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这样做,别动——”容蓁立即拿开他的手,一只细白的玉手捏住他鼻翼两侧按压,另拿着纸巾给沈望川擦流出来的鼻血。
三分钟后,鼻血果然不再继续流了。
容蓁柔声解释:“鼻出血后不要堵,应让血流出来,否则容易造成感染,鼻出血大多是鼻腔前部出血,这种出血通过按压减少出血,三五分钟后人的凝血功能发挥作用,流鼻血也就止住了。”
他前女老板才是业余的不能再业余水平,跳的能笑掉人家大牙,偏偏她还自我感觉良好,回回公司年会都非得表演。
容蓁很开心,那老外芭蕾老师也走来,两人叽里咕噜说了许多话,都是法文,沈望川听不懂,但看表情,应该聊得挺快乐,只是那老外老指着自己叽叽咕咕嘻嘻哈哈的有点让人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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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蓁应该和门当户对的青年才俊认真谈恋爱结婚,不应该跟自己搞什么约炮的,可惜了他的人。但自己明明占了便宜,还一副惋惜的嘴脸,似乎更没资格,更低劣。
和那些玩儿了小姐,又问小姐:“干嘛不做点正经行业?”的油腻中年男人有什么区别?
这么一想,自嘲的扯嘴角,连晚上那点旖旎的欲望都没了。
沈望川哪里能用这么美貌娇弱的“豌豆公主”搬椅子,赶忙自己搬来小学生般老老实实的端正坐姿,腿上放着袋子装着容蓁需要的东西。
先是跳芭蕾前的热身活动和基础练习,接着就是正式舞蹈。
轻柔的管弦钢琴乐伴随着灵动的足尖,在空中舞出天鹅般的优美风姿。
“已经十点半了,容总,您早点休息,我先告辞了。”沈望川站在楼下对容蓁说。
容蓁侧对着沈望川背手孩子气的站立,用脚尖轻轻划拉地面,令人目眩神迷的小嘴唇珠努着,有点不开心,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橄绿琥珀美眸裹着水膜横沈望川一下,眼尾也有点点湿红:“送我上楼。”
他鲜少这样情绪外露,这样不为外人知的容蓁。沈望川感觉心脏像是被瞬间握住,隐隐发疼。
“嗯?”
“你们是怎么做到立足尖行走的?太厉害了,你们有练像武侠片里的那种‘一指弹’基本功吗?”
“噗……你弟弟不是舞蹈专业吗?你故意开玩笑装作不知道的是不是?”
沈望川尴尬岔开话题:“没事,流血排毒吗,对了,容总您还没告诉我,那老外到底说我什么了?”
“玛蒂尔达老师说你的眼光很准,她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我的芭蕾舞天赋远超常人,以前她就建议我去巴黎那边深造,刚刚又说一次,我婉拒了。”容蓁温柔的看着他说。
“哦,容总可千万别去,国内形势大好,现在洋人都喜欢往咱们国内跑,再说真要学芭蕾,b都舞蹈学院,s市戏曲舞蹈学院都是首屈一指的。”沈望川不以为意的撇嘴,发动车子,调转方向盘。
他的样子像极了跟男朋友撒娇,明明那么美,却一点也让人生不起亵渎欲望,只想好好珍惜他。
沈望川感觉荷尔蒙都要爆表了,为他刚吃饭后的那些龌龊心思羞愧,挠挠后脑勺低头看脚也有点不好意思。
来到芭蕾舞大教室,教室装点的很美很有宫廷舞台格调,里面有一台三角钢琴并音响和鲜花摆设,还有个法国女老外授课,穿着黑色芭蕾体服和灰蕾丝纱裙子,头发梳的的跟牛舔的一样,虽然满脸褶子看上去得有个四五十岁了,但削瘦身段真的非常精神优雅,看见容蓁进来,非常惊喜,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嘴里用法文说着亲爱的宝贝,抱住容蓁,与容蓁亲热的脸贴脸行亲吻礼。
沈望川傻傻的笑,露出一边酒窝,看着傻帅奶气:“您懂得真多,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错误范例啊。”
“对不起,是我的错,不该让你喝那碗汤的。”容蓁内疚了,轻声道歉。
虽然他的本意是好的,但沈望川才二十七岁,火力强正阳刚呢,喝两碗野生老甲鱼汤是补过头了。
换衣服洗澡后,两人坐在车里,沈望川好奇容蓁刚刚和女老外说了啥,那女老外总是指指点点对自己。
“她说你……”容蓁突然惨白脸色,焦急的拿来纸抽替他擦鼻血:“望川你流鼻血了!都淌到衬衫领口上你没感觉啊?”
沈望川摸鼻子,果然一片血迹,他大囧,为啥他一点感觉都没有?搞得被上司看到,活脱脱一个痴汉暗恋美人喷鼻血的龌龊样,忙抽出纸张要塞鼻孔里止血。
“啪啪啪啪……”舞蹈结束,沈望川绅士的鼓掌。
容蓁轻快优美的快速跑到他身前,要了毛巾和水:“我跳的还可以吗?”
“您跳的不是业余水平,去剧团做舞蹈演员也够资格。”沈望川很老实的回答。
轻点足尖在地面划出一轮满月弧度,仿佛蜻蜓点水在湖面泛起涟漪。双手举过头,微拢,拈素指,犹如一朵白玉兰花苞展现他的绝美风华。点足直尖,空中旋转,无限圆周线条,流动绵延不绝的美,裙摆带着满满的呼吸与灵动。纤细脆弱的美感,婉转高雅的眼神,高潮迭起,跳跃凌空,如破茧成蝶修成人形的森林间的花精灵天鹅仙子,纤尘不染,高华灵动。
美的不似真人,而是古典名家笔下的油画。
沈望川叹为观止之余,心里泛起惆怅和愧疚,他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种感受。
两人进电梯,谁也没说话。
容蓁输入指纹,沉重的浮雕装甲大门自动打开。
他突然抓住沈望川的手把人拉进屋里,沈望川也像是被点燃般火急火燎般的关门,抱住他抵在门上亲。
“不是,他是民族舞,我没见过他跳芭蕾,真的不知道。”
“那我就告诉你,奥秘在‘芭蕾舞足尖鞋’上……”
两人言谈甚欢,从芭蕾舞聊到舞台剧历史又聊到自家弟弟妹妹和自己的搞笑事,车子驶入容蓁家小区车库内还在聊天。
容蓁知道沈望川是个热血爱国青年,觉得他这样迷人可爱,笑津津的点头:“没错,我不去。”
距离容蓁家小区二十分钟的车程,为了避免容蓁再提起鼻血事件,沈望川开始聊些关于芭蕾的事。
“容总,我刚刚一直特别好奇,想问问您。”
沈望川仍然站在门口等容蓁,顺带给容蓁拿东西。他有些可惜没有大玻璃窗,门也是实木的,不能欣赏容蓁的舞姿。却没想到,门突然开了,那芭蕾舞女老外教师用蹩脚的中文邀请沈望川进来等顺便观赏美人上司的舞姿。
他自然求之不得,道声打扰后小心翼翼的换鞋进去。
容蓁瞧他谨慎怯怯的像个小学生,不由得好笑,轻盈的踮脚跑过去,替沈望川搬椅子:“你坐,半个小时就好。”

