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随警带走的时候，脸上青青肿肿：“宋明宣你他妈被婊子骗了！他就是因为我才接近你的！你是我的儿子！”

“小宣。”方云季拉住想冲过去的宋明宣，对随警道了谢：“我们会协助提交证据的，您慢走。”

“贱货！你他妈让我操够了！”

宋郅哑然，当年的方云季可谓是信任他到了极点，几乎就是一个恋爱脑，他欲擒故纵装作难过的说要不就算了我配不上你，方云季晚上就脱光了哭着爬上他的床说不要分手。

“这些年，你，你家，甚至是你亲戚，在我这儿拿走了多少，我姑且不说。是你说，我年龄大了，让我去保养。是你说，我生不出孩子，你父母急出心脏病。是你说，我笨，对公司的事儿一窍不通，还不如新来的实习生。也是你说，除了你，没人会要我，脾气又臭自以为是，只有你爱我。”

他叹了口气：“宋郅啊，你把打压人那一套都用在了我身上。可是我后来去打比赛，开酒吧，依然很成功，有很多人夸赞我，也有很多人和我示好。我很棒，很优秀，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样。其实，早在我发现你出轨之前，我就不爱你了。我只是忍受不了你沾染我父母的心血而已。”

“哈，你是什么好东西？”宋郅撕破脸了，说话也毫无顾忌了：“以为有几个臭钱了不起，恋爱端着结了婚还端着，现在对我儿子倒是能张开腿了？我他妈跟你说，老子为你当孙子当够了！睡你都睡腻了！”

“啪——”一个大耳光扇在宋郅的脸上，男孩垂着眼睛：“不许你骂他。”

宋郅疯了一样挣扎，又被男孩一膝盖重重顶在小腹，痛苦地捂着肚子满头冷汗：“宋明宣你他妈…被玩了都是你活该…”

“不是？”宋郅扭了扭头，松了松手腕的扣子，方云季身后的宋明宣看他这样，马上就进入戒备状态。

“你陪我处理我父母葬礼，旅游，创办酒吧参加比赛，桩桩件件，我都以为你是爱我的。可是，为什么算计我公司的也是你，有私生子的也是你，外面第三者炮友无数的还是你。你家靠我家，找工作的找，花钱的花，我一句话都没问过。转头你爸妈嫌我生不出孩子，吃药看医生的还是我。宋郅，我就想问你，当年你爸妈跟你一起算计着怎么先睡了我再结婚的时候，你是真的爱我？还是只想做凤凰男？”

“我不爱你？哈哈哈哈，方云季，我他妈从没打过你我这叫不爱你？我x你妈！”宋郅一拳抡下来，却被从未想过的人攥住手腕。在他印象里，他儿子从八岁被他打到现在，从来都不还手也不躲，他打他的理由有很多，不花他的钱，打，没考好，打，回家不笑，打，只要他不开心，这是他儿子，他打天经地义。现在十八了，出息了，敢帮着他老婆拦住他了：“小宣，你帮他？他骗你！他从头到尾都在骗你！”

“哥，”宋明宣干巴巴地开口：“我今天考的很好…我…我数学最后一个题也做出来了…”

“小宣。”三十五岁的成年人握紧他的手，下了决心：“我们分手吧。”

方云季什么都没说。太阳落山了，落日余晖照在三个人身上，这里的气氛却冰冷异常。

“方云季，你了不起。”宋郅站起身来，满脑子是被背叛和被玩弄的怒火：“你早知道我有儿子，对吧？你处心积虑接近他，就是为了报复我。”

方云季一言不发，他死死攥着手心，转过身来看着宋郅，把宋明宣整个挡在身后。

“有钱了不起吗？！”

“你有什么资格抓我！”

宋郅的辱骂越来越远，最后一点夕阳也没了，屋里阴沉沉的，灰暗暗的，两个人都不说话，小猫在脚边转，喵喵地叫，像是问两个主人怎么啦。

宋郅嘴里不干不净的骂些什么，又被宋明宣一脚踹上去：“不许你骂他，听不懂吗？”

落日慢慢地也要没有了，方云季注视着他们俩，多么相似的脸，眼泪倏然流下来，不知是在哭他十几年的时光，还是哭那个十几岁的男孩：“宋郅，基于你婚内侵吞大量夫妻共同财产、出轨、涉嫌经济犯罪，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单方面离婚。等你在监狱的时候，就是我前夫了。恭喜——”

“你好，宋郅先生是哪位？我们是检察院的，请您配合我们调查。”外面一阵动乱，随警人员围住了门，宋郅腿一软，跪下了。

宋明宣像没听到，用力攥着他的手腕：“云哥，你说。”

“没人要你当孙子鞍前马后。”方云季吸了口烟:“是你，你爹你妈，全家人算计着给我当狗。为了钱的事儿，说到底也别讲的自己多为爱献身。我请你来我家玩的时候，你到底是在想我们的爱情，还是在想我家房子的地段价格？”

他像是站不住，疲惫地坐在沙发上，行李箱倒在玄关：“宋郅，你当初跟我说，”他舔舔唇，几乎要说不下去，但是对宋郅的期待早就没有了，只剩对当年的自己的怜悯：“说把第一次给你，我爸妈就会同意我们结婚。你说，这是爱。我现在就想问，是爱，还是盘算？”

宋明宣眼眶猩红，吐出的气都好像带着血腥味：“他会跟我解释的，我信他。你再碰他一下，我打死你。”

宋郅恍然发现，自己从八岁打到现在的男孩儿长高了，也壮，那么多次被他打只是忍耐而已。

“宋郅，监狱里见吧。成哥向检察院提起诉讼了，你这些年挪用公司的钱，套我的钱给空壳公司，有多少就得吐出来多少。我记得你还行贿来着吧？好巧，你行贿那位半个月后审判结果就要出来了，你看他会不会咬出来你呢？”方云季抖着手点了一根烟，冷静了很多，他看着被男孩压在墙上的中年男人，透过烟雾，还能依稀看见他们当年的模样：“家暴，出轨，凤凰男…宋郅，我当初真是眼瞎。”

“我该夸你吗？当年你他妈的跟我睡都费了我半年时间，要哄着，要慢慢的，现在倒是会勾引我儿子了？跟我儿子上床的时候是不是也掰着腿哭？啊？”

方云季手心被他掐出红印，他想求宋明宣别听，别听了，太脏了，却没看见宋明宣手掌已经握成了拳头，青筋暴起。

“宋郅，是你先对不起我的。”方云季闭了闭眼：“十几年的婚姻，我是爱过你，信任你。你是我的初恋，我愿意和你结婚把我的第一次给你，这不是你拿来说事儿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