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后就是美术联考，张政在家待了两天，又带着姜渝回了别墅。

考试前几日，姜渝异常兴奋，常常白天黑夜坐在小阁楼，对着画板描描画画。

姜渝画的最多的就是张政。

世上仅存的妈妈拿他当个死人，往年姜渝一直一个人。

“真快。”张政感叹。

姜渝心中隐约有些失落，突然听到张政说，“今年我留下陪你。”

“送你的礼物。”

是一副肖像画，离别前在小阁楼，伴着窗外的余晖，张政伏案工作的侧脸。

“很好看。”

“生日快乐，小渝。”

“祝你永远快乐。”

直到凌晨，姜渝才打着哈欠悄悄从小阁楼下来，摸到卧室。

意外的是，从不熬夜的张政还没有睡。

“过来。”

姜渝跑过来，丢开行李箱，一把抱住张政。

“张老师，我好想你。”

“我也想你。”

每当姜渝盯着他走神，张政就用笔轻轻敲他的头，“认真听讲，我刚刚说的什么？”

时间仿佛被按下加速键，姜渝坐在高考的考场，答完试卷，回家过了好多天，仍有一种不真实感，直到查成绩当天。

张政坐在姜渝身边，看到成绩那一刻，除高兴外，更多的是平淡。

刘敏对姜渝赞不绝口，姜渝不好意思抓了下头发，悄悄往张政身边靠了两步。

“都是张老师教得好。”

姜渝在刘敏看不到的角落悄悄握住张政的手指，后者警告地瞪了他一样，将手指抽离。

同桌打趣姜渝，“张老师最近脾气超级大，估计是发现你上课走神了，渝哥，完蛋了你！”

“去，别瞎说。”姜渝横了同桌一眼，小跑着追上张政。

办公室里，姜渝见到了意料之外的人。

离寒假结束还有几天时间，张政纵容姜渝疯玩了几天。

开学后，日子又恢复到了往常。

姜渝对高三下半年的印象，就是时间过得飞快。

考场外人山人海，张政将他送到大门外。

“张老师。”姜渝突然喊了一声。

对方转过头，姜渝大步上前，捧着张政的脸，在他唇上重重亲了一口，“借一下你的好运气。”

“为什么不过去？”好友闻讯而来。

“孩子总要长大，我不想打扰他。”张政勾唇，“未来有的是时间。”

“啧啧。”好友捏着鼻子，手在面前胡乱挥舞着，“恋爱的酸臭味。”

考试那天和往常没什么不同，姜渝不以为然，张政却比他还要紧张。

“东西都带齐了吗？”

“带齐啦。”姜渝黏着张政，“昨晚你不是已经检查过了吗？”

“你也可以把我带到你家，我很听话的。”姜渝趴在张政的胸膛上，“行吗？”

“当然可以。”张政呼吸不畅，把姜渝从身上拽下来，“只要你不觉得无聊。”

后来姜渝才知道，原来张政父母早就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亏他还尽职尽责扮演尊师重道的好学生。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姜渝比划着，准备把画像在大厅找个地方挂起来。

晚上，姜渝与张政面对面躺着。

“张老师，就要过年了。”还有一个月。

三个月不见，小朋友长高了一些，再多几厘米，就快要和他一般高了。

张政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一会到家，姜渝就打开行李箱，把一个牛皮纸包着的大画框拿给张政。

姜渝爬上床，张政突然搂住他。

暖黄色的灯光下，张政深褐色的眼睛格外深邃。

姜渝的心跳毫无预兆的加速，张政低头吻了他的唇。

反倒是姜渝，抱着他亲了几下，非要拉着他下馆子庆祝。

高中毕业，姜渝有好几个月的假期可以挥霍。

当晚，张政罕见地没有限制他熬夜打游戏。

张政明令禁止不许他在学校和他做出格的举动，但姜渝总是对此乐而不疲。

姜渝没有在办公室待很久，下节课上课铃一响，张政就让他回去了。

临高考前两个月，张政开始晚上给他开小差补课。

“刘老师！”姜渝惊喜。

刘敏肚子里的货卸了，身材和之前比稍微胖了些，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

“姜渝，我可听张老师说了，你这大半年，变了不少……”

大概是能天天看到张政，姜渝每天都很开心，他最喜欢看张政板着脸讲课，转身用粉笔在黑板上写英文字母的背影。

某天下课，张政突然过来喊他。

“跟我来趟办公室。”

张政回过神，姜渝已经跑远了。

正如好友所预言的，姜渝以极高的成绩通过联考，拿下了国内最好美院的offer。

就算文化课维持现状，姜渝也能进入梦想的学校。

时间一晃而过，墨绿的树叶变得枯黄，枝头变得光秃秃的。

姜渝拉着行李箱，刚出大门，一眼就看到人群外围的张政。

他没怎么变，还是瘦瘦高高的，穿着浅色系的运动服，看起来像个刚毕业不久的大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