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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经死了(第1页)

那么他为什么不约身边附近的人?

别开玩笑了,虽然现代同性恋约炮软件早就覆盖了三四线城镇甚至农村市场;但是那个软件里的人力资源环境堪比国产恐怖电影。其中用户100%用假照片,80%是已婚油腻中年男子,50%是老大爷搞不好是你同族的叔伯或者你初中时那个最娘的英语老师;还有30%是根本就未成年的初高中生聊天不超过三句话张口要钱买网游皮肤。

纪春波的约炮软件关注列表里,如今只留下一个帐号。

可能的,想都不要想啦。弗里德里希恩格斯在中提出,在历史上绝大多数的国家中,公民权利是按照财产状况进行分级规定的。但是在男同性恋们的社交体系,jack,d,  blued和grindr 中,公民权利是绝对100%按照肉体外观分级分配的。

照片中的男子,如果是同性恋的话,那么他则是那碧波海洋中矫健傲游,腾跃而起划出美丽彩虹的海豚。而纪春波充其量是,这海床里的馒头蟹——人走过来也不会跑,只会捂住脸喷水,但是又没有肉也没有黄,其貌不扬也没有观赏价值;就连小孩都不会捡,被踩死了就死了。海豚们根本不会吃这种螃蟹的,海豚们只吃蛋白粉。

所以,会主动和他搭话,聊天,主动送上这么美艳不可方物的照片的账户主体,背后一定是骗子,搞不好都不是活体的骗子,就是一个聊天程序。

是啊,这照片里的人物主体,当然是一个看着不会超过25岁的,各项肉体外观完全符合2020年中国男同性恋所谓“天菜”所有大数据条件的人间尤物,“我可以的老公”。图片整体观感上,摄影标准和审美设计都符合2020年所有消费主义诱饵指标的内裤或者香水广告需求。场景毫无悬念地发生在某个高级卫生间里,那男子雄壮而又闪亮的欲望之躯后的瓷砖看着莫名高级而又助性;画面中看似无意但应该是精准投放摆设只露出少许边角但是足够炫富的高级洗漱化妆品,相当于明码标价地指出这肉体的人均消费。

这个rick au的au,让纪春波有那么一点费解,不过约炮软件上的名字不值得深究——

他的资料显示他身高182cm体重79公斤年龄24岁,型号是0.5。爱好倒不是一般常见的健

纪春波倒也不介意,他怀疑大姨家晚上可能要来客人。于是他又走过一排罗马柱长廊——大姨家的别墅里有的没的装了52个罗马柱,没有任何风水意义也不是什么机关,这个村里先富起来的一撮人对于罗马柱有着迷之执念,房子和车攀比之外的最重要参数就是家里罗马柱的数量:纪春波其实也挺喜欢大姨家里的罗马柱的,这样有一种他在圣斗士星矢那个动画片里看到那个圣域星座宫殿里上班的感觉——开到大门口的鞋柜处,在这里,他拿下墙上的棉织帽戴上,又戴上口罩,披上外套,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

二表哥又追过来,嘻嘻地说:“明天你来,给我带点东西。你开手机,我转钱给你。”

“啥东西啊。”

狐狸精们说什么都不用太在意,大家谁也不用道德批判谁。

狐狸精,是全村和邻村所有人,对大姨全家人的口碑。大家人除了早死的大姨夫,纪春波见过的全员都又漂亮又聪明,姐姐们都能嫁给高官土豪,哥哥们都能榜上富婆贵妇,这又富有又有手段的一家,经常被被羡慕嫉妒恨邻居们,揶揄指责为:不要脸的狐狸精。

初中毕业后就能在深圳夜场卖酒的二表哥;长得可不比骗子的假照片差,关键是二表哥长了大鼻子萌宠狗狗眼酒窝美人尖这些能让女的卖血倒搭的祸精黄金组合,估计他在江湖混迹的时候,也有很多不长眼的男生们为他掏空了钱包碎了心吧?

