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闻着廖锋余身上淡淡的香味，廖祁宁很快就睡了过去，虽然特别傲娇的不愿意承认，但是对方身上的气味，确实让他十分安心。

不光是气味，还有整个人，很小的时候在廖锋余眼里，就是他最坚硬的后盾。

迷茫让他早已经不知道该做些什么，只是下意识依赖着廖锋余，那会让他觉得十分安心。

洗完澡躺在床上的时候，感觉到顺势爬到他床上的廖锋余，廖祁宁已经不想再让他回自己床上睡去，自暴自弃的抱住了他。

本来还有点担心廖祁宁会不愿意，没想到小家伙居然会主动抱他，廖锋余能感觉到他的情绪有些不对，有点担忧：“宁宁怎么了？不开心吗？”

廖祁宁不明白，所以他恨，恨廖锋余，恨他为什么要逼自己，恨他为什么就偏偏离不开他，恨不得让他去死，恨不得用自己的命在他心里狠狠划上一刀。

太幼稚了。

死了一次后，廖祁宁就觉得自己有时候钻的牛角尖太幼稚了，之前他的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也不过是他想给廖锋余一个机会，想出来的东西而已。

不过人都坐到车上了，现在廖锋余的病情不稳定，受到刺激非常容易造成长久的损伤，所以母亲肯定会纵容着他，廖祁宁最后还是没有闹着非要去幼儿园。

反正无论怎么闹，结局都是他必须被打包着送到廖锋余身边呗，还是不要再挣扎了。

从高楼之上跳下去的时候，廖祁宁就瞬间觉得自己特别傻，其实廖锋余也不至于逼他到死的程度，他却非要赌气，逼对方去死。

其实廖祁宁自己也知道，他只需要顺着廖锋余就行，那他就还是家里最受宠的小王子，说不定廖锋余的病情也会跟着慢慢变好。

可他却还是不服气，他嫉妒于母亲对于廖锋余的迁就，委屈于母亲的那一巴掌，他就是不要让廖锋余好过。

最后才把衣服给换上，廖锋余还特别操心的给他在书包里装了一些解馋的零嘴，装了蜂蜜水的水壶，图画本……

坐在廖锋余怀里，被一口一口喂了早餐吃饱的廖祁宁满脸迷茫，总觉得事情发展好像和他想象中哪里有些不同。

而且似乎好像，昨天也是这么来的？

最后被抱进厕所脱了裤子，小鸟还被扶住，廖锋余嘘嘘了两声，廖祁宁才反应过来，脸瞬间就红了。

他把这茬给忘了！！

明明昨天已经上了一次当！！

等到闹铃响起来以后，廖祁宁就拍了拍廖锋余让他起床，脸颊却被亲了一口：“谢谢宁宁叫哥哥起床。”

感觉到廖锋余眼里一点刚睡醒的迷糊都没有，看起来十分清明，不知道什么时候都已经醒过来了，廖祁宁撇了撇嘴，觉得这家伙真是睁眼说瞎话。

就是想占他便宜！

如果是梦的话……廖锋余真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他一定是已经死了，所以才会来到天堂。

将头埋进廖祁宁的脖颈，廖锋余闻着那股来自小家伙身上浓郁的香味，久久都舍不得睡。

等到第二天廖祁宁醒来的时候，廖锋余还没有醒，双手紧紧抱着他，头还埋在他的脖颈处，呼吸时他甚至都能感觉到气息。

曾经廖祁宁也觉得，他真的好喜欢自己的哥哥，他是那么开心，觉得有哥哥是多么令人骄傲的一件事。

他曾经真的……很喜欢很喜欢廖锋余的。

“哥哥……”

从廖锋余抱住他的力度，廖祁宁感觉到了对方心中浓郁的不安和害怕，那种亲眼看到最重要的人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终将会成为他心中最深的梦魇。

