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安避开季非审视的目光,低声说:“我今天休息。”
说完他想绕过季非往前走。
季非冷笑:“我朋友在楼下,你想让他们都欣赏你这副模样?”
不吃药不行,梁安晕晕乎乎拿起水杯走出卧室,一个穿黑色无袖背心的男人正在开季非房间的门。
梁安吓了一跳,差点喊出声,定睛一看,这个人就是季非。
今天是周四,季非为什么回来了。
核对了一下收费凭证上的具体时间,看来季牧彦整个上午并没有在公司,而是在机场。
是送对方去出差?还是旅游?能够在儿子生日那天专程送机,还不辞辛苦半夜偷偷打电话诉说思念之情,他们之间的爱一定很浓烈。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梁安茫然地想。
梁安不明所以,低头去看,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穿睡裤,两条腿赤裸着暴露在空气中,因为发烧的缘故,皮肤热得发粉,好在睡衣的下摆比较长能遮住大腿根,没有露出更尴尬的部位。
梁安本就头晕脑胀,再被季非这么说,一股巨大的窘迫感上涌,顿时天旋地转,手里的水杯掉在走廊厚重的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响。
季非看到他也有些惊讶,随即皱起眉头:“你怎么没去上班?”
季非的长相与季牧彦有几分相似,气质却与季牧彦完全不同。季牧彦走的是温文尔雅的中年精英派路线,季非则是典型的运动系男大学生,大概是经常打篮球的缘故,他的个头比季牧彦还要高一点。
梁安清楚季非不喜欢自己,这个年纪的男生,对父亲的新伴侣有抵触情绪,不奇怪。结婚第一年他尝试过与季非友好沟通,季非对他不理不睬,第二年季非会主动和他说话了,可大部分时候都臭着脸,态度恶劣。
结婚两年,他从未怀疑过季牧彦。
梁安喝了一口粥,粥变凉了,鸡蛋的味道有些发腥,他端起砂锅走进洗手间,把剩下的粥和那张收费凭证一起倒进马桶。
梁安睡到中午,醒来觉得口干舌燥,浑身发痛,体温又高了。手机里有几条季牧彦发来的信息,梁安没有理会。季牧彦给他拿的药放在床头,但是杯中的水已经喝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