但是农村人且家里有过八十亩梅园的纪晓波知道,好看的,或者能结果子的梅花;大多数都是嫁接的啊,需要把桃树杏树残酷腰斩,再接上花钱买来的梅枝啊,然后还要打很多农药很多化肥啊,动不动还要盖保温塑料捂啊。用现代的话来说,梅花,就是整容换头怪呀;为啥ab上个电视就要被嘲,梅花就高雅君子花?

即便那碧蓝瓷盆中,峥嵘盘踞的玄色梅枝上,在午后的夕照中,盛放了簇簇节节,云瓣雪苞的梅花,但是纪晓波并没有多看几眼,甚至也没有拍照发朋友圈——他没有朋友。

欣赏完“rick au”发来三张高清大图之后,纪春波无奈地打了一个哈欠,随后立即陷入了那种虚无而又疲乏的绝望之中。开了一下午小红,小蓝,小黄这种男同性恋社交软件;没有任何有效撩骚,磨蹭到6点勉强可以下班的时间,结果就遇见了这种:三张男性97%裸体的照片,是那种其实随处可见的健身肌肉网红自拍。

纪春波尴笑着把手机按死到关机,然后说:“没事,骗子短信。”

“哦……”二表哥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然后突然说:“晚上我带你进城玩呀?”

二表哥在门口的院子里停了一辆已经蒙尘的兰博基尼,从他们下窑村开到鹤壁市里,也就半小时。

纪春波是在大姨家的客厅里上班的,他现在的职业是给大姨家开的几个电商店铺做客服。

大姨家卖土特产,主要是缠丝鸭蛋,劣质蜂蜜和假冒的信阳毛尖。大姨家其实不缺钱,大姨生了四个优秀的才俊表哥三个风华绝代的表姐,都在大城市里混的风生水起,早早就在外地买车置业华丽变身精英,对母亲也极尽供养孝顺。但是大姨,闲不住,喜欢赚钱的感觉,就一定要搞点什么生意,填补成功人生中每一个不完美的缝隙吧。

大姨的店铺生意很普通,一个月流水也就一万多点,纪春波早八晚六,大姨管一顿午饭,给他发2000工资。因为和母亲同住在这十八线的乡下,没有住房问题,所以2000块的现金收入,也足够让物质欲望很低的纪春波产生舒适幻觉了。大姨最近要提升店铺流量,就让纪春波去干落伍的时髦——也做一个营销公众号,定位啊,风格啊,内容啊,大姨完全没有概念,反正就逼着纪春波做,期限是半个月,就要出第一期。一周过去了,纪春波只下了个模板规划了下框架,其余的,一片迷茫。

当然了,适龄女性也没有人看得上他。

其次,脑袋上还顶着一个可怕的解释不清的大瘤,就算他卖肾花钱去嫖,也没有人敢接他这单。这场所谓的疾病,摧毁和磨灭了他的精神;居家不见人的生活,把所有壮年男子剩余的青春阳气,转化成了腹部的脂肪和脸上的痤疮——也让纪春波从中人之下的姿色,彻底沦为了无间深渊最底层的魑魅魍魉——还不是好看的那种。

有的人活着,但是他已经死了。

其实木木曾经联系过他第三次,但是纪春波犹豫婉拒了,当时22岁的纪春波得了皮肤病,羞于见人;尤其是不能让木木看见。

说是皮肤病,其实是肿瘤;说是肿瘤,其实是良性的。

纪春波25岁生日过后没多久,头盖骨天灵盖正中就凸出一个小包,不是很明显,不疼也不痒,纪春波以为是自己什么时候不小心撞到了,肿胀而已。但是这个包一直都没有消,去医院看了一下,大夫也只是说皮脂增生,要他注意洗头。然后这个包以每年1.5毫米的速度增长,八年后的今天,这个包已经变成了一个直径1.27厘米高1.35厘米的肉球,还是紫色的。这种肉瘤,普通男性的发型是遮不住的;所以纪春波留起了长发,扎起来,束一个很艺术感的丸子头,就能遮挡住。

但是作为他青春中最美好的一次回忆,可能是唯一值得回忆的回忆,残留下的那一点灰烬,他一直不舍得删。

各中原因……需要吗?

