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丰宇面带微笑的说:“宝贝,你醒了,饿了吗?我们出去吃饭吧.....”
梁希小步向后退,莫丰宇几步走到他身边,挽着他的腰,低声说:“这是怎么了,起床气?呵呵....”
梁希一挥手,与莫丰宇拉开距离,他说:“够了!!!我受够了!!!你这个变态!!!!你这是在犯罪你知道吗?”
男人有些得意的说:“他最在乎我,最在乎的就是我.....他可是我一手调教出来的.....他所有的喜好,我都知道,他微微邹一下眉毛,我都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个可爱的小调皮,什么时候才能看清自己的内心,他不需要这些废物,他只要我一个人就好了.....是的,他不需要,包括你.....”随后冷哼一声。就像看垃圾一样看着梁希。
梁希环抱双肩,他觉得这些都疯了,被莫丰宇囚禁到发疯,谁也不愿意离开。
....
鲜血的味道,大片的红色染红了洁白的床单,莫丰宇的呼吸微弱,男人扔下手里的皮鞭,手指试探着莫丰宇的鼻息,他紧张的抱起莫丰宇跑向外面。
春暖花开的季节,莫丰宇的眼神有些飘散,他看着一片片的桃树,花开得艳红,香气宜人,他想到,那天,他被绑架时,车窗外的风景,也像现在一样,不停的向后倒去。
也许他的气数已尽,也许是回光返照,他可以用思维控制肉身,他艰难的说:“别让我活着,不然.....你会死的很难看....”
男人再次回来时,狠狠的踹了莫丰宇一脚,这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将在沉睡中的他,一脚踹醒,莫丰宇捂着肚子,连哀嚎声都没有发出。
清醒后,他机械式的跪在地上。
男人很暴躁,他抓起莫丰宇的头发,将他拖到床上,莫丰宇趴在床上,男人拿起皮鞭,狠狠的抽在他的后背上。
一直安静的另一个男人喃喃的说:“这是主人的游戏吗?是主人来验证我们忠心的测试吗?我不会走的....我会得到主人的奖赏的.....”说完他的脸颊浮上幸福的鸿运,就连下身都微微抬起。
梁希摇着头说:“你们.....都疯了吗?”
他四处走动,来到铁门前,手扶在上面,想推开他,他不要被关在这里,看着这些男人,他都能想到他以后的下场。
莫丰宇没有回答,男人捧着莫丰宇的脸说:“我们走吧,过我们自己的生活,我会好好待你的....”
莫丰宇心想,好好待我,如何善待?将我拖回去,继续喂我屎尿?吃猫粮狗粮?
不管如何,莫丰宇都累了,他的眼皮有些沉重,多思考一分,都会耗尽他所有力气。他栽倒了,陷入昏迷之中。
他被带到一家医疗机构,男人还在他身边,男人有些坐立不安,他的情绪十分混乱,莫丰宇低着头,按照他说的,一步一步的做。
最后,男人气急败坏的将莫丰宇踹倒,他大喊道:“狗就是狗,怎么可能再变成人!!!”
“你就是个废物,离开我,什么也不是的废物!!!”
...
莫丰宇穿着他曾经喜欢的衣服,是的,那只是曾经,因为现在,他对这件衣服没有任何感觉,只有男人,会高兴的说:“很合身,很好看....”
他没有办法行走,他被带回家,他从车里爬出来,一路爬到别墅的客厅,好看的西裤已经被他磨坏,可是他不在意。他甚至不在意别人看他的目光。
....
在感激与仇恨之中,莫丰宇累了。
...
现在的男人,对他,不是很好吗?
至少,这一秒的温存,让他抹杀了所有男人的坏。
...
身体已经记住了男人的威严,如果有机会逃出去,他也不敢再面对男人,他是知道的....他会像个懦夫一样,逃得远远的...
