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那什么的争宠环节第2页_咸池 - 一曲小说网
首页

搜索 繁体

第十五章 那什么的争宠环节(第2页)

他们看郎棣对自己的到来颇为不满,也低下头去,乖顺地承了他的火气。

李咸池素来对读书人都带着崇敬之意,听他们还是大学里的学生,就更是肃然起敬。

他把郎棣拉到一边,低声说:“他们可算是我们人类里的翘楚了。你也别用那眼神看着他们,把人吓着了。”

再过三日,李咸池才似逢上甘霖的枯苗,又恢复了原先的生机。三人心照不宣地都闭口不谈佘垚之事,仿佛那会儿佘垚与他们共渡的时日,不过匆匆走马之势。李咸池与他阔别,也是各自事了拂衣去,一身的潇洒。

春种也过了,眼瞅着立夏将临。三人整日绕着那一方田地施肥,浇水,生怕亏待了这些菜苗。郎棣已许久不曾下山,不知敌军是否攻入凌云镇,也不知那一日逃蹿开的杨氏有没有归家?

这一日,郎葛在山中打猎迟迟未归,正当两人要动身去寻他时,郎棣却领着两个书生打扮的年轻男子从洞外走入。

李咸池只是下意识地拦他,哪里想过这些,这会儿被对方的话堵得哑口无言。

佘垚从鼻尖哼出一声颤抖的冷笑,再不看他,兀自跳下山洞,往深林里走去。

——

或许跟人形的郎家两兄弟相处太久了,李咸池时常忘记,他们原本也是狼这件事。就是不知道,狼的那玩意儿,和人比起来又是怎么样一回事。

李咸池看了一眼洞外,确认郎葛已经走远,复又压低声音问:“我能问你郎葛的事吗?”

郎棣听到大哥的名字,眉毛明显一扬:“你今天问题好多。”

“那你为何要这样?”佘垚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稳一些:“回答我,静岳。”

李咸池哑口无言。

佘垚望着他,沉默少顷,忽而大笑出声,但笑声中并无喜悦,只有失落和悲伤。他的笑只是为了疏解内心郁结的愤懑:

李咸池看他这幅纠结的模样,忍俊不禁道:“我此前就一直稀奇,你这样讨厌我们人类,你以前遇上发情的时候,跟你大哥是怎么度过的?”

本身这也是随口一说,更多是为调侃,没想到郎棣却格外坦然:“从前都是跟母狼度过的。”

李咸池:“……”

李咸池觉察他异样,不由莞尔:“恋恋不舍?”

郎棣一模鼻尖:“倒也不是。”

李咸池坐到床上:“那是怎么了?昨夜你就很奇怪,本身你对这些都是不感兴趣的,没想到跟他们聊了这么久。”

他们聊至月上中梢才各自休憩。第二日一早,郎葛便送学生们出山,临行前,眼镜男送了一枚玉牌给三人。他说,自己身上没有太多值钱的物件报答几人,就只能将这在北平百货大楼买的东西当作礼物赠给他们。希望有朝一日,他们可以平平安安到北平去。去吃全聚德,吃卤煮,到北海公园的九龙墙前游览。

这些此前都是郎棣所嗤之以鼻的,但或许是昨晚的夜聊,让他对此少了些许抵触。他没有应下来,也没有拒绝。

李咸池绞尽脑汁寻了个祝福的成语:“祝你们前程似锦。”

郎棣想起郎葛之前被流弹所伤,心底也是愤懑:“那群人,正是该死。”

“对、对!”没戴眼镜的学生激动起来,一拍桌附和道:“谁说草莽无豪杰!我这一路上见过的侠士,大都出自乡野,不比那居高位却尸位素餐者强!”

郎棣也不明白他这话什么意思,但观他神色,就知他是在夸赞自己,面色稍霁。

眼镜男猛灌了口水:“没事没事。”

这时郎葛忽然问:“山下状况如何?凌云镇可还安好?”

没戴眼镜的学生一锤胸,长吁一声叹息:“山河凋敝,国祚将息,螗蜩戚戚,众生惶惶。我和仲友来的路上,见人易子而食,妇孺老者横死荒野。可惜我与他都是肉体凡胎,都怕那炮火和枪弹,自顾不暇,也就只能干看着众生哀苦。”

李咸池一根根掰开他握住自己肩膀的手指,舌尖弥漫着苦涩:“你我并非爱人。”

一瞬间,佘垚眼底亟欲倾泻的感情悉数褪去。

话到此处,其实无需再多说,可是李咸池看着他灰败的双目,却又有种不忍:“这是我欠郎葛郎棣的,我们做了交易,我不能和你走。”

郎棣摸了摸脸,稍稍收起怒容,侧头去,就见李咸池拿陶碗为二人倒了水,送上前去:“你们是哪个学校的?”

