泽语的病奇迹般的好了。
“你当时的样子好好笑……哈哈哈……”蔡泽语一想到吃饭时,夏侯靘回答他妈妈的问题,就忍不住。
夏侯靘也压着嗓子说:“我帮你,反正也没事儿干……”
“你们两个鬼鬼祟祟的,干嘛呢!”蔡泽语揉着眼睛,站在他们身后。
这是他一直希望看到的场景,看着妈妈和夏侯靘嘀嘀咕咕,觉得很幸福。
“我要睡觉了!医生说要多休息!对了,还有三个小时吃药,我提前吃,是不是可以突袭病毒!”蔡泽语一本正经的突发奇想。
“要不我帮你吃,给病毒来个隔山打牛?或者,我们把药涂在皮肤上,给病毒整个声东击西?这样吧,我们把药换成糖,来个瞒天过海……”夏侯靘也一本正经。
“还是不吃了,给病毒来个空城计……滚!我生气了!”蔡泽语又被他调戏,忍无可忍的喊道。
“欺负我?谁打针差点就哭出来了?嗯~”夏侯靘在他耳边说。
“不准说!”蔡泽语脸红了!
“医生打针疼吗?要不趁咱爸妈不在家,我给你打一针,保证不仅不疼还舒服。嗯~”
只剩一个星期的时间,蔡泽语听刘老师的建议,考试前三天,做了最后一套模拟试卷,成绩还算理想,稍稍安慰,就看临场发挥了。
考试前一晚,蔡泽语将手机关了机。三天的考试,蔡泽语每天都在巨大的压力中,特别每天回家看到爸爸欲言又止的样子。
别人家孩子高考,家里气氛紧张肃穆。蔡泽语家里却是低气压,让人喘过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