约炮之后,互相不再联系,需要解释吗?

下午,不知道什么时候,梅花开了。

桌上电脑后的,那一盆栽梅花开了,白的,没有什么香味。

纪晓波只觉得,大姨好厉害,这也能活,这也能开。

那个帐号的头像图片已经是默认的那个空白了,名字倒是还没有改,叫:木木。

纪春波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被拉黑了,五年中,他再也没有发现这个账号是在线的状态,每隔三个月手贱一次的问话,也没有回复。他隐隐约约地知道,那个帐号再也不会和他说话了。木木有可能根本都不是那个人用心想出来的网名,那个人,那个活生生的人,那个曾经在他怀里喊出那句,温暖真诚,纯净无暇,如春日的细雨浇打在灵魂头骨上的那句:

“老公你真大,真棒,操烂我的小骚逼,老公操死我了哎呀我的亲娘啊”的男孩子,就这样,化为了尘世中淤泥与飞灰般的匆匆泡影。

实际上,还有一个悲伤的事实,纪春波上这些打着社交旗号的约炮软件,只不过是当年

还在大连读书的时候留下的习惯而已。他清醒地知道,他是不可能出去见人的。

举例来说吧,退一万步讲,就算那绝世美男脑壳被门夹了愿意与他约炮上床,那个rick au的地理定位是在北京,聊天几句话中吐露出人在潘家园附近活动;而他纪春波,人在河南省鹤壁市淇县下窑村——还不是村里,是高速公路边的茶园中的一个电商产业园——换句话说,就是村里做电商的几家人包租的几个仓库和快递集散中心。所以,就算能约,那物理距离也太远了。

身旅游,而是红酒钟表和股票——纪春波轻轻地掐了一下自己的脸,不是很用力,但是也充满了惩罚的意味;他早该注意到这个细节的,就不应该浪费这半小时的时间。

纪春波删除了与rick au的对话,然后,拉黑了他。

因为啊,31岁的纪春波知道,图里的这种人啊,是永远不会和他发生任何关系的。没

电子商务大专学历,会基础网页设计和维护,又做了三年电商客服,随着现代中国互联网一切营销方式成长起来的纪春波,能够肉眼鉴定照片质量真伪。这三张照片,他觉得,p图力度不算很大,应该没有什么原则性构成诈骗的修饰和魔改。

97%的裸体的意思就是说,那壮硕,高大,肌肉的线条纹理阴影都满分的青春身体上,几乎就只有一条布的丁字裤裹身——内容物部分看着涨大威武极具侵略威胁的意味,但是这里却暴露出明显的ps痕迹,光圈扩大的焦点都没有用光去柔一下。

长相么,是女生们会比较排斥的五官细节不精美的粗壮类型;但是对于大多数男同性恋来说,就是那种肉欲感和饱足感都扑面而来的阳刚猛男。

“润滑油。”

“天这都黑了啊,现在又隔离管理,药店肯定关门了!咱村又不是大城市……再说,这种东西你为啥不自己网上买?”

纪春波有点生气了,他不介意给表哥跑腿买东西,但是他觉得这个表哥有点想当然。

纪春波不想搭理二表哥,拿起背包和手机,路过厨房的过道。

“大姨,我回去啦。”

“嗯……”大姨正在烙水煎包,无所谓地哼了一声。纪春波瞥见了罗马柱拱门餐厅里的大饭桌上摆放了熏牛肉,烧鸡,蒸海蛎子,炸茄盒,等等一堆丰盛的菜肴。但是大姨头也不抬,闷声做饭;一点留纪春波吃饭的意思都没有。

“不去。我回家了。二哥,我都三十多了,别叫我春儿春的了。”纪晓波毫无波澜地摇头,拒绝,现在处处隔离封闭,玩个鬼,城里的西北风吹起来更香还是怎么地。

二表哥突然举手,对着纪晓波的屁股拍了一下,然后突然嫌弃地皱眉,指责道:“你的屁股一点肉都没有,这样谁和你玩呀。深蹲,深蹲,你会不会啊?”

