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奴才觉得，您也应该到了……的时候了”他含含糊糊的说完，抿唇紧紧盯着桌角。

大殿里格外安静，齐祯突然从嗓子里冒出一声阴沉的嗤笑，“呵，这是你的真实想法吗？”

“是……是，奴才……是这么想的”小乐子咽了咽口水，吓坏了抬眸湿漉漉的盯着脸色阴沉的齐祯。

“你啊你，这么害怕朕？朕会吃了你吗？”齐祯故意凑上去盯着他的眸子，“嗯？”

“陛下，您别拿奴才开玩笑了。”小乐子往后缩着脖子，小手在半空中虚虚推搡着眼前靠过来的男人。

齐祯笑着摇摇头，又揉了揉眉心，慢慢坐在龙椅上，眸色昏沉盯着眼前还不谙世事的小太监，喉结动了动，“罢了，你什么也不懂。”

齐祯余光扫了他一眼，看见他害怕的连嘴唇都在发抖，心中更加郁闷烦躁，茶杯狠狠摔在了桌子上，溅出了滚烫的水渍。

“陛下赎罪！奴才该死！”小乐子惊慌的急忙收拾干净了跪在齐祯脚边，看着明黄色的鞋子，大气不敢喘。

“啧，你起来，朕何时生你的气了？起来！”

“知道了，义父。”

小乐子咬着唇，深呼吸慢慢踏进大殿门槛，看着龙椅上正在翻看奏折的男人。

眉眼间挥不去的阴鸷，下笔力度也比往常大了许多，烦躁的不停撕扯着宣纸攥成纸团扔到桌角。

小乐子刚刚和自己的义父跟随年轻的君王从太皇太后的宫里回来，母子俩不欢而散，为了皇上纳妃的事情。

皇上已经快到了三十而立的年纪，不少大臣也奏折上报，纷纷提及此事，皇上被这件事烦的不行，“他们是嫌朕老了吗？！混账！”

年轻的君王眉眼深邃，如画似的五官精致立体，尽管唇红齿白却有真龙天子的威慑气势，小乐子待在御前已经被吓得不轻。

“陛下？”

齐祯慢慢朝着小太监走过去，小乐子步步退，他步步紧逼，两个人就这样慢慢僵持着竟然走到了偏殿里齐祯平常休息的龙床那里。

“小乐子，你说，你也想要朕纳妃吗？”

小太监缩着脖子，整个人小脸粉嘟嘟的娇憨，摇摇头，“奴才不敢妄言。”

“朕让你说，你就说好了。”齐祯明知道他可能说出什么自己不乐意听到的话来，可是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奴才不敢，奴才不敢。”

“他们和朕过不去，你也要这样吗？”齐祯皱着眉，站起身把他扶起来，抬起他的手看了眼，“没烫伤吧？”

小乐子被他身上浓厚的龙涎香气息熏得脸蛋羞红，害怕的低头不敢和他对视，急忙摇摇头，呐呐的回话，“回陛下，奴才无事。”

“小乐子！倒茶！”

他低着头喊了一声，小乐子肩膀抖了抖，急急忙忙端着茶壶小步快跑过去。

“陛下，茶来了，您趁热喝吧。”小乐子声音不像别的太监那般，透着少年青涩的软糯感。

他刚刚过了十六岁，被卖了进皇宫净身之后撞了大运才爬到这个位置，就连他那个混了大半辈子才坐到大太监的义父都这样感慨。

小乐子笨笨傻傻的，笨手笨脚的老是做错事情，幸亏皇上懒得和他计较，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

这天刚刚下了早朝，义父脸色不太好看，跟在甩袖从朝堂之上愤然离开的皇上后面，朝着什么都不知道的小乐子眨眨眼，使了眼色，揪着他的衣袖到了大殿旁边说悄悄话，“你待会儿有着眼力见点儿，圣上今天脾气很大，小心点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