灿金的夕阳下,载着两个俊朗青年的里飞沙追逐落日扬尘而去,马上的青年们高声朗笑,马后的绿螭骢不满地打了个响鼻拔起腿追着。天大地大,从此迎接他们的,便是脱出樊笼后崭新的人生。
……
李孤城与赵擎戈处理完王诗薇等琐事后,去了另一座城镇用余下的银钱购置了一处旧宅,稍作翻新后拿前厅与中庭开了武馆,又把堂后的厢房充作住处,虽不及王宅与赵府阔气,好歹也算是两人的新家。看着屋里日渐多起来的生活痕迹,二人都有了一种宛若新生的欣慰。
卸去一身负担的赵擎戈眉眼平舒,嘴角噙笑,显露出他原本世家贵公子的悠然模样,侧过头看着李孤城:“你当真不怕王兴在牢里会鱼死网破,供出他从前对你所为的种种?”
“他如今已被药哑又目不识丁,便是递给他一张状子也写不出半个大字,我就当是替他女儿保全他一条狗命罢了,”李孤城伸出修长的手指为绿螭骢梳理着柔顺的鬃毛,他瞧着赵擎戈英俊的眉眼此时重又焕发出少年意气,越看越欣喜,牵着他手中的缰绳飞身一跃便跨坐上来,从身后搂抱着赵擎戈低声道,“现在不提他,你可有想过以后作什么打算?”
赵擎戈被李孤城喷洒在自己颈间温热的呼吸逗弄得有些发痒,拿侧脸蹭了蹭李孤城以示安抚,连说话声中都带了几分笑意:“赵家我是不会再回去了,你不是想开个武馆吗,我这几年武艺虽有些生疏了,但替你指导些入门的基本功想必还是不成问题。”
赵擎戈点点头,从两人紧紧相贴的指尖传来对方躯体的温热,他看着如同大狗一般埋在自己怀里的李孤城,心想着自己终于再也不是孤身一人了:“嗯,孤城,有你在真好。”
……
是夜,天策营发生了两桩奇事。先是赵佐领的远亲叔叔看守仓库的老赵头,喝了个酩酊大醉一头磕死在兵器架上,后又有一潜入军营的中年男子偷盗财物不成反被抓,而这人似乎还是个咿咿呀呀说不出话的哑巴。第二日又被调任来前线不久的一个李小子认领是养父,好说歹说才保下他一条性命,只作关进了大牢处理。
李孤城像搂着一件失而复得的珍宝,仿佛稍微用力眼前之人就会顷刻间烟消云散一般,小心翼翼地从他高高束起的发冠抚摸到英俊的脸庞确认着赵擎戈的存在。他叹了口气,把头埋在赵擎戈修长的颈间爱恋又依赖地蹭了蹭,隔着胸甲传来赵擎戈沉稳有力的心跳终于让他安下心来。
赵擎戈也不催他,在这清晨人声鼎沸又嘈杂忙乱的天策营中,两人如同与外界隔绝一般在彼此的身上寻求着安慰。两人如此依偎了半晌,李孤城才缓缓道:“昨夜我做了个梦……总之很糟糕,”李孤城神色认真地看着赵擎戈,“你是对的,我们不能对王兴手软,老赵头交给你,王兴交给我,以防万一,今夜我们各自料理完他们再去仓库碰头。”
赵擎戈能感受到李孤城压抑的紧张与担忧,他环抱住李孤城的双臂微微收紧,俊美的双唇温柔地点吻过李孤城的眉眼,沉沉道:“你放心,万一事有不测,我必不会弃你于不顾。”