可是,现在,他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有人说,人在承受极大痛苦时,脑内神经系统会在人崩溃时,启动一种保护装置,称为粉红泡泡,这种‘粉红泡泡’将所有施害者美化,可以让人不再痛苦。
他只是静静的挣扎了一秒,随后,平静的端起牛奶,小口小口的喝着,这次是真的牛奶,虽然没有令他难受的毒药,不会灼烧他的喉咙,不会绞痛他的肚子,但那种如影随形的恐惧就像河里的沙子,轻轻一搅动,就会如昨日般历历在目。
牛奶的香甜滑过喉咙,那股刺痛感再次被唤醒。
整整一杯,他喝完后,大汗淋漓。
他曾想过,将一切夺回,可是那也只是想想而已。他累了。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沉睡在主人怀里,这一觉他睡的很好。再次睁开眼睛时,他是在床上,床上.....他连忙起身,爬下床,主人是不会允许他睡在床上的,因为他不配。
他甚至破罐子破摔的想,惹怒男人一次,让他狠狠的惩罚自己,而自己,幸运的死在惩罚之中。
永远的解脱。
男人抱住莫丰宇,略带恳求的说:“别这样,莫丰宇.....坚强一点,你不是一直....一直都很坚强的吗?你有一个强大的内心,你想想你哥哥.....”
莫丰宇松了一口气,放松了面部肌肉,恢复到了面无表情的样子。
男人抱起他,坐在沙发上,让莫丰宇看着自己,男人说:“今天,我要给予你作为奴隶的最高奖赏....”
“永远,和我在一起....”
房间里依然安静,梁希有些迫不及待的说:“喂,他只有一个人,我们想办法离开这里,一定可以的....”他沉思片刻,又说:“虽然,外面有保镖,但是如果我们齐心协力,我们可以控制莫丰宇,然后逃出这里,难道你们想一辈子这样吗?”
几个男人的脸上出现了各异不同的恐惧,其中一个男人忍不住的喊道:“够了,你想死就自己作死,不要连累我们......”
梁希站起身想去拉那个男人,他说:“没人绑着你们,你们还跪在这里,再这样下去,说不定哪天,你们会被这个变态折磨死的!!!”
男人亲了亲他的额头说:“别睡....起来,穿上看看,你喜欢吗?”
男人为他穿上了衣物,棉物贴在身上,让他有些不适应,布料摩擦过的地方,痒痒的,曾经,这个男人为了让他恐惧衣物,在他身上用了可怕的药水,只要穿上,就如针扎.....
微微的刺痛,他是可以忍受的。
他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危险,可是人的本能,不就是为了活下去吗?
当初他被抓来时,无论遭遇了什么,支撑着他的信念就是,活下去,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
可是他累了....
莫丰宇低下头,手里紧紧握着项圈,他心想,也许这次的选择是对的,他选择了项圈,男人不会再惩罚他。他喃喃的说:“谢谢主人.....”
男人走到莫丰宇身边,抚摸着他的身体,将他抱在怀里,明明他已经二十岁了,可是依然瘦得像个孩子。男人轻叹说:“永远和我在一起,好吗?莫丰宇.....”
莫丰宇....
莫丰宇爬到沙发边,看着沙发上放着一叠整齐的衣服,另一边放着崭新的项圈。他呆呆的看着,内心里无数个声音在尖叫,他颤抖着双手,就像个小偷一样,指肚轻轻摸了摸衣服的布料。连忙收回手。他左右环顾,他怕,他怕他的主人在某个地方窥视着他,看着他这个不听话的奴隶犯错....
然后惩罚他....
他又将手放在项圈上,面无表情,可是心里却像刀绞一样,他不想拿起项圈,天知道,他多想亲昵那叠衣服,习惯是个可怕的存在,他拿起了项圈。仔细端详。
如果不是他说,梁希根本看不出,这两个手指受过那么严重的伤。
莫丰宇说:“那五年,我如同行尸走肉,我不敢思考,因为我怕.....呵呵.....”
...(莫大变态的回忆杀)....
时钟滴答滴答的响着,昏暗的地下室几盏灯忽明忽暗,墙壁下七八个男人全身赤裸,双手背负,双腿外八字敞开跪在地上,他们的上身直立,目不斜视,就像屋内的桌椅家具,就连呼吸都感觉不到,只能听到反复如一的钟表声。
梁希昏昏沉沉的躺在唯一的一张床上,他身上穿着丝绸的睡衣,昨夜与莫丰宇的交谈后,他就被扔在了这里,莫丰宇要他好好想想。
梁希想,这是被关禁闭,让他好好反省吗?
莫丰宇的脸色瞬间冰冷,他说:“犯罪?呵呵,这屋子里跪着的男人,哪个没犯过罪?嗯?”他看向独眼男人,独眼男人激动得身体微微颤抖。
莫丰宇拉住梁希的手腕,将他拉回自己身边,梁希挣扎了几下,却被他抱得更紧。莫丰宇在他头顶上方,说:“那个男人.....”他指着独眼男人,“我被他刚抓去时,他为了让我听话,将我吊在一个房间里,我当时有多害怕,你永远不会知道......”