以至于害怕这只是自己死后的幻觉，或者只是一场空梦，只有将人牢牢抱进怀里的时候，才会安心。

“宁宁……”

被抢了玩具，被推了，被欺负了，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要让我哥哥揍你呜！！”

说完就哭着跑回去找廖锋余，那是他打心底对哥哥最大的信任。

哥哥会为他出头，会保护他的，会把自己的零花钱全部给他买东西，哄着他，在他累了不想走路的时候背着他。

不想让廖锋余知道自己重生了，廖祁宁就摇了摇头：“困了哥哥……”

说完还打了个哈欠，廖祁宁觉得他要是知道的话，一定会把自己当成易碎的玻璃娃娃一样，半点松懈都没有，紧紧看守着。

“困了就睡吧，”伸手拍了拍廖祁宁的后背，廖锋余安抚到，“哥哥陪着你，睡吧。”

他也想要有人关心自己，想有家人，他觉得是廖锋余夺走了所有关心自己的人和家人，现在才忽然发现。

或许廖锋余才是那个永远不会离开他，永远会拿命来呵护他的人，他只是不想承认罢了。

最后还是伸出手，抱住了廖锋余的脖子，这几天廖祁宁的思绪太乱，很多东西都混在了一起，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凭什么，凭什么要让他失去自由，失去朋友，失去所有的一切来救赎廖锋余，就因为……

就因为对方有病，并且是他哥哥？

所以就需要他有这么大的牺牲。

更重要的是他也没有说要再陪廖锋余去学校啊摔？！

隐隐觉得自己好像输了，廖祁宁十分不服气，是他不够作吗？还是他太好伺候了？

廖锋余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还这么面面俱到呢？！

连忙想要将自己的小鸟夺回来，廖祁宁觉得自己坚决一定不能让廖锋余知道，自己也是重生的！

太丢人了！

嘘嘘完以后就再次被廖祁宁抱了起来，放在椅子上，被对方亲手伺候着把牙刷了，手脸给洗干净，抹上宝宝面霜护手霜。

坐起来以后，廖祁宁就想起了自己曾经的计划，说好的让廖锋余照顾他，最好以后看见他就烦的那种来着。

于是廖祁宁就往床上一坐，特别娇纵的来了一句：“哥哥帮我穿衣服。”

然后他就被廖锋余抱了起来，整个人都有点懵逼，不想给穿衣服就穿呗，抱他看什么，要把他扔出去吗？！

低下头就能看到哥哥头上茂密的头发，廖祁宁心里忍不住就有点坏念头，开始一簇一簇的编小辫子。

他的手艺不怎么好，编起来的小辫子都不好看，还没有小绳，最后就弄得一塌糊涂的。

不过廖锋余人长得帅，所以就算是顶着鸡窝头都好看，廖祁宁又拍了拍，鸡窝头在他手心慢慢就塌了下去。

像是梦到了什么，廖祁宁伸手紧紧抱住了廖锋余的腰，声音里有些紧张与不安，被轻轻拍着后背，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感觉到弟弟乖乖躺在他的怀里，充满了依赖的意味，廖锋余恍惚间，真的觉得自己在做梦。

而且是一个美梦，他可以闻到廖祁宁身上淡淡的奶香，小家伙柔软的手臂紧紧抱着他，时间太久了，他已经记不清上一次对方肯心甘情愿主动接近他是什么时候了。

喃喃叫了一声，廖锋余抬起头，看着安安静静待在他怀里的廖祁宁，心中翻涌的不安这才慢慢消除：“抱歉宁宁，哥哥没有吓到你吧。”

摇了摇头，廖祁宁只是低下头，随手将漂浮在水上的小鸭子推开，心里也有些复杂。

自从特别极端的求了死后，看到廖锋余毅然决然的跟着赴死，廖祁宁心情说不复杂都是假的，他只是觉得很迷茫，这几天说是故意作弄对方，倒不如说是他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