一吻终了时,李孤城与赵擎戈皆有些气喘吁吁,赵擎戈更是有些失神地双眼大睁凝视着李孤城的俊脸,性感的喉结随着他无意识的吞咽上下滚动着,看得李孤城心痒难耐。于是李孤城的双唇顺着赵擎戈尖瘦的下巴一路向下,在他颈间种下一串湿热的红痕,轻轻用牙齿啃咬起赵擎戈敏感的喉结。在新鲜的刺激下赵擎戈溢出一片难耐的低吟,像是鼓励着李孤城一般,骨节分明的大手又悄然往下,隔着柔软的红绸喜服轻轻摩挲起赵擎戈的乳头。
“嗯……别……”赵擎戈只觉得胸前一阵酥痒,若说这具身子经历过老赵头几年的玩弄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便是随便一处摸摸碰碰都让他敏感得心里发慌。此时李孤城温暖有力的指尖捻着自己的乳头细细玩弄,不一会儿胸前的两颗乳粒就撑着赤红喜服鼓起两个肉眼可见的小巧凸起。
感受到赵擎戈的身子在自己掌下难捱地扭动着,李孤城也越发兴奋。他扣住赵擎戈的两只手压在床上,一边暧昧地与他十指交握着摩擦一边温柔地安抚,束着黑玉发冠的俊脸再次向下,用方才亲吻时被吮得红润潮湿的双唇含住赵擎戈隔着红绸挺立的乳粒,时而用牙齿轻轻咬住碾磨,时而用舌头舔弄周围的乳晕,却唯独避开他已经微微充血硬起的乳尖,隔靴搔痒的快感挑逗得赵擎戈鼻中溢出一串低沉又性感的喘息:“啊……孤城,帮我舔舔……那里难受……”
“这是自然。”李孤城笑允道,便扶着赵擎戈的肩膀把他放倒在床,像是想把他眉间的折痕都抚平一般温柔地啄吻着他的眉心,又细细吻过他高挺的鼻梁,直到柔软的唇瓣处,用自己平日紧紧抿起的凌厉双唇轻轻触弄着,彼此交换着对方灼热的呼吸,仿佛连心跳声都被无限放大,如擂鼓般响彻在这一方小小的洞房中。
这个吻起初不带丝毫情欲,两人温情脉脉地笑着如游戏般啄弄着彼此的唇瓣,只是不知是谁起的头,殷红的唇瓣里探出一截柔软的舌尖,带着湿漉漉的热意触碰到对方的那一瞬间,蓄势待发的欲火才被彻底点燃。
李孤城张开双唇衔住赵擎戈的上唇慢慢碾磨,又伸出舌头不容抗拒地顶入赵擎戈的牙关,细细扫过他敏感的上颚,勾住他的软舌与自己缠绵吮吸。李孤城只觉得赵擎戈口中混着淡淡的酒香和他特有的味道好闻极了,一边仔细舔吻过他口中的每一处角落,一边如渴水之人一般吮咬着他的软舌,吞下他因情动而分泌出的津液。
李孤城勾起赵擎戈的下巴,伸出拇指温柔地摩挲着他柔软的唇瓣,凝视着这张还残留着些许少年稚气的脸,以往却总是时不时露出成熟与隐忍的表情总让人看了心疼。虽然面前这人比自己还年长四岁,李孤城却总想着该怎么去保护他,若能留住他此刻面上懒懒的笑容,李孤城觉得便是让自己付出什么也心甘情愿。
“怎么了?我有这么好看?”赵擎戈张开唇瓣用雪白的牙关轻轻咬了咬李孤城的指尖,微微的刺痛让李孤城从回忆里回过神来。
“我想起那日我们初见,”李孤城与赵擎戈抵住额头,亲昵地蹭了蹭,“你也是像现在这样噙着笑坐着,又痞又懒散,像个坏心眼的小狐狸,是不是没想到赐婚到头来把自己赐给我了?”
