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如果你真的很担心梁语的事业，我们离婚后你直接去找他就好，我想他很愿意承你的情。”

季牧彦正色道：“不是为了梁语，是为了你大哥，梁择。”

季牧彦的餐点送上来，他不紧不慢地吃了一会儿，忽然说：“协议的内容我看过了。”

梁安本来望着窗外，听到这句话，不由看向他。

“你真的什么都不要？”季牧彦问，没等梁安回答，他又接着说，“梁安，这事说到底是我错了，我给你补偿是应该的。”

梁安曾觉得这样的季牧彦很有魅力，可现在只是看了一眼，就将视线转到窗外去。

季牧彦这通电话足足打了十多分钟，他放下手机，笑着对梁安说：“让你先点菜，不用等我。”

梁安说：“不用，我吃过了。”

“……季牧彦，我不想去你家。”梁安说。

季牧彦一顿，依然用平常的语气说：“行，但你总得允许我吃晚饭。”他说了个饭店的名字，“在那里见面没问题了吧？梁安，就当最后再陪我吃顿饭，大家和和气气的，好么。”

这家店梁安和季牧彦以前去过，环境优雅适合谈事，梁安没再反对。

“我不要。”梁安简简单单地说。

“我知道你是有骨气的人。”季牧彦叹道，“只是你可能不太清楚，你弟弟的公司，根据我了解的情况，最多也就撑过今年。”

梁安想季牧彦又是要给梁家卖人情，可惜他忘了，他和那个家已经没关系了，自那次不欢而散后，他的父母和弟弟再没联系过他。

季牧彦皱起眉头：“说好陪我一起吃，你怎么先吃了？”

不过这句话像是开玩笑说出来的，季牧彦说完，就拿过菜单给自己点了餐，还顺便给梁安叫了一杯喝的。

季牧彦的态度太自然，梁安的手几次摸着包里打印出来的离婚协议，都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他本性善良，遇事总会替对方考虑，特别是在这种平和的气氛中，便决定等季牧彦吃完再说。

一下午很快过去，当晚梁安准时赴约，季牧彦已经订好座位，服务人员带着梁安走到一个窗边的位置，季牧彦已经到了，正在打电话，他看到梁安，用眼神示意梁安坐在他对面，并把菜单向梁安这边推了推，让他先点菜。

梁安是吃过了来的，他实在没有心情和季牧彦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离婚，只想尽快谈妥签字后离开，但季牧彦正在和别人通话，他不好打断，于是摆摆手，安静地坐在那等待。

季牧彦瘦了一些，看上去精神还不错，他挂着工作时惯有的微笑，时不时和手机对面的人说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