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想没了，张卫东不会觉得天就塌了，因为把正路走厚了，走实了，有了能力和掌控权，他的梦想自然会重新发芽，而后长成参天大树。

可是，月月没了，不仅是天，他的心房，他的信仰会一一支离破碎，他稳住心神，低声道：“爷爷，其他的我都无所谓，但是你不能拆散我和月月。”

听到李潇月的名字，张老爷子愈发不高兴：“当初应该把你派遣的越远越好，最好不要回来了，就再也见不到李潇月，心也就死了。”

入秋的时候，天格外黑的早，教室内都打开了照明灯，刺的李潇月闭上了眼，手不禁抖动了一下，沾满翠绿颜料的画笔在戈壁的沙漠蘸出一点绿色，李潇月创作前就是设定好了萧寂、磅礴之感，绿色也只是混合其他颜料来调出灰绿而已，现下整幅画面增加了不该有的生机感，李潇月感到有些消极，他并不想添加自然植物进去，这与他之前的立意相违背。

“东哥，我画糟了。”　顺带附上照片，李潇月给张卫东发了信息，尾部还加了个哭哭脸。

对方没有像以前秒回消息，李潇月继续苦丧的坐在位置上，一脸愁派。北京一四合院内，书房茶香袅袅，张卫东端坐在一位长者跟前，和他正色交谈，长者虽然年数已高，但是精神饱满，威严依在，周围被低气压所充斥。

“……这是我想象的。”

月月，我刚从新疆动身，估计得明天到北京了。

月月，新疆的冬天下大雪了，没过了我的膝盖，你在北京要注意保暖。

“潇月，你画的是哪里呀？好漂亮”　班长何梅梅来到李潇月的画位，看着眼前孤寂、磅礴的戈壁画布景色，不禁赞叹。

“你先别说啊，让我猜猜……”

“嗯……是西北吗？”　这种景观反正北京周围是没有的，何梅梅自小在京城长大，出市的次数一个手都可以数得过来。

“爷爷，我不会去海南一带的。”　张卫东所做的决定，没有人可以撼动的了。

张老爷子早就猜中了，也不劝说，只是冷哼道：“还怪着我呢？”

虽然出生在军人世家，可张卫东最初的愿景却不是这条路，他喜欢数字，大学报志愿也是钟意大数据研究，可是他是张家的独苗苗，爷爷和父亲双重阻拦，加上家族的重任，张卫东舍弃了自己的爱好，走上了从兵这一条路。

这里的夏天很长，九点也不会天黑，你不是怕黑吗？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来看看。

张卫东很少跟李潇月说过从兵时期的艰辛，见面了也是全方位围绕着他打转，只是偶尔在深夜的时候会给他发微信，跟他讲讲西疆的景色和风土人情，李潇月没去过这么远的地方，有时候睡不着他就会去网上搜索相关的纪录片，看到险峻的的戈壁滩他会皱眉，一想到混杂细沙石子的风刮到脸上，他就会揪心，实在心疼到受不了，就会发微信给张卫东：“东哥，注意身体，我很担心你。”

就着微弱的夜灯，年轻的张校卫笑眯了眼睛，寒冬再也侵蚀不了温热的内心。

“嗯，新疆。”　李潇月看着画作，答道。

“哇哦，潇月你去过新疆呀？”　虽然是城里长大的小姑娘，但是何梅梅对外面的自然景色确实很喜欢，因为文艺书里总能把自然景色与悲凉、抒情等情绪糅杂起来，很是打动她。

“没有，我没去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