李孤城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里他与赵擎戈的计划失败,赵擎戈去向不明,自己也彻底沦为王兴胯下的一条贱狗,不仅娶了王诗薇,还蒙受无数屈辱,如一个青楼娼妓般成为王兴赖以赚钱的工具。
李孤城险些以为这就是现实了。当从这个比地狱还恐怖的噩梦中惊醒时,冷汗浸透了他的衣衫,直到耳边传来熟悉的晨号和帐外同僚们喧杂的交谈,虚软脱力的全身才让他从未有过地感受到活着的真实感。
转眼到了八月十五的中秋,这是李孤城与赵擎戈定下成亲的吉日,又延邀了赵擎戈的兄长为二人证婚,受过礼喝过茶,兄长含悲含喜地叹息道:“想必你二人也吃过不少苦,如今既要一起过日子,便把前尘旧事一并抛下吧。往后你们相互扶持,有什么难处尽可说与我听,若能为你们帮衬一二,也算我没有白担这一声兄长的称呼。”
成了亲,又见到了久违的兄长,赵擎戈觉得这兴许是这些年来,自己最欢欣的一日了。小小厅堂中摆的一桌喜宴上虽只有三人,但热闹并不胜在人多,三人推杯换盏把酒言欢,待将兄长送回客房,李孤城与赵擎戈也有了几分薄醉之意,两人互相搀扶着进入洞房时已经月上中天。
李孤城扶着赵擎戈到拔步床上坐下,两人皆着一身喜服,赤红绸缎映衬得赵擎戈本就有几分醉态的俊脸比三月的春光还要夺目,只教李孤城看的痴了。
李孤城把下巴埋在赵擎戈颈间深深地嗅闻着,青年人的身子散发出如阳光一般清澈又甘冽的味道,仿佛能抚平过往的一切伤痛般令人安心:“好,那我们便开个武馆。不过当下最要紧的,还是我们的亲事,擎戈,你愿意与我结发为契吗?”
赵擎戈向后靠去,李孤城宽阔的怀抱让他觉得安全又舒适。他收起调笑,扭过头认真地凝视着李孤城英俊的侧脸,在他往日一直冷硬抿起此刻却微微上扬的嘴角印下一个吻:“这就是我的答案。”
李孤城畅快地笑了,他收紧搂住赵擎戈腰腹的左手,右手猛地抽动马鞭:“那就坐稳了,我们回家!”
不过在这乱世,对于常年在尸山血海里进出的天策将士们而言也委实算不得什么大事,如浪花入海,被人啧啧称奇地谈弄一番便也再没激出什么风波。
李孤城因受养父入军行窃一事被牵连,主帅虽念在往日勤勉有功的份儿上对他未加责罚,到底还是没让他留在军中,赏了些贴补的钱财便革去了他的军职。与李孤城一同离开军营的还有曾经的佐领赵擎戈,他似乎为远亲之死深感悲痛,自请回家丁忧三年,至于期满后是否还能回来,那便是后话了。
夕阳下,邙山的南坡有两个青年的身影策马并行而过。
而李孤城听闻这句话却像是害怕一样浑身一颤,倏地捧住赵擎戈的俊脸,发了狠地吮咬起他的唇瓣。这个吻如散发着火药味般浓烈,两人正是气血方刚的年纪,险些就擦枪走火,李孤城一边狠命缠着他的舌尖吮吻,一边粗重地喘息着:“不,你答应我,万一有什么,我们一起承担,我不许你自作主张,你能保证吗?”
