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游戏怎么玩?”
“大航海时代,征服世界呀。”祈瞬的角色从他旁边的空气中成形,他头顶大帽子上插着鲜艳的鹦鹉毛,身着破烂的皮夹克,一双黑皮靴,腰上别着火枪和匕首。
烟熏妆,两颊还留着髯,五官是祈瞬长成三十来岁的轻熟男人模样,看起来比现实世界的祈瞬的脸大了十几岁。
“……”
场景一暗,再亮起来的时候,白姜发现自己站在一条大船的甲板上,不知道是黎明还是黄昏时分,海水和天幕都一片灰暗,唯有天际射来金色阳光,烫得船体发亮。
周围海面上簇拥着密密麻麻的大船,都是三根粗壮的桅杆,船体雄伟壮观,灰白色或墨蓝色的饱满风帆上涂画着像怪兽般的奇怪图腾,船舷上缠绕着一根根手臂粗的铁链,有的下面悬挂着风干的尸体,骷髅头上凹陷着黑洞洞的眼窝。
“谁?”他掉头向大门口方向问。
“我啊。”一个熟悉的声音。
随着湿热的花唇摩擦到他的阴茎上,他越吻越热烈,搂着他脖子,像要把他吃了:“嗯……拓……我爱你……”
贺兰拓没回答,接吻时舌头都不动,像一条死鱼,但是他的手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他就总是这样,在一些地方冷酷,在一些地方又给他希望,东边日出西边雨,道是无情还有情。
“真好看。”他不吝夸赞,埋头到他的双腿间亲吻他的蘑菇头,用手指描摹他冠状沟的形状,“你这个狗男人怎么长的……你想我么?”
只是他一个人热情,便会寂寞,跟祈瞬做久了,才意识到跟贺兰拓做的时候他有多主动。
“想。”他只回答了一个字。
白姜从来没想象过男人切菜的时候可以有这么性感,实在忍不住,手钻进他裤子里摸他的那坨肉,暖烘烘的撑满了内裤:“你看你,早都勃起了吧,表面装着,也就身体诚实。”
“别碰,你这样我切不了菜……啊……嗯啊……”
龟头上的敏感点被白姜的指腹爱抚到,贺兰拓忍不住阖了阖眸子,锅里冒出的白色蒸汽中,他脸上泌出薄薄的细汗,唇里发出春药般的呻吟,握着菜刀的手都松开了。
是怕贺兰拓呆久了发现祈瞬,否则他巴不得他粘在他身上。
“喔,原来是希望我早点走。”
“不是,我的确是怕耽误了课题,因为一跟你那个……就不想停下来。”白姜努力圆谎。
“别碰我,跟我说说这个游戏怎么玩的。”
作为强权的一方,真的很快乐,他不想做,祈瞬就只能听从他意愿,给他介绍这个游戏有什么模式,但不管是杀怪升级过剧情做任务,还是穿越可可西里无人区那样的生存冒险,白姜都没有太大的兴趣。
“这有什么好玩的……”
白姜把手插贺兰拓大衣口袋,靠在他肩上,偶尔有行人路过,向他们投来视线,白姜觉得他俩现在肯定像一对情侣。
“你什么时候回去啊?”
