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吧。”锺犹桂搂着他上床,掖好被子,临了才憋出这麽句话来。
“哥……”
“外头是什麽情况你也知道,就咱们这处境,不论到何处都是一个样。在这儿,倒还清境些。”锺犹桂轻拍了拍对方的背,哄孩子一般细声道:“你别担心,哥既会保护好你,自然也会保护好自个儿。”
草草穿了衣服,锺犹桂在镜前将领子拔了一拔,盘起发髻,便急急往住持的去处走。
守门的小沙弥早睡得昏天暗地,犹桂连睨也嫌懒,径自推门入了里头,三番交涉才将朱辞云给领了出来。
“哥……”朱辞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一双带血的手想拥住锺犹桂的人,又怕脏了他的衣衫,只敢往自个儿脸上抹:“他们太过分了!……怎麽能……怎麽能……”
秦老爷却是天地无惧之人,近乎一夜的鱼水之欢早让他昏头,每每离了犹桂的唇齿与舌,喊的便是心尖人的名姓。
“香儿……”秦老爷摇摇晃晃地抚摸着犹桂的脸,潸然泪下:“香儿,你知道这些年来我是怎麽过来的吗?”
“我找了那麽多人,这双眼睛也好、声音也罢,但凡与你相似的,我都想尽办法留到了自己身边。”
“快睡吧,再不睡,天都要亮了。”
锺犹桂拾出帕子,在那娇俏的脸上细细地擦拭,再翻出药箱,替对方包扎。
他明白这些伤是怎麽来的,就是愈想愈觉得心疼,连话也说不出几句,只怕一张口,也同对方哭成了泪人儿,到时,谁也哄不好,愁落了病根,就更糟了。
“哥,咱们离开这吧?”朱辞云吸着鼻子,说:“钱也不是没有,咱俩找个合适的时间下山去,下了山总会有办法,也省得在这让人糟蹋!”
“可是,”秦老爷终是支撑不住,倒在了锺犹桂身上,肺腑之言也只全落到了他耳里:“他们就是没有一个,能和你相比……”
“若我当初保住了你……那该有多好……”
几番操弄后锺犹桂已经没剩多少力气,他任着秦老爷挨在自个儿身上,一手拍着他的背安抚,直到不省人事才推开对方,下床梳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