赵擎戈只迟疑了半刻就也回应起李孤城这个绵长的吻,他任李孤城予取予求,任他有力的舌尖强势又温柔地舔舐过自己的上颚和牙关,又如同扫荡般舔吻过自己口腔里的每一处角落,直到唇舌间尽被李孤城沾满了侵略性极强的雄性荷尔蒙气息,两人才气喘吁吁地分开。赵擎戈虽不清楚李孤城具体梦到了什么,但也大致能猜出一二,于是他与李孤城抵着鼻尖,低声安抚道:“我明白了,我答应你。”
李孤城失魂落魄直到此刻,才像是恢复了些许精神,挤出一个虚脱的微笑:“等此间事了,我们换个地方重新生活。”
李孤城挑着一双风流的星目微微仰头,俊脸含了一抹故意的坏笑看着赵擎戈道:“那里是哪里?你不说出来我如何能懂……嗯……”说罢愈发变本加厉地逗弄着,让赵擎戈觉得自己急需抚慰的乳头如燃了一团火似的滚烫又燥热。
赵擎戈急切地挺着胸把乳头往李孤城的嘴里送,十分羞耻地央求着:“乳头……我乳头好痒……啊……求好哥哥给我舔舔……嗯……”
李孤城被赵擎戈这一声好哥哥喊得浑身一个激灵,看着与自己一般俊朗刚强,甚至还比自己还要年长些许的赵擎戈在自己身下红着脸求欢的模样,他仿佛突然明白了曾经王兴那得意的征服感是从何而来了。李孤城被刺激得闷哼一声,就重又低下头用舌尖隔着赤红喜服舔舐起赵擎戈的乳头,舌尖传来赵擎戈火热的体温,感受到赵擎戈的乳粒在自己的吮咬舔弄下更加肿胀挺立,连他难耐的低吟都软下腔调来无比迷人,李孤城唇舌的动作也随之更加卖力。
赵擎戈像是有些紧张般双手抓着李孤城的肩膀,被他一番又是舔吻又是吮吸,唇舌相缠啧啧作响的水声淫糜地响彻在耳边,让他在羞耻之余更感兴奋,索性彻底软下身子任由李孤城逗弄。感受到李孤城有力的舌头在自己口中如性器般进出抽插着,荒诞又淫乱的想法刺激得他被李孤城拨弄着舌尖呜呜呻吟出声:“嗯……啊……”
李孤城抬眼见赵擎戈微微眯起的俊美双目泛起潮红,轻轻呵笑一声,温柔又酥麻的气息喷打在赵擎戈鼻间,让他兴奋得浑身都颤了一颤,旋即更加积极地回应起李孤城这个绵长的舌吻,甚至主动伸出舌尖在空中与李孤城的舌头打着圈儿纠缠着,不知是谁的口水滴落在自己的嘴角,又被李孤城滚烫的舌头舔去,两人如同第一次亲吻般乐此不疲地吮吸尝弄着彼此的唇舌,恨不能把对方如标记一般沾满独属于自己的气味。
垂着赤红纱幔的婚床上透过烛火隐约可见两个年轻的身影,健壮俊朗的青年们一趴一卧,身材略更颀长些的英俊青年抱着帅得有些痞气的青年虚虚压在怀中,两人鼻尖相抵,唇舌相缠,时而轻轻啄吻着彼此殷红的唇瓣,时而伸出舌尖挑逗勾弄着对方滚烫的软舌,交换着彼此因兴奋而渗出的口水让两人的唇舌都泛着诱人的水光,一时间帐内回响着低沉性感的鼻音和亲吻时发出的密密水声,暧昧又欢愉的氛围在通明的烛光里四处流转着。
“给你嘴贫的,”赵擎戈笑骂道,想起往日对不起李孤城的种种,不太好意思地红着脸转移话题道,“你去桌上把合卺酒端来,好歹礼数要做全了。”
“脸都红了还要喝,”李孤城搂住赵擎戈吻了吻他光洁的额头,转身去端来了合卺酒,扶着赵擎戈的胳膊与他交握住酒杯一饮而下,“喝了这杯酒,就算正式结亲了,虽说你我同为男子不分夫妻,但待会儿……嗯还是得分个上下,你怎么想?”
赵擎戈借着酒意靠在李孤城肩上,本想绷着脸装严肃,被赵擎戈挠了挠腰窝还是破功笑了出来,便干脆耍赖埋在李孤城颈间依赖地蹭弄着:“我今日有些精神不济,就当便宜你了,你可要把我弄舒服些……”
李孤城庆幸,一切还来得及,一切还有弥补的余地,他得去找赵擎戈,他要见一见梦里那个再也见不到的人。
二人原定的计划就在今晚实施。
赵擎戈任老赵头揩油了半天,花了好一番功夫打发走他,面色阴沉地坐在帐中正欲再完善一下今夜的计划,帐外却突然闯进一人,身材高大俊朗,却像个毛手毛脚的少年般也不通报也不行礼,直直冲进来就把自己紧紧抱在怀中。赵擎戈看到李孤城那张俊脸上写满惶然,泛红的眼角像是要渗出泪来一般,才缓和了脸色轻轻拍了拍他宽阔的肩膀:“怎么了,你这是受什么委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