“你想我什么时候回去。”他反问。
贺兰拓往路边躲,白玉般的耳尖泛红,眼神凉凉地躲闪视线,白姜就估计他有反应了,算算日子,源歆说贺兰拓不跟他交合撑不过一个星期,差不多也是。
“来找我不就是为了睡我么,哼,装什么纯。”
贺兰拓从包里拿出一副手套给他:“别老把手放外面,你看,都冻红了。”
白姜吻了吻他的唇:“野百合的花蕊我吃过,是甜的。”
旁边有什么东西砸在白姜身上。
“嗷~”白姜抱头痛叫,扭头一看,居然是那只猴子抓起棋子砸他。
*
白姜到寒塘寺的时候,贺兰拓正在寺庙后院一株隐蔽的参天大树下跟猴子玩棋子。
他穿了一套修长的黑风衣,带兜帽那种,里面黑色高领毛衣遮住颀长的白脖子,脸上挂着口罩,头发剃短了,成了板寸头,这就更加突出了英气逼人的五官。
白姜忍不住回头,上前撕开他的胶带:“还有什么事,我一会儿就回来。”
“我一个人在这里,害怕。”
“你害怕个鬼。”白姜重新给他贴上胶带,第一次见他的时候他就掏枪差点崩死人,他还一个人害怕?鬼都怕他吧。
祈瞬扁扁嘴,他的双眸黑白分明,莹润有光。
白姜不知道他是装的还是真的,这样子真像个孩子,有种莫名的懵懂和忧郁。
“那你就光着屁股坐马桶上玩儿吧,尿涨了就站起来撒尿。”白姜把蔓越莓牛轧饼的包装袋撕开,放在旁边的洗手台上,再放了一碗矿泉水,“呐,食物,还有水。”
“……你看二战的电影看多了吗?”白姜失笑,“我不杀你,我只是要出去一趟。”
“那你打算拿我怎么办,白姜,以后,嗯?”祈瞬灼亮的双眸紧盯着他。
“以后,拿你怎么办……宝贝儿,我不知道啊,我考虑一下……你想戴着头盔么。”
贺兰拓说:好。
白姜收了手机,赶紧把东西收拾了,把祈瞬牵起来,藏哪儿呢,只能往室友空置的房间里藏,对不起了室友。
他把祈瞬绑在室友的卫生间里,让他可以自由在马桶里方便,然后给他的嘴封上胶带,免得他出声。
白姜思索着怎么圆这个谎:我在外面,你在寒塘寺等我吧,我来接你。
贺兰拓:怎么,现在在哪也不告诉我了,是不是在外面养了野男人啊?
白姜瞥了一眼旁边跪坐的祈瞬,浑身一个激灵,是,野男人,你那个该死的哥们儿。
白姜正襟危坐:几号啊?
贺兰拓:今天。
贺兰拓:大概半小时以后……我刚走到寒塘寺,看你快递还没拿,帮你拿了。
“喔,你的美女保镖。”
白姜从草地上站起来,感受走路的感觉,活动手指,打量自己的身体,“你会在游戏里跟他做爱吗?”
祈瞬伸手一把将他拽入怀中,手顺着他的腰肢往上抚摸:“试试?”
“后来,这可不是什么爱情童话,我那位祖先的妻子——”
“嗡”得一声,白姜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
他退出游戏场景,摘下头盔,摸出手机。
他洗劫船上的货物和美人,而且不满足于自己祖祖辈辈熟悉的海域,还在群岛上建立王国,扩大领地,出征陌生的远洋,让我们这一支家族空前地强大繁盛。
他强大也好色,从各地奸淫掳掠的美人被他专门圈养在一座岛屿上,几千个享用不完的美人组成他的后宫。
直到后来,他俘获了一位巨贾的儿子,那个深棕色皮肤的异族男孩并没有惊人的美貌,却用他神秘而热烈的人格魅力、丰富的见识和深邃的思想迷住了他,他对这个男孩非常好,平生第一次有了找到灵魂伴侣的感觉,听从他的请求放走了他的家人,为他修了一座宫殿,遣散了岛屿上其他的后宫,跟他举行了最盛大的海上婚礼。
“不行,你不说我就用辣椒油让你菊花爽爽。”
“……”
“辣椒油和风油精你选一个?”
祈瞬回过头望了他一眼,似乎笑了一下:“想知道么……”
“你讲。”白姜想知道。
“想知道为什么我的脸和声音都停止发育,不会长成大人了吗?”
“真的。”祈瞬静静道,“这是我妈在我心理医生建议下设定的,医生说我心情不好的时候玩这个容易加重抑郁症。”
“你这人……还有抑郁症?”