梁希低下头,莫丰宇说:“我有一次想逃走,眼看就要成功了,可惜还是被他抓了回去,知道他对我做了什么吗?他用一把钳子,压折了我两根手指.....”说着,他伸出右手,活动着两根如竹节一样笔直的手指。
铁门被推开,梁希惊得一身冷汗,那些男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门口,双眼冒着闪亮的光。
莫丰宇一步一步走进来。
梁希转身,走到一旁,警惕的看着他。
独眼的男人冷笑一声说:“别白费力气了,你是逃不出去的.....趁他现在心情好,别惹怒他....”
梁希转身看向男人,这个男人,他认识,是电影里的那个人,莫丰宇用钢笔捅瞎了他的眼睛,他虽然只有一只腿,但还顽强的跪在那。
梁希走到男人身边,男人很瘦,比电影里还要消瘦,皮包骨的身材,就像一具干尸,他的一只腿,从膝盖以下被截掉,膝盖的横截面因为长期的跪在地上,已经磨的发红。
随着他干笑两声,大口的血液从他的嘴里涌出。
男人一边咒骂,一边说:“贱!!!真是天生的贱货,为什么不睡床?嗯?偏偏要睡在地上!!!很好,你喜欢睡在地上,就一辈子睡在地上吧!!!”
伴随着每一寸的鞭子,皮肤被抽开的灼痛,让莫丰宇心安,他喃喃的说:“谢谢主人.....”
...
他再醒来时,男人已经将他偷了出来,在陌生的房间里,男人对着电话说:“哼,你别想,我告诉你,当初你让我绑架他们,带到小岛上调教的时候,我把我们的通话全部都录下来了,还有,调教莫丰宇的全过程,我也录下来了.....如果你不想你莫家颜面扫地,就按照我说的,把钱打到我的账户上,莫丰宇归我所有,你没有任何损失....只要我带他走,我保证不会给你惹麻烦!莫大少爷!!!”
...
男人一边打着电话,一边离开房间,莫丰宇起身脱掉了令他难受的衣服,找了一个角落,蜷缩着身体,沉沉的睡下。
莫丰宇低下头,男人又狠狠的打了他几拳,他骂道:“生气啊!你会不会?你这个白痴一样的废物!!”
莫丰宇想,你到底还要我怎么样?可是无论内心如何,身体依然恢复成跪着的姿势。
男人喜极而泣,他抱着莫丰宇说:“其实,你是爱我的,你也不想离开我,对不对?”
大厅里,一个像他二哥的女人坐在沙发上,看见他爬进来,抱着他痛哭。
他的大哥站在一旁,说了一句:“能......治好吗?”
...
男人这几天对他很好,男人很忙,有时男人会气急败坏的对着电话吼,莫丰宇只是乖乖的跪在他脚边。
男人会在发一顿脾气后,抱着他,安抚他。
男人说:“莫丰宇,别死.....你要活下去....你大哥要来接你了.....接你回家.....”
可是,他又是如此的清醒,男人为了钱折磨他,男人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残忍的对待他.....根本没有一点.......善良之处。
暗示被吊着的恐惧,饥饿的好像自己的肠子会毁灭自己的感觉,令人恶心的屎尿味.....逼迫他无法思考,令他丧失作为人的意识。
哪里,有一点好?
另一个男人低下头,呜呜的哭泣起来,他说:“就算被折磨死,我也不会离开主人的....我不要去外面....我.....我到了外面,也是死路一条,不如待在这里,对,待在主人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梁希说:“他莫丰宇又不是皇帝,决定不了任何人的生死,我们逃出去,寻求警察的帮助,我们可以的.....”
那个男人惊恐的说:“不.....不要....警察.....警察会抓我,他们会判我刑.....我出去就死定了,我杀了人....我.....”
现在的他,就是在清醒的疯着。
他能感觉到,自己对男人的心情,会有一个声音告诉他,男人没有那么坏,他做的一切都是被逼的,也许是金钱的诱惑,也许是他大哥的施压。
男人折磨他,也是身不由己....
男人宠溺的笑,“你在怕什么.....”
莫丰宇很想大喊,甚至在脑内浮现一幕,他暴跳如雷的站起来,向男人挥拳,拿起厨房的刀子,割破男人的喉咙....