两人见李咸池和颜悦色,又和自己年岁相当,心生出莫名的亲近之感。戴眼镜的谢过他水,咧嘴,露出一个腼腆的笑:“西南联大的。”

“西南……”李咸池当耕夫久了,又因为凌云镇消息闭塞,所有不知晓几年前北大清华南开南下合并之事,对这个名字也是陌生。他露出迷茫状,自觉羞赧:“抱歉,我……是个粗人。”

郎棣见他又不声不响把外人往他们设好的结界里领,面露不虞,但当他细看发现其中一人的腿受了重伤,才勉强压下火气问郎葛:“这是怎么一回事?”

郎葛示意另一方学生把那受伤的学生扶到凳子上:“在山中遇见的,他们说自己是大学生,学校在西南方,急着返校,又因为道路被敌人封锁了,就想抄山里的近道,然后迷路了。”

这两个学生,皆是长相朴实,气质斯文,一个戴一副铜框眼镜,小眼,小鼻头。另一个没戴眼镜,皮肤略黝黑,厚嘴唇。他们都穿着山下最这段时日时髦的中山装。

佘垚走后足有四日,剩余三人间的气氛都是沉重不堪的。郎棣原先倒是想抚掌庆之,但见看李咸池满脸郁色,只得把欢欣咽进肚里,独自回味了。然而等到几日后,李咸池还是那副唉声叹气的模样,他也有些恼——那佘垚就哪里好了?

隐隐约约,郎棣好似明白,郎葛为何从一开始就愿对佘垚礼让三分——因为即便李咸池对佘垚并无情爱之思,也改变不了那人和他有着少时情谊的事实。

郎棣遽然觉得,或许让佘垚离开,不能算是一件好事。

“好、好!真好!”

佘垚站起来,穿好衣物,就要往洞口走去。

李咸池赶忙站起来要追他。佘垚驻足,他便撞着他坚实的后背,但佘垚不曾回首:“你既做了选择,为何又要留我?”

李咸池不理他:“就是……我感觉郎葛好像也很忌惮我们人族。不,不能叫忌惮,应该是,我说不上来,好像是不太愿意和我们接触,不过他也不厌恶我们。”

“要是厌恶你们人,你早死了。”郎棣撑着头凉凉一笑,又低下眼沉思良久:“你说的确实,我也觉得我的大哥在人族的问题上,忒是拧巴。我问过他这个问题,但他不回答,所有我无法回答你。”他见李咸池表情逐渐失落,又补充:“不过他大我不多,所以不应该是成年后遇到了什么,可能和他少时有关吧,你可以去问问,就看他愿不愿意回答你了。”

母狼?

这回答真叫人惊掉下巴。李咸池幻想了一下二人赤身裸体地压在一头母狼身上,顿生恶寒。

郎棣显然看出他胡思乱想,黑着脸说:“我和我哥当然也是狼形。”

孰料郎棣听完他话,面上却流露郁闷之色:“是啊,你说说,我这般厌恶你们人族,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

李咸池说:“你那样可称不上‘厌恶’。”

郎棣不接茬。

那两人笑了笑,其中眼镜男说:“希望我们还有机会能再见。”

郎葛与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洞口,李咸池竟莫名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好似随着那两人的离去,原本暌违已久的人类世界又似风筝线儿断般,飘远了。

郎棣也是一言不发,静默许久。

郎葛看几人聊得火热,原先打算他们在此睡一晚就送其离去的计划也暂且搁置,到一边去择菜了。

李咸池,郎棣,以及那俩学生坐在一块,前两人听后两人这一路上的见闻。又讲起西南联大搬迁一事,从那遥远的北方为起点,纵横千里,迤逦如龙蛇。

李咸池听得心旌荡漾,血好似随着这硝烟沸腾起来。郎棣也难得表情肃穆——无怪乎如此,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以来,第一次和人类对坐,畅聊人类社会发生的变革。

李咸池没听懂他前面那四字经一般的排比句,倒是听明白了后面一段话,不免心惊肉跳。

“好在……”那学生原本竖起的眉渐渐松弛:“近日前线又传来捷报。凌云镇守住了。再往北的区域,我们也拿回来了。”

李咸池原本堵着的胸腔也似疏了个口。

佘垚仍旧怔愣,神色空空,似遭抽了魂一般。

“静岳……”他颤抖着声音道:“你我相识十余年了,是吧?”

李咸池闭上眼,不忍看他苛责的目光:“对。”

热门小说推荐

最近入库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