“是啊。”祈瞬跳到船舷上,站着迎风猎猎,远眺朝霞。
白姜侧头移目,挽了挽被风吹到自己脸上的发丝,怕祈瞬发现自己被他的造型打动了。
然后他发现自己的形象是个身材性感火辣的女人,腰细胸大腿长,比他在现实中更壮一些,穿着粉白相间跟祈瞬同款的作战服,两腿间……能看到饱满的阴唇形状。
“这也太色情了。”白姜发现祈瞬在看自己的那里,立刻夹住腿。
“原来你长大了是这副样子。”白姜不好意思老是看他的脸,又打量四周,“让这里的时间动起来,我看看航海是怎样的。”
“动不起来。”祈瞬说,“我的心情值太低,游戏就自动锁定了。”
“你少来……”
咸湿的海风里裹挟着火药味,整个场景沉浸在宏大悲凉而又有些恐怖的氛围中。
恐怖是因为周围的所有船员都一副海盗打扮,而且这些甲板上忙碌的人都好像被时间定格成了雕塑,就连正在泼水的小孩手里盆子里的水、厨房中炒菜的锅里的烟、天顶上飞翔的海鸥都是在半空中呈凝固状态,整个世界都被摁下了时间暂停键。
白姜自己的角色也一副彪悍的女海盗装扮,他摊开手,天顶海鸥的影子落在他小麦色的粗糙掌心上。
他翻看祈瞬的游戏菜单,一个叫的游戏单元引起了他注意,因为那个海报是银色边框,跟其他海报不一样,海报上是黑暗的大海上一条大船的剪影,没有什么亮眼的吸睛的东西,却有种低调的高级感。
“这个不好玩。”祈瞬皱了皱眉头。
白姜却点了进去,过场景的时候,瞥了眼右下角的记录:“不好玩?不好玩你在这个游戏里的在线时长几千个小时?”
这时,门外忽然传来“叩叩”的敲门声。
白姜浑身一颤,抬起头,与贺兰拓四目相对,他眼神温柔,黑眸透出湿润水光,春意盎然。
会有谁上门找他,而且提前不给电话?老师?附近防盗猎的森林巡逻员?
他抬眸看他的眼睛,手里抚摸他龟头:“再回答一遍,看着我。”
他眼睛一眨不眨:“想你……”顿了顿,似乎怕他不满意,他又补充,“不想你我给学校请假大老远跑这深山里来,是给猴子送肉?”
他直起身体吻他,脱下裤子往他胯下坐:“妖精,情话说得这么好听。”说得淡淡的,像只是在编造台词让他高兴,又好像有种冰凉的真诚。
白姜被他这样撩得不行,关了火,饭也不做了,拽着他,把他推到在榻榻米上,趴在他身上吻他,从他泛红的耳垂、脸颊吻到唇瓣,喉结,轻柔地吸吮,手上脱下他的毛衣,裤子,将他脱光,从他的身体一路吻下去,在白玉般的肌体上一点点染上春色。
他埋头舔吻的时候,贺兰拓就抚摸他乌黑的发顶,也不反抗也不迎合,只是有时急促的呼吸表示着他的反应。
“我想死你了。”他低头抚摸他硕大的阳具,心想贺兰拓的鸡巴也长得比祈瞬的好看,祈瞬的又黑又丑,狰狞可怖,耻毛也太乱太茂盛,贺兰拓的就肉红色,看着又壮硕又干净,上面暴突的青筋颜色都很分明。
“嗯,我明白。”
贺兰拓没有表露什么,自然地转移了话题,“课题进展怎么样?”
回到家,俩人做菜吃,白姜就不断撩拨贺兰拓,又是搂抱又是蹭蹭,他被臊得用严肃绷着一丝羞涩,白姜就被他这副模样刺激得欲火焚身。
“我……”白姜晃了晃手,“我想你多住几天再走啊。”
“好。”贺兰拓颔首,“明天我们去山上滑雪吧,你不是说,你从没见过下雪么?”
