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当他意识到，自己也喜欢着亓官熠的时候。

他先是喜悦的，喜悦于他和亓官熠的两情相悦，感动于亓官熠对他的爱和耐心。

泫知道，遇到亓官熠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幸事，而他这辈子再也不会遇到更好的人了。

雄主，雄主说他，喜欢我？

泫感觉自己的心脏跳得越发快，浑身血液都往头上涌。

然后眼泪，就那么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但是我从来没有把你当做雌奴来对待。你这样好，就算给我当雌君，我也是配不上你的。”亓官熠看见泫作惊恐模样，心头也是有些焦急和紧张，于是根本没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一口气将心里话吐了个干净，一向淡定的他竟有些语无伦次起来。

“我，我知道直接娶你很不礼貌，但这只是救你出来的权宜之计，不然我肯定是要对你展开追求，让你心甘情愿和我在一起的.......不是，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也喜欢我，我不会强迫你的。”

亓官熠觉得自己好像越描越黑，直接一咬牙，做了一个简短的总结，亦是有力的告白。

泫咬咬嘴唇，紧张得手心湿漉漉的。

“是......是我雌父，曾经拜托过您吗？”提起已经过世的雌父，泫不由得心头涌上些许悲伤。从前虽然雄父从不对他上心，但是他是雌父唯一的幼虫，雌父待他一向温柔放纵，除非原则问题从不打骂他。而现在，他失去了一切天赋和地位，成了别人的雌奴，雌父也早已逝世，连尸骨都不知道埋在了哪里......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正当泫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话，想要下床告罪时，亓官熠突然牵住了他的手。

他如今早已不配与亓官熠比肩。他的身份，他的身体，只会拖累他。

不过片刻，思绪万千。

泫知道，亓官熠在等他的答案。他抹了一把眼泪，终于狠心道。

泫感觉到他那重伤之后羸弱的心脏开始在胸腔里跳的越来越快，快到他觉得自己呼吸开始变得不太顺畅了起来。

他突然醒悟；从小到大，亓官熠都像是有一种魔力一样，控制着他的喜怒哀乐。

而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如此牵动着他的心弦，就连雄父和雌父也不能。

如果是曾经的他，大概会调侃亓官熠两句，心里美滋滋，面上却神气十足地叫亓官熠与他的其他追求者一起竞争。

如今，他早就没有了这个资格。

并且，他的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是错误的。

亓官熠吓坏了，手忙脚乱地想要安抚，却怎么也擦不干净泫的泪，泪水打湿了泫和亓官熠的睡衣角，可还是没有停下的趋势。

亓官熠整个人都懵了，却也不敢多说话。他绅士地没有逼问泫的答复，只是安静地陪着他靠在床头，等待他的心情平复。

泫的心情格外复杂。

“泫，我喜欢你很久了。”

“请问能给我一个机会，让你也喜欢我吗？”

泫这次彻底呆成了一条傻虫。亓官熠的话噼里啪啦像连珠炮一样，句句落在泫耳朵里都宛如惊雷，让他一时无法消化。

泫感受到了来自雄主手心的温度。和他的怀抱一样，暖暖的。

“伯父确实曾经登门拜访，希望我们能彼此照拂，但是仅仅如此，还不够。”亓官熠望着泫充满困惑的眼睛，面部带了几分笑意：“以我们从前的情分，我想，我还是会救你。”

“抱歉，当时的情境，救你唯一的方式只有娶你，而你当时是戴罪之身，只能做我的雌奴。”亓官熠抬手，替泫拨开额前的碎发，轻声道：“对不起，委屈你了。”

“对不起，我不喜欢您。”

“我会尽好一个雌奴的本分，尽心地伺候您，您忘了奴吧，这天下比奴好得多的雌虫还多得是。”到了最后，泫的语气已经带上祈求。

这就是喜欢吗？这是传说中的爱情吗？

泫呆呆地望着亓官熠。他忽然想起自己还没有回答自己雄主的问题，然后猛地摇摇头。

“我......我不知道。”按照常理，亓官熠应该很讨厌他才对；可是从亓官熠这几天对他的态度，温柔细致包容，泫自问没有办法对一个讨厌的人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