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链坐起说道,“去去,我正琢磨着呢,你便说去和袭人作伴了,想来她也不会说什么。”
平儿无法,只好去寻袭人作伴。贾链翻来覆去,只觉头痛,又心生不忿,又总觉这省亲旨意不妥当,说不清道不明,直到四更天才歇下。
平儿偷笑道,“我是没这本事,全看二爷的了。”
贾链冷哼,“倒不是没法子,只我心中不愿,真是烦人。”
平儿笑道,“我看爷倒不似不愿,不过不喜旁人作主罢了。”
贾链暗道,但凡富贵人家兴建园子,都会采买女孩子或戏子入宅,而现下府里头本就养着许多丫头,且不说老太太、宝玉屋里的,光花园里种作的女孩子便十数个,倒是不必再采买了,又想到此前琪官儿之祸,招来小戏子说不得又有祸端,还是先缓缓的好。因说道,“采买之事暂且缓下,倒是这家俬置办,少说得先支着银钱,我可不敢作保,你只管找大老爷求去,他若说得了,你再来找我。”
是夜,贾链忽地想起一事来,忙唤平儿,平儿举烛来了,怕惊着凤姐,因小声问道,“二爷可是要茶水?”
贾链道,“前儿我让你收着的赏赐,放到何处了?”
贾链怒道,“死丫头,当心我给你远远的发卖了,对着你奶奶不敢如何,现下竟想着降服起我来了。”,说罢便捉过平儿扭作一团,平儿笑的喘不过气儿,瞅着机巧翻身逃了,叉腰嗔道,“爷且安心,我是不会与奶奶说的,倒是这个哥哥,那个弟弟的,我可不知了。”
贾链也笑道,“我今儿就歇你这,看明日你奶奶起来怎么整你。”
平儿急道,“二爷真不讲理,我守着这许多事儿,二爷还要欺负,可见是个没良心的。”
平儿恍悟,说道,“那些要紧物儿,我是不敢放在这里,都收在我那屋子里呢。”
贾链便更了衣,与平儿一并到侧屋里去,平儿从柜中取出一锦盒,正是北静王所赐之物。
贾链抚掌道,“真真儿是上好的,只这珊瑚串子便不下百两,只恨都难见光,总得想法子换成银子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