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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金风玉露一相逢(第2页)

“试试能不能在我手底下,带他一起走?”

一道轻哑的声音在咫尺响起,辛修竹登时神色大变,惶恐地想要转头,却发现自己再动不了一根手指。

从未体会过的沉重威压和可怖魔煞令他冷汗连连,刻骨的畏惧逼上骨髓,直冒寒气。

徐相旬不屑废话,他尚未完全入魔,一时间与辛修竹对抗得不相上下。随着时间推移,到底是徐相旬有着多年积蕴,稳稳占了上风。

辛修竹见势不妙,手下扼紧,带出昏迷之人一声呛咳。徐相旬下意识停顿,他却痴痴笑了:“师兄不妨杀了我,我带师尊一道走便是。地底做对鬼鸳鸯,倒也不错。”

“你疯了!”

开口,语调较从前毫无变化:“师兄,别来无恙啊?”

徐相旬漠然地盯着他:“放开师尊。”

“师兄,我入魔啦。”辛修竹嬉笑道,“可我没想到的是,这么乖、这么嫉恶如仇、这么听师尊和掌门话的师兄,居然也入魔了……真是……”

辛修竹猛然将秦简烟掼倒在地,双手几欲握碎肩胛。他翻身而上,觉得该将遭受的痛苦与师尊好好分享,便伸手解去潮湿又碍事的青灰外衫,欲要在此幕天席地地欢爱一番。

他心中戾气翻涌,伴随堕魔之痛成倍地上涨,急需发泄。可刚触到那截雪腻脖颈,一道利刃从身后穿胸而过。

血如泉涌,身后持剑人冷冷道:

“师弟?”

一切戛然而止。

这个熟悉至极地称呼牵扯出一片遗忘掉的前尘过往,他将记忆丢在死亡里,却把最热烈的情愫刻进了骨缝。

血公子平素压抑魔煞心力交瘁,很少去思考问题,大多时候任凭感觉行动。他突然有股迫切,他想知道他的名字,想看他睁开眼睛,想他笑起来,是否就能慰藉这不知何处而起的痛苦。

你是谁?

裘渡默默地问,紧接着,一个疑问如跗骨之俎般缠绕而上,在他已得到名字的今日,又一次在心口反反复复、不得安生。

美如壁画飞天,缈若云中谪仙。

心脏像被扼住一般,陡然沉重,又酸苦又急促地搏动。裘渡自有意识以来首次感到如此凄楚,一时间难以自控,本就躁动的魔煞抓到机会,张牙舞爪倾泻而出。

“……唔……”

裘渡掌门……怎么会?!

最惧怕的人就在身后,他失去了所有挣扎的意志,目光空洞,看着师兄的脸色从愣怔、到不可置信,再到狂喜。

裘渡悠悠然拎开僵硬的辛修竹,丢到一边,恍如赤日的眼眸微眯,有点不爽。

只是那笑中充满无限阴冷:“秦简烟,你真是好得很!”

明知他与左松云在这里还敢来自投罗网,为了掌门,师尊真是敢上刀山下火海,万所不辞啊!

既然如此,天意难违,恰好他也不想再忍耐和那几个人分享师尊了。

余光瞥见一角堆叠云袖,血色欲燃,暗纹精巧。他知道这是谁的喜好,熟悉得令人窒息。

辛修竹首次感受到了绝望。

是掌门。

“我没疯啊,师兄!”辛修竹弯起嘴唇,别过脸,神色乖巧又无辜,“只不过是生是死,我都要与师尊一起罢了,师兄可以试试。师兄,要试试吗?”

徐相旬死死咬着牙。

“你师兄想不想试我不知道……你倒是可以试试。”

“少废话。”辛修竹的魔气顺着剑身爬上徐相旬的手臂,却被其上笼罩的黑气击散,又不依不挠地凝聚,周而复始,展开一场无声的较量。

“十年了,师兄居然还没突破化神?”

“这可糟了,难道是当年的伤养了太久?师兄,我也是难以违抗司空胜,才下了那般重手,师兄可不要怪我啊。”

“放手。”

可他显然低估了这会儿辛修竹的疯劲,他五脏六腑、气脉关窍无一不痛,根本不把区区剑伤放在眼里,改抚为抓,一把掐住秦简烟的咽喉。

辛修竹仰头,灵气被他疯狂吸纳,塞进内府化为团团黑气,修复着濒死的身躯。他眼眸赤红,状若疯狂,饶是徐相旬一时间也被镇住了,反倒是他看清了来人,微微一笑:

裘渡嘴唇发白,颤抖着,下意识喊道:

“师兄。”

——我是谁?

我是裘渡,是正道门派长生门的首任掌门,是魔祖麾下血公子。所以呢,我是谁?这些身份有何意义?

烦躁似头怎么也挣不脱牢笼的困兽,在意识中打转。裘渡开始剧烈地头痛,与此同时,魔煞像是发掘了主人的失常,再度反扑,蜂拥而上。

怀中人眉头蹙起,闷哼一声。这一声径直拽回了血公子涣散的理智,他喉咙干涸,手忙脚乱地把魔煞塞回去,望着对方愣怔出神。

他犹疑着伸出手,轻轻拭去颊边血迹,仿佛手底下是块脆弱至极、一触就碎的宝贝,手指抚过一下,又一下,慎重而缓慢地把脏污抹尽了。

神魂空落落的,无可依处,裘渡觉得自己简直魔怔。

都怪这两个不知道从哪混进来的魔修小崽子乱用魔气,引得他煞气浮动,不得不放松一些压制,停在此处整顿调息。什么师尊师兄师弟的混账事,打扰他找剑鞘。

这么想着,他的视线落在地上始终安静的修士身上,瞳孔微微一缩。

半空中昭云乱甩,发出欢悦的嗡鸣;鬼使神差地,血公子倾身将人拦腰抱起,乌发飞流直泻,他看清那张苍白的、溅着血渍的脸,双目紧闭,绯唇欲滴。

自此以后,师尊就是我一个人的!只会被我拥有!眼里只准有我!身体只容纳我!就这样十年、百年、千年……搂住人的手越来越用力,手背青筋直绽。

手指抵在被揉得鲜艳的唇上,久久地凝视,瞳孔赤色扩散,辛修竹唇角忽然溢出血迹。

然而他放肆地笑了起来,再也不压抑灵力,任其在经脉里胡乱肆虐——由仙堕魔,受剔骨剜肉之苦,一张本阴柔俊逸的脸扭曲如同阴森恶鬼,笑声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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