对了,大姨全家包括四个表哥三个表姐在内,全是狐狸精。

“春儿啊,你的手机又响了,你不看一下吗?”

因为2020年的流行病导致从过年到现在就困在老家没有回上海的二表哥白沅淇,估计是刚刚睡醒,一边刷着牙,出现在纪春波的身后,扶着客厅里的罗马柱,指着纪春波那发出约炮软件信息提示音的魅族手机。

二表哥是夜行生物,白天都在睡觉,下午五点后起床;这对于现代都市青年们来说不是什么奇怪的现象,大姨非常宠爱二表哥,大姨家的简欧风格乡村别墅三层楼都是二表哥出钱盖的,二表哥在自己亲妈的家里想睡到几点就睡到几点,如果建筑空间允许,大姨扛着床上被窝里的二哥到处活动,纪春波都不会惊讶。

31岁的纪春波觉得这句话好矫情啊,但是他知道,话糙理不糙,不用看别人了,这句话说,的就是他自己。

时间六点过了一刻,纪春波知道自己可以下班了。

他放下手机,看了一眼电脑上做了据说一半但是其实全删了也毫无影响的微信公众号内容。

三年前他当然动了手术,切掉了第一茬肉瘤,顶着光头裹着纱布在家里躲了半年,结果伤口上新生的肉瘤更加茁壮圆滑油亮了——医生说可以百分之百排除是癌症,不是恶性肿瘤,这个东西也暂时没什么影响健康和生活的因素,虽然说再割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感觉没什么必要。这个紫色的瘤,不知是不是促进了什么激素分泌,甚至还要他的头发生长的更加浓密旺盛了,扎起丸子头,要他看起来,多少还有点,那个仙风道骨的意思。

但是这也堵死了纪春波的约炮求欢之路,断绝了他作为一个成年男人拥有一点类似感情生活的渺茫机会。

首先,纪春波长得就是普通路人款,说他丑,不至于;但是没有任何年龄段的女性说过他长得好看,168的身高和又塌又小的鼻子,结果就是连迷信暗示性诱导条件都失去了;基因型反应地长着苹果红腮,所以永远看起来像是喝多了在呼酒气。农村户口,大专学历,年收入2万,没有房地产,也没有可继承的家族财产,不健身,不会运动,脱光了之后就像一只超市里最便宜的速冻鸡;31岁连五千块钱泰国旅游的资金都拿不出的纪春波,在2020年的中国男同性恋世界里,不是最底层,因为已经达成了实际意义上的:社会性死亡。

与木木的相遇,两夜十二次;也改变了纪春波的一生;这不是文学上矫情的比喻。这是有生理上表现的,极大的改造。

在遇到木木之前,纪春波是可以作1的。但是和木木做过两次后,纪春波就彻底作不了1了;这不是说木木是大猛1,把纪春波操开享受到了纯0的极致美妙奥秘后成瘾难断,以后再也不想当1了——而是木木是真的极品骚0,纪春波操了木木两次之后,再遇见别的男人,他就再也硬不起来了,就算勉强能硬,插入之后也毫无感觉,情散趣尽,很快就软了,然后大家都尴尬无趣,潦草收场,甚至还吵起来,互相骂对方傻逼。

但是,纪春波并不后悔,他甚至觉得,他能遇见木木这样的男孩子,俩人有过两个美好的夜晚——这件事,已经消耗掉了他纪春波,一生所有的运气。

然后他就继续聊手机了。

说到梅花,搞不好所有二十岁以上的中国人;就会张开唱那个:“雪花飘飘,北方潇潇,一剪寒梅,傲立雪中,whatever.”

梅花是挺好看的,也总是给人一种朴实却又高级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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