可是,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不敢.....
他缩回到角落里,全身缩成一团,回归到婴儿般的姿态,他的心,安静了。
牛奶的香气飘在屋内,男人将被子放在桌子上,连忙跑到角落里,将他抱起。重新放回床上。男人揉着他的额头说:“起来,喝点牛奶.....”
男人将被子递到他的手里,莫丰宇的全身都在僵直,牛奶的香气就像毒药,他记得,在某一次,男人问他,想喝牛奶还是主人恩赐的尿,他倔强的回答,他想喝牛奶,那是一瓶灼烧了他喉咙的毒药,混合着牛奶的香气,到如今都让他恐惧。
莫丰宇的头靠在男人肩膀上,他不想去想他哥哥,无论是他大哥,还是二哥,他重复着男人的话语,“我没有哥哥,我只是一个贱种,一个卑鄙的小偷,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在这个世界里,没有任何属于我....身份,名字....包括身体,全都不属于我....没有人需要我.....只有主人....会接受如此肮脏的我.....”
他每次想要反抗时,身体就像不属于他一样,做着机械的动作以及语言,他不是sm爱好者,但他被强迫的变成了现在这样。
他就像一个被人啃得稀巴烂的水果,静静的在角落里腐烂,没有属于他的任何,他的身体,他的身份,他的名字,全部被所谓的主人,所剥夺。
莫丰宇的眉间微微蹙起,他不知道,他现在的表情有多哀伤,也许他忘了控制自己的情绪,就在这一瞬间,暴露在外。
危险的气息就像一只箭,射入莫丰宇的脑内神经,让他马上恢复了,幸福兴奋的样子。他说:“主人......谢......”谢字刚说了一半,他全身的力气就像被抽离一样,泄气的说:“永远.....有多远?”
他真的累了。懒得再与这个男人周旋,他放弃了....
男人看着装扮好的莫丰宇,他笑着说:“来,笑一个,我记得,曾经的莫丰宇,笑容如春风拂面.....”
莫丰宇笑了,但也只是肌肉的反射条件,他回忆着笑的样子,控制着肌肉的动向。
男人摸了摸他的头,说:“好了,你做的很好。”
在他被囚禁的第三年,他彻底的抑郁了,每天早晨起来,挨二十下鞭子,已经不会感觉委屈,反而习惯了。
他越来越消瘦,也许从被抓来的第一天,他就在消瘦。
莫丰宇喃喃的说:“主人......”
这个名字,是如此陌生,他已经快要忘记,自己有一个名字,叫莫丰宇....
这几年来,他忘记了自己是人,忘记了自己有一个名字。他全世界只有一个人,那就是主人。
男人亲昵着他的脸庞,脖颈,胸前,双手爱抚着他的肌肤,他乖巧的靠在男人怀里,感受着片刻的宁静,现在的他,可以抛开所有的不安,虽然只有短短的时间,他却满足得马上去死都值得。
这时,门开了,外面的光线十足,男人站在门口,明亮的光线顺着门进入到客厅,在光源的边界,莫丰宇呆呆的跪在那。
光,是照不到他的。
男人逆着光,莫丰宇看不清他的表情,男人说:“我以为你会喜欢我为你选的衣服.....”
昏暗的卧室里,莫丰宇从地上醒来,他全身赤裸,四肢着地,他没有看见他的主人,他慢慢向门口爬去,昏暗的客厅空无一人,他爬到食盆的地方,低下头慢慢吃着混杂了猫粮狗粮的米饭。盆的另一边是主人的尿液,这是他唯一获取水源的地方。
脖颈上的项圈紧紧的勒着他,主人说,这样会让他时刻感觉到主人的存在,这种存在从最初的不适应,变成了安全感。
而食盆里的食物,时刻提醒着他,他不配为人,主人的尿液让他永远记住主人的味道,那是对他恩赐。
梁希撑起身子,坐在床上,他看着对面的男人们,他说:“喂.....你们.....”话语声突兀的响起在房间里,显得那么格格不入。就像安静的课堂上,忽然有一个不礼貌的小朋友突然大声喧哗。
梁希想与他们交流,他走下床,看见床下放着一双可爱的小熊拖鞋。他穿上鞋子,走到男人们身边,蹲下说:“喂,你们也是被绑来的?对吗?”
没有回答他,梁希继续说:“我们得想办法离开这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