白姜心惊肉跳:“但是最近我的课题好紧,我怕时间不好安排……”
“我不戴,戴着手不活络,那你让我把手放你口袋你就温暖了啊。”
“那你不准乱摸。”
“好嘛。”
“瞧,你长得太勾魂,连猴子都吃醋了。”白姜捏一把他的腰。
“走,去你家。”
俩人买了些中午做饭的菜,穿过山路往上走,贺兰拓一路淡淡地关心白姜的生活,白姜就把他来的路上想好的话拿出来应对,一边不老实的手往他身上摸。
“你要是再来晚一点,这猴子就要学会围棋了。”他抬起眼帘瞥了白姜一眼,白姜浑身就开始发软。
他蹦过去摘下贺兰拓的口罩,搂住他脖子,靠在他身上,近距离打量这张他朝思暮想的脸:“你的嘴唇比我在山里见过的最美的野百合还迷人。”
“我像野百合?”
但是白姜出去一边收拾屋子,还是一边隐隐担心祈瞬,他浑身是刺嘴硬的时候他能使劲儿弄他,他装小孩示弱的时候,他就心软了。他会想起自己的弟弟。
他把房间里跟祈瞬有关的痕迹清理得干干净净,喷上空气清新剂又煮了一锅螺蛳粉掩盖气味,最后从储物柜里翻出一只房主留下的旧小熊,塞进祈瞬的怀里:“抱着,不怕了。”然后还摸摸他的头:“乖,我会尽快回来的。”
祈瞬眨了眨眼,目送他的身影出去。
白姜被祈瞬摸得腰上一下子过电,下面本来就湿热,这就更有感觉了,他抬头撞见他酒红色的清亮虹膜,这颜色太漂亮,让他的确想知道在游戏里做爱是什么感觉。
不不不,不能太纵欲,尤其是不能跟祈瞬这种人太纵欲……
挣扎几秒,在游戏里手推不开他,白姜打开游戏头盔,推了一把自己面前的祈瞬,把被绑着的他推倒在地上。
“没营养,哼,我要吃水果,帮我削一颗苹果。”
“来不及了,我老师在催。”白姜不想让贺兰拓久等,他往祈瞬的耳朵里塞上耳塞,嘴上贴上胶带,匆匆忙忙就要走。
“唔唔——!”祈瞬发出急促的声音。
祈瞬摇头:“我心情不好。”
“那我给你挂着耳机让你听音乐?”
“不,我手都被绑着你不在没人给我切歌,我听到不喜欢的歌会气哭。”
“等等。”祈瞬别开脸躲避胶带,“你这是要杀我灭口了吗?”
“杀你灭口我不用刀子?”
“关在浴室里放毒气啊。”
白姜回复:#微笑,是,养了一个又野又骚的,天天跟他颠鸾倒凤,没精力招待您了,您请回吧。
贺兰拓没回信息。
白姜接着说:开玩笑的,你在寒塘寺等我,我在外面逛呢这就过来。
白姜头皮发麻,这源歆还没来呢,怎么贺兰拓就要来了:你等会儿啊,我现在不在家。
贺兰拓:你在哪,我来找你,你要是在忙,我就拿了钥匙去你家等你,帮你收拾屋子。
这,这……这突如其来的温暖。
一看来电显示,心跳一颤:贺兰拓。
他摁断了来电,给贺兰拓回信息:什么事?
贺兰拓:我打算来看你。
他们在一起的五年零三个多月,是他此生最快乐的时光。”
祈瞬讲到这里就停下来恶,他讲这些话的语气很冷漠,甚至是厌恶,完全没有描述快乐时光的感觉。
“后来呢?”白姜问。
“至少得给我点奖励吧?”
“……蔓越莓牛轧饼。”
祈瞬撇撇嘴,伸手指了指旁边的甲板,道:“这事儿从几百年前说起,我有个祖先,是海上的霸王,他年纪轻轻就从叔父那里夺位,骁勇善战,心狠手辣,整个海域的商船看到他的旗帜都闻风丧胆。
“快讲。”
白姜更好奇了,驻颜有术,一辈子做少男的秘籍,谁不想知道啊。
“手腕上的绳子松一些我就告诉你,勒得我疼……”
“你会想自杀么?”
“偶尔吧。”煞有介事。
“为什么?”
“又不是没看过。”祈瞬扭了扭手关节。
“这是那种性爱游戏吗?”
“不是啊,只是可以添加成人元素……你现在操纵的这个角色是我保镖一般用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