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他们下面楼层又搬上来一些人,社会青年,染的黄毛绿毛粉毛啥都有,拿着父母的钱到处挥霍估计是快没钱了才找到这里,现在整栋楼就他们三个出发的早点,其他的人起码要睡到天大亮。
林筱筱、苏纪年年轻利落,比他还快一些,门被关上瞬间扇出一阵凉风,吹到他身上,身体抖了一抖,鸡皮疙瘩骤起。
侧身进屋拿起自己的黑色公文包,轻手轻脚地把门关上,再推了推,没什么问题。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奇葩的事情,他知道他的父母迟早会有这么一天,十几年的婚姻形同虚设,若不是为了争那一点财产两个人早就离婚了,两相猜忌,彼此在彼此的饭菜里下了毒药,等他周末放学回到家就是看到两人口角流血毒发身亡冰凉的尸体……
虽然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多东西已经被淡忘,他本人也已经并不太在意,但是那种被怀疑的眼神和情感一直还在他的心里扯出丝丝缕缕缠绕弯曲的异样。
最后她到市场里去买了一些水果送到对面,俗话不是说,“不打不相识”,去了后也大概了解了对方的情况。
向他打招呼林筱筱和苏纪年就是他们这栋公寓里那类很典型的普通高校里毕业生,当然,他俩也就是前面说到的投诉他的主人公们。
一个巴掌拍不响,要说起缘由,主要还是当时这顶楼就他一个人住,久了,习惯了,所以饶是房东先生先前已经跟他提过他现在住的这一区最近几天会有人搬上来这件事情,他还是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给直接按上了,另外,两个人搬上来一连几天都没什么动静,宋希白也就一直延续他的惯例,直到那天直接被房东叫过去。
他实在不喜欢与别人有过多的交流,他性格木讷,迟钝,所以被约谈的时候他莫名觉得紧张,尤其在面对房东先生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出了好多汗。
把最后一扇门带上,轻轻柔柔,这栋楼确实有些旧了,下去时候寒风就在每一层积灰,透风的窗户自外向内吹得呼呼响。
迎面来的是比刚刚更为强的凛冽,刚下楼,寒风刺骨,宋希白哆嗦着把自己身上的衣服紧了紧,棕色的围巾甚至圈到自己的嘴唇附近,好在站台离公寓不远,他步速平缓地走到对面——慢一点风吹到脸上就不会那么疼。
要是现在这一切看起来这么正常,至于之后的事情为何会那样离奇,要说起来和这天气说不清的千丝万缕,众所周知——万般偶然交杂也就成了必然,寒冷会削弱人的敏感度,更别说他本来就性格迟钝,一只受伤的猫咪闪身进了楼都没有发现,还是一只发着光的猫……
两个刚毕业不久的年轻人想创业,第一笔钱投进去打了水漂,为了节省生活成本才来的这里,而他正巧赶上两人情绪低落、失控的时候,触了霉头……
他看出来女生的性格可能要暴躁一点,但像这个苏纪年性情就比较温和而且很会沟通,所以一男一女的性格也还算互补。
也自从因为有了上一次的交集,有时候小情侣两人回得晚了甚至会上他家蹭顿饭,宋希白看见了他们,回笑了笑,“早啊。”
似曾相识的场景总是能勾起人无限的回忆,所以等房东和他说明了情况,他二话没说就答应道歉,实际上也没那么严重,只是他实在不想再有什么事非。
就在十年前,他还在上高二的时候,也是这样,警察到他家把他带回警局,双手铐上盘问他关于为什么父母双双殒命家中的事。
明明他才不可能是凶手,可是警察们那样问话,还有邻里一些流言……就好像他这个间接受害者居然可能成了“施害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