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得毛都要掉了,乱语才终于开口,矜贵地发了个音:“嗯。”
这下无寻可来劲了,小狐狸口吐人言,哈哈!
“再说个,要不变成人呗,好不好,乱语,乱语,变一个……”
小狐狸爪子挠了他两下。
无寻这才抱它到胸前,握着两只前爪,问:“怎么挠我?”
挠的就是你。
霸道山匪强掳豪夺,小兔子含泪委身,行事过程中一个劲哭喊我不要,饶了我,求求你,山匪毫无人性,愈发过火,直把小兔子弄得零落成泥才罢休。
无寻一脸淡定地翻了一页。
乱语又跟着看。
训狗呢,坏书生。
“诶哟,今天好听话,再来一下?”
“小狐狸小狐狸,再伸个手。”
“来,放我手上。”
又戳了戳。
被横了一眼。
无寻二话不说埋进它的毛毛里,揉啊揉,下一刻就被乱语伸爪子啪啪啪挠乱了头发。
无寻扬起嘴角,继续给他烙饼。
烙完还做了点馅儿,蘑菇肉沫的,春饼裹着热乎乎的馅儿更好吃了。乱语一个人就吃了大半,剩了一小点推给无寻,让他扫底。
堂堂宰相一点怨言没有,乐呵呵地吃完了。
修竹点头。
玄武只一抬手,小狐狸身上萦绕的墨绿便消散干净。接着转身低头看蹲在地上的桃物,眼神冰冷像看死物,拎起他的后颈,眨眼间就踏出了门。
下一刻轰雷般声音响彻云霄。
无寻从锅里铲起烙得金黄的饼,准备放进盘子里,但乱语先一步伸出手。
“很烫,晾会儿吃。”
乱语坚持伸着手。
无寻牵着乱语一直走到院里的小厨房,要拿面粉时才惊觉自己一直握着乱语的手。
该松开的,可是他有了不该有的留恋。一朝宰相,一双柔滑细腻的手,只要他想,便是天天摸个百八十个少年郎的,又有何难?但他就是舍不得放开眼前人的手。
乱语晃了晃手:“?”怎么还不动。
它没有和别的书生相处过,但也见得大多的书生正正经经地吟诵个之乎者也,看的是经史子集。只有它家的书生,没事儿捧着话本,出门听说书也是听的民间俗话,半点不文气。
乱语难得主动化成人形,站在无寻身后,碰了碰他的青玉发簪。
无寻感觉到了,以为还是小狐狸,抬手想捞狐狸爪子,却抓住了滑嫩的手,霎时愣住,丢了话本回头看,见到面无表情的少年。
一瞬间正经了起来,不过几瞬后,又朝着乱语笑起来,眼神温温柔柔的,像是从前不知哪里遇见过的泉流带着落花流淌,山间清风叩响竹音袅袅。
乱语很喜欢。
俊雅非凡,风姿绰约的书生,坐在书房中,晨间曦光穿进门窗,显得这一隅之地清透又高雅。
乱语想走,他抓着不放,没办法,小狐狸只能摇身一变,变成了清秀俊逸的少年郎。
无寻很给面子,没见过世面的书生,非常惊奇地:“哇!”
乱语:“……”
“滚。”
“一起滚。”
“……”
烦不胜烦。
小狐狸一掌堵住他的嘴。
无寻非但没停,还变本加厉,就着姿势亲它,闹它,一副不罢休的模样,“好乱语,变成人给我看看嘛,我想看,特别想,看不到我今天就食不下咽了,就变一下,好嘛好嘛……”
“嗯?小狐狸,说话。”
乱语偏过头去,听不懂。
无寻追着它,蹭它脸,也不在意为什么挠他了,就缠着乱语要它开口说话,“乱语,小乱语,跟我说说话嘛。”
小兔子精才化成人不久,受了人精,也不懂得什么歪门邪道,没从山匪身上吸取精华,倒是渐渐开始从中享受到快乐,不自觉地配合山匪。
于是两人欢好时,小兔子的吟叫越来越软,神情娇媚。后来山匪学会了疼人,小兔子精动了情,那炕戏更是香艳火辣,结尾好一出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情人戏。
无寻看得津津有味,一副回味无穷的样子。乱语垫脚趴在了他的脑袋上,他丝毫不介意,还伸手扶了扶。
修竹蹙眉,挥袖设了道结界——莫扰乱语安眠。
11.
无寻有段时间很喜欢看霸道山匪爱上柔弱小兔子精的话本,乱语趴在他的肩膀上,也跟着瞅了两眼,顿时三观震碎。
“嗯?怎么不动,放一下,给你做炸蘑菇吃好不好?”
书生眉眼弯弯。
乱语目视前方,不理睬他。
就这样还乐呢。
“小狐狸你怎么这么懒,吃完就趴这儿不动,快动起来,消消食,再来挥两下爪子。”
乱语一巴掌顶住他的脑门。
乱语又变作小狐狸的样子,懒洋洋地趴在院里桌子上,不想动弹。
无寻看了觉得好笑,过去戳戳它的肚子。
不动。
无寻拿他没辙,拿小碟子垫着递给他,笑道:“小馋狐狸。”
乱语无所谓他怎么笑话自己,接过碟子,就着碟子,吃春饼边边。酥酥软软的,又香又有韧劲,书生做的春饼最好吃了。
少年吃得眼睛都眯起来,很可爱。
无寻回神,忙松开手,去舀面粉,做春饼。
抛去杂念,专心烫面,和面,揉面,无寻有条不紊地做着饼。乱语搬了个小板凳,坐在一边看他做饼。
面团在无寻手中变成薄薄的饼,一烙就溢出香气,不用裹什么馅儿就很诱人了。
乱语也没抽回手,他习惯了与无寻的身体接触,不觉得有什么,还用另一只手戳戳无寻脖子间凸起的,恰好在阳光下很突出的喉结。
他慢悠悠道:“我想吃春饼。”
“啊,啊?哦哦哦,好,我去给你烙。”
若不是小狐狸跳到椅背上,瞅到书生认真捧读的是个男欢女爱的小话本,定是要被他糊弄住了。
大早上的,怎么就又开始了。
书生这看话本的爱好着实让小狐狸不解。
变成人的乱语坐在无寻腿上,衣裳轻薄,体温交替,温温热热的。曾经在一个浴桶里,无寻热血上头,抱过赤裸的乱语,肉贴肉地搂过他的腰肢,知道那里有多细多软多滑。于是此刻隔着衣裳,也似乎能触碰到肌肤的柔软。
小狐狸的时候,无寻还能耍流氓,亲它埋它,这会儿变成人,无寻不再头昏脑涨,倒做了个恪守礼法的书生。
揽着乱语站到地上,双手慢慢放开,指尖滑过白裳,再无交集。
“小乌龟,小蛇,小蛇。”
忍不了了。
玄武缓缓起身,身上的宽袖大袍随着他的动作愈来愈深,直至墨色。玄武向修竹说了一声:“